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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性翅膀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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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的诗歌《荒原》,以颠覆性的诗歌语言表达着知识分子在痛苦中挣扎和寻求出路的努力。该诗意象错乱繁杂,语句形式违背一般诗作规范,但是,作者通过三种艺术手法――意象结构之动势、艺术变形和音乐化处理,创造出“无形”中有形、“散乱”中有序的节奏感;词与词之间、意象与意象之间,以诗性语言构成律动的翅膀,产生分合有致、动静相宜的美感。
  关键词: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 诗歌《荒原》 文体特征 意象结构 艺术变形 音乐化处理
  中图分类号:I 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23X(2010)03-0066-04
  
  《荒原》是英国诗人托马斯・斯特恩斯・艾略特以诗的语言形式阐发其悲情于乱世、救世于危难思想的现代主义代表性诗篇,是一部对历史与现实、生与死、语言表达与社会发展等问题加以沉思的哲理性作品。这种思考的过程和结果,诗人以独特的表达方式表现出来。其中所含蕴的、由意象形成的强劲的动势、艺术变形的运用和音乐化处理手法,犹如一双狂傲的诗性翅膀,张合有致,翩翩飞翔,以独特的方式有效地传达着诗人对现实世界的看法及拯救世界的思想。
  
  一、意象结构之动势
  
  对艾略特产生重要影响的艾兹拉・庞德在“漩涡主义”时期对意象加以重新定义时,认为光是精确的描绘不可能是理想的诗,他开始要求诗里有“一种流体的力量冲击环境……而不是仅仅观察、反映”。也就是说,诗歌意象须有内涵,须有深度,须有动势。
  艾略特的《荒原》就含蕴着强劲的动势。从客观世界到人的心灵感受转换上看,内心与外界的“观照物”之间形成充满动势的空间位移。从“死了的土地”,到“回忆和欲望”;从“荒漠”到“情绪不好”;从“温柔的泰晤士”到“沉思着我的王兄在海上的遭难”,诗中此种外在景物与内心忧思的交错换位,形成跳跃性的流体冲击力量。
  西方文明史中,人们由崇拜神到崇拜神人合一的英雄,再到中世纪以人为中心,大力颂扬人的勇武和智慧,使颂扬个人英雄主义成为诗人笔下占主导地位的题材。但20世纪初,伴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炮声,人们以往尊崇的个人英雄主义观念倾刻间崩塌。在现代派作家看来,在这种背景下诞生的文学作品里,语言仅仅作为抒发某种情感的载体,其自身不应承担充分展示个性的文学任务。
  非个性化的一个典型意象是两性人提瑞西士。当叙述打字员傍晚时光“回到家,洗了,早点的用具,生上火炉,摆出罐头食物”时,提瑞西士,作为“一个有着干瘪的女性乳房的老头”,“悸动在雌雄两种生命之间”。从角色功能上看,提瑞西士既可以是主体,又可以是客体;既可以是观察者,又可以是被观察者。因为正如作者本人在注释中所称,“他就是打字员:‘所有的女人是一个女人,两性在提瑞西士身上相聚成为一体。”
  传统意义上的男人勇武和女人柔弱等典型的个性化特征在这里已不见踪影。
  品味该诗的这一细节,由性别特征的模糊到两性在同一人身上时隐时现的结合,我们不难感受到其中性别之间分与合产生的动势。
  《荒原》充满动势的另外两个特征是意象隐喻的多重性和意象的张力结构。
  面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带给人类的灾难,在心灵深处苦苦挣扎的诗人艾略特用笔抒发着对世界的观感,以特殊的语言结构和叠加交错的、反叛式的意象形式,探索着拯救世界的出路。“在教堂附近的起伏的墓上,草在歌唱”,教堂“没有窗户,门在摇晃”,”’这种凄凉阴森的情景令人毛骨悚然,这分明是野外墓地上的一片阴森恐怖的场景;但这几行诗句又可从其它角度解读:坟墓的坍塌,很可能是大自然力量所致,此处既呈现了受到惊扰的生命,又暗指新的生命从此诞生。
  意象的多重性还表现为形象颗粒的看似离散实为一体的文体风格上。当我们的视点集中于一个个“象”上时,积习已久的思维惯性令我们惊愕:诗的和谐统一的美感何在?但当我们的视点保持足够的距离来审读该诗,我们又不禁感叹:诗人正以“有意味的形式”,通过自己的创作实践对传统诗歌题材处理的“真理”框框进行着瓦解。各个散乱杂碎的意象片段在整体布局上包孕着维度更广、厚度更深的意象群,恰恰表达了诗人一以贯之的主题构思,即观念的存在、瓦解、重建。作者把对剥夺人之灵性的物化世界和带给人们巨大精神伤痛的世界大战的悲愤,――融铸于鲜明而离散的意象:“一堆破碎的形象,受着太阳拍击”,”光的中心,那一片沉寂”,我“不生也不死,什么都不知道”,星星点点的形象颗粒构织成诗的肌体。在这首诗歌里,每行诗都展示出不同的、似乎缺少逻辑关系的意象,形成一个个形象颗粒。这些形象颗粒之间既无时间维度的贯穿,也没有一种相互关联的空间结构可以依附。忽而天上,忽而地下,忽而海洋,忽而陆地,形象颗粒之间的变换节奏之快,跌宕幅度之大,颇具飞荡之势。
  由对立意象呈现的张力构成了《荒原》一诗独特的、同样不应被忽视的审美价值。悖论式表达、意象的二元对立,强化了《荒原》一诗中充满动势的文学元素。“四月最残忍”,如果说春天最残忍,那么冬天呢?因为人们看到“死了的土地滋生丁香”,便产生了焦虑和欲望:混乱的世界现实与以前人们平稳有序生活的社会历史相比,形成巨大反差。“冬天保我们温暖”,”“冷”中的“暖”极具对传统观念的挑战性,世界的混乱不但冲击了人们的心理体验,同时也将时间、季节与人们的关系置于错乱的位置上。
  其次,看该诗意象的二元对立。《荒原》多处以相互对立的“仪式”来突出和深化其含义艰涩的意象,成为诗歌动势的根源所在。原始社会宗教仪式的具体价值与当今毫无意义的浅薄的仪式形成鲜明对比。它表明,当缺少圣洁纯朴的成份,或承载过多的物欲成份,这些仪式会变得何等支离破碎。大自然构成的二元对立意象同样呈现出强烈的动感。在“荒原”上人们一直渴望着雨水滋润干燥的土地,而现实是,“这里没有水而只有岩石,有石无水”。“只有干打的雷而没有雨”。“雨水”与干燥的荒原,干裂的泥土房子与蕴育生命的水构成相互对立而又相互包容和依存的二元对立关系,使诗歌语言传达的意象群以极强的张力激起人们审美的渴望。
  完形心理学最杰出的代表鲁道夫,阿恩海姆对张力在审美过程中的作用及其与作品表现性的关系有一段非常精彩的论述:作品的“表现性取决于我们在知觉某种特定形象时所经验到的知觉力的基本性质――扩张和收缩、冲突和一致、上升和下降、前进和后退等等”,“表现性的唯一基础就是张力。”诗中的动与静,大与小,生与死,永恒与短暂,都表达了诗人对世界,对自我,对人生的“二元对立”式的哲学思考。
  透过《荒原》我们可以感受到。现代派诗歌为了更突出艺术逻辑的真实性而故意违背生活逻辑的真实性。从局部看,它显得怪诞、荒谬,但从整体观照中不难体味其更生动地反映了生活本质的特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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