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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尔德童话中的悲剧真实与理想王国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卢懿

  摘 要:王尔德童话在社会认知上存在二重性,一方面极力揭示已然绝望的悲剧的社会真实,另一方面又通过虚化的宗教与孱弱的唯美展现灵魂的救赎。王尔德通过童话世界里超越道德的丑恶与善美合理的并存展现社会的完整所在,以极端的反差手法与镜像的现实超越呈现出王尔德社会认知的个性化路径。
  关键词:悲剧;唯美主义;社会认知;王尔德童话
  中图分类号:I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2)24-0269-02
  一、人物的悲剧命运揭示社会的悲剧真实
  1.在“死亡”中,揭示社会的冷漠。王尔德童话人物的命运结局非常相似,其全部九篇童话中的八篇人物命运都是死亡。死亡成为王尔德展现社会在情节设计上的极端选择,充分体现了其对社会分化历程中社会冷漠的揭示。原本童话人物多是不死的,为何在王尔德的笔下却是如此命运不济,命途多舛呢?主要还是作者选择展现真善美的极端悲剧结局,来揭示社会的冷漠。虽然在基督教文明中,死亡被冠之以是灵魂的超脱,是步入天堂胜景的凤凰涅槃,但对于生者,总是会被指引着去探究悲剧命运的社会根源,在尚不能到达完全信奉的未来天堂前,如何去面对当下残酷的社会,是最实在的问题。在这层意义上,死亡成了生者,尤其是读者理所当然的当头棒喝。于是死亡,在作者的笔下自然成为鞭策社会冷漠最好的理由。《快乐王子》中,善良的王子用其所有,帮助受难的人们,在同样善良的燕子的帮助下,他仿佛是快乐的和燕子一同死去,但是一个是一颗无法温暖的铅心,一具是冰凉的尸体,面对的依然是一个无情、冷漠的世界,即便是受惠的人们似乎也对他们的死亡非常的淡然。这是善的死映照着活着的冷漠,如此的社会真实似乎唯一的希望业已逝去。人是需要温情的,当生者抱着迟疑心态对温情寻寻觅觅后,却看到了社会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冷漠。这种冷漠的冲击力是非常巨大的,它将生者对社会所抱有的一丝儿童般的美梦幻想一点一点揉碎,无情的唾弃,其艺术手法成功的,其对社会真实的批驳可谓力透纸背。
  2.在“背叛”中,呈现社会的丑陋。背叛是人性中所不能承受之重。在社会现实中,背叛是对人性的伤害,无论什么人都无法对背叛释然。背叛往往将回避现实的人生生的拉回到现实中来。在王尔德的童话中,被背叛的设置是呈现社会丑恶的有效手法。在《夜莺与蔷薇》中,善良的夜莺用生命的陨灭成全理想的爱情,如同是泣血的玫瑰绽放出升华了生命的意义。但教授的女儿爱财富,不要爱情,甚至在获得夜莺帮助的青年看来这泣血的蔷薇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是人的随意唾弃,让夜莺的付出蒙受了背叛的侵染,血色的鲜艳瞬间呈现出一抹暗红,暗淡无光,夜莺的行为在无形中显得更为凄惨,仿佛让我们无法感受到哪怕是一丝的温情,却深深的体会到了人类组成的社会是如此的丑陋。在社会认知过程中,人类通过场所、人物、情绪等手段探寻社会的真实,许多真相是难以接收的,其中就包括背叛。在许多人看来,我可以接受残酷、自私,却无法接受背叛,尤其是真情付出却遭遇的背叛,这是社会最为丑恶的嘴脸,比贪婪、残酷更无法让人接受。
  3.在“虚妄”中,反讽社会的绝望。王尔德的童话,打破安徒生童话所创造的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和谐美满的关系,用反讽的手法揭示了一个没有爱心、没有情感,只有冷漠与隔绝的世界。王尔德借用儿童文学的方式,打破儿童美妙的梦境而表达成人的思想,告别了真正的儿童文学,走向成人的世界[1]。王尔德尝试拯救这个社会残存的一点善良与美好,但其失败了。快乐王子的快乐只是一个人的快乐和感同身受的一只燕子的怜惜,即便是收到恩惠的人们对他们的帮助却无法看到那怕是一丝的感恩。于是,对社会的未来的一丝希望也在拯救的虚妄中幻灭了,对未来,作者引领读者感受到的是彻彻底底的绝望。其实在王尔德的童话中,也有上帝的无形的手在拯救着这个世界,但是上帝并不是无处不在,即便是上帝偶施雨露,也难解大地的苦寒。在《星孩》中,上帝惩罚了执拗、残忍的星孩,又宽宥了知错能改的他,却无法改变星孩死去后的社会,上帝的拯救最终不过是短暂而炫美虹霓,无法真正拯救混乱、残酷的世界。这个世界似乎原本就是悲剧,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人物是悲剧的,社会是绝望的,仿佛只能企望上帝拯救苦难的灵魂,似乎只有孱弱的唯美是世间唯一的依恋,那个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理想王国与社会真实隔着一层在悲惨的纱丽。
  二、虚化的宗教与孱弱的唯美拯救人类的灵魂,悲惨中若然存在理想王国
  1.虚化的宗教成为善与美的精神归宿。在许多学者看来,王尔德“在宗教信仰上,他是位新教徒,但终生带有天主教倾向”[2]。在分析王尔德童话宗教原型时,发现王尔德童话中人物形象所契合的宗教原型主要包括弥赛亚原型和圣徒原型两类,《快乐王子》中的快乐王子形象即契合于弥赛亚原型;《打鱼人和他的灵魂》、《少年国王》和《星孩》突出体现了圣徒原型抗拒诱惑的特征[3]。在《少年国王》里,因为三个梦才让少年意识到苦难的存在,他放弃了奢华的生活获得了上帝的加冕,成了国王。但是《星孩》里的星孩虽然历尽劫波,从开始时残忍、傲慢,到得到报应失去一切,到后来翻然醒悟,又当上了国王,但是他只做了三年的国王。三年后他死了,上台的是一个恶人,可见上帝对人类的眷顾也不过是一时。昆特斯博士说:“王尔德以轻蔑的态度对待基督教会这一世俗机构。因为在他看来,教会里充斥着他日常可见的伪君子和卫道士,正是这样的人在社会中强制实施所谓的行为准则。对王尔德来说,教会——这种硬行维护基督教教义的世俗机构,与基督——基督教会的根源,是完全不同的。”[4]王尔德感兴趣的基督绝非教会宣传的“正统“基督。他把基督本人和基督教会区分得非常清楚。王尔德在《自深深处》(“De Pro-fundis”,也译为《深渊书简》或《狱中记》)中写道:“人性的精神,即爱的精神和基督的精神,是无法在教堂里找到的。”[5]
  2.孱弱的唯美成为生存的理由。王尔德是唯美主义的践行者,主张“艺术与道德无关”。可是在他的童话世界中,悲惨的社会真实仿佛连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显得非常难觅,压抑着人们无法找到一点哪怕是苟延残喘的场所,似乎道德在他的童话世界中没有存在的迹象,原本支撑社会的道德成为奢望——生存都需要思考一个理由。在王尔德的童话中,社会总是充满了冷酷、虚伪、欺诈,但是人类自身的灵魂救赎来自于对美的重新定义。在《渔夫和他的灵魂》王尔德赋予了中人和美人鱼这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一个更深的含义——人与自身灵魂的冲突。爱情不再是主线,而是善与恶、神性与魔性的激烈交锋。这场心灵的搏斗最后以渔夫、灵魂和美人鱼的共同毁灭为结局。没有胜利者的结局暗示了这是一场人类必须经历的永无止境的精神战争。这种解构再创作的写作方式,不但使童话更具可读性,更体现了唯美主义的批判和创新的自由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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