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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中西方影视作品中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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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闻名中外的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在中外荧屏上产生广泛的观众效应。根据古本《木兰辞》改编的电影,西式木兰和中式木兰各有特色,为我们开启了重新认识花木兰这个传奇女勇士的新视野。一个机智活泼,一个勇武多情,两个性情截然不同的花木兰带给我们异样的视觉冲击和价值磨合。
  关键词:女勇士;爱情;塑造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0)01-092-03
  
  作为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巾帼英雄,花木兰代父从军的传奇故事家喻户晓,作为女勇士形象的题材在中外影视上也被广泛采纳。从我们儿时熟悉的《木兰辞》:“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①到迪斯尼动画“MuLAN”,再到2009年11月上映的国产贺岁片《花木兰》,我们对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有了多层次、多角度的认识。
  根据这个传奇故事改编的电影,“花木兰”在中外影视中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得到了观众一致的好评。笔者在此对中外影视中《木兰辞》这一文本中女勇士形象的不同塑造进行探讨,考察中西方对花木兰式女勇士在接受和认可上的不同价值取向。
  
  一、花木兰的故事来源及影视改编
  
  (1) 据史料记载和考据研究,今天广为传颂的花木兰的故事源自北朝民歌《木兰辞》,又称《木兰诗》,是中国南北朝期间北方的一首长篇叙事民歌,其中诉说了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征战沙场,凯旋回朝,建功受封,辞官还家的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学术界的普遍观点认为,该诗约作于北朝,最初收录于南朝陈后主时由释智匠在光大二年(568年)所编成的《古今乐录》,长300余字,后经隋唐文人润色加工。
   (2)由美国迪斯尼公司耗巨资制作,托尼•班卡福(Tony Bancroft)和巴里•库克(Barry Cook)导演,于1998年6月上映的卡通片“MuLAN”,产生了巨大效应,花木兰的美名迅速传遍了全球。美国新闻媒体曾赋诗称赞道“古有神州花木兰,替父从军英名响;今有卡通‘洋木兰’,融中贯西四海扬”。
  (3)由星光国际传媒集团领衔出品,马楚成导演,赵薇、陈坤、胡军等主演的国产《花木兰》影视,被誉为“09年贺岁第一大片”的古装传奇,自2009年11月上映以来,在中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亚太地区票房突破了1.1亿元。该片同样除了塑造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外,还在情节中插入了古装剧独有的爱情成分纠结于战场中。
  
  二、女勇士的非凡成长经历
  
  虽然都是描写女勇士的成长经历,但《花木兰》和“MuLAN”中的女主人公的遭遇却不尽相同。
  在动画片“MuLAN”中,木兰未从军前在家过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调皮好动,倒也学些书法绘画,到了婚嫁的年龄被父母逼着去相亲以求给家里带来好运。剧中加入的歌剧元素,蟋蟀的灵性和现代气息,使影片的开头显得生动活泼。总的说来,木兰是成长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
  战事爆发后,木兰见父亲腿瘸不能作战,最终隐瞒家人代父从军,一展自己的抱负。在家族守护神木须和好运蟋蟀的帮助下,木兰顺利地进入了军营。在紧张的新兵训练阶段,花木兰凭借自己的天赋完成了由一个柔弱女子到一个勇武士兵的转变,并在训练中萌发了对校尉的爱慕之情。
  在抗击强悍的单于部队,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木兰表现出了女勇士特有的机智勇敢,用雪崩换来了战场上以少胜多的奇迹,并奋不顾身地救出了陷入雪崩中的校尉李翔,两人关系更加亲密了。
  木兰因雪崩受伤暴露了女儿身份后要被处决时,校尉李翔却放她而去。就在木兰的女勇士梦将要破灭时,被埋的单于军队的意外出现再次激活了女勇士的卫国热情。花木兰赶往京城报信,用自己的机智勇敢,打消了众战友的不信任感,成功瓦解了单于绑架皇帝的阴谋,救了圣驾。并在家族神龙木须的帮助下,最终击败了凶悍的单于。
  作为一个弱女子,在和令人畏惧的匈奴人战斗中,木兰的女勇士形象再次高大起来,最终连最高统治者皇上也向她一个民间的女子致敬,京城的百官、百姓也向她致敬。皇上要以宰相之位封赏她时,女勇士不愿做官只愿回乡见父母。结局的幸福爱情故事更是给人留下了女勇士形象的无限遐想……
  在《花木兰》中,木兰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单亲孩子,在乡下与多病的父亲相依为命。在作为军户出身的花弧的影响下女儿喜欢舞刀弄枪,并在邻居大爷的指点下习得一身打仗的本领,虽然也学些女红织布之事。
  柔然犯境,战事爆发。病弱的花弧应征,并嘱托女儿找个好人家。花木兰不忍病弱的父亲战死沙场,于是她灌醉父亲,前去军营应征。在好友小虎的帮助下,木兰成功混入男人的军营。刚到军营不久,木兰因偶然机会结识了文泰,两人一见如故。面对军营的黑暗,木兰表现了男儿的刚烈,狠狠教训了营主霸道的侄儿,显示了木兰的英武。后因玉佩之事,木兰被抓并向前来探望的文泰透露了其是女儿身的秘密。文泰在第二天柔然来犯时私放了木兰。在战斗中营主牺牲了,在此危急关头,木兰挺身而出,杀掉了敌方将领,扭转了危局,女勇士的形象跃然而出。经过此战,文泰和木兰被封为正副营主,两人也产生了爱慕之情,女勇士的爱情故事自此开始演绎。
  在之后的战斗中,木兰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指挥官。木兰和文泰双双晋升为将军。然而由于木兰在战场上的儿女情长贻误战事,导致士兵的不必要牺牲。文泰也不得不用假死的办法来磨炼木兰的坚强意志。
  木兰经失爱人之痛,走出阴影,重新恢复勇士的气概,带领兵士一路打了许多胜仗。最后在与柔然新单于门独的对决中,因大将军的背叛,木兰带领的军队寡不敌众,被困狭谷中,陷入绝境。为救爱人,文泰亮出了自己魏国皇子的身份,把自己作为人质解救了木兰和士兵。木兰安抚好众兵士后,毅然只身前往柔然新单于所在地,在柔然公主的协助下最终杀死了单于门独,救出了爱人文泰。
  经过十二年的征战,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传遍全国。面对天子的封赏,木兰毅然请辞返乡,以尽孝道。中国式的女勇士形象自此定位。至于女勇士的爱情,则最终屈服于国家利益之下。文泰与柔然公主的联姻,可以解读为中国特有的“婚姻政治”。战场上的一对情侣自此天各一方,让人不免无限感伤……
  
  三、《木兰辞》之外异样的女勇士形象
  
  《花木兰》和“MuLAN”表现了现代中西方人眼中的女勇士形象。不同的成长经历必然形成不同的个性。“中式木兰”和“洋木兰”有着不同的个性特征,它体现了现代中西方不同的女勇士价值观。然而在对女勇士形象的认可上,有一点我们是可以肯定的,即“洋木兰”和“中式木兰”中都无意去表现木兰的女红,这与“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的古本不同――调了女勇士男儿性的一面,就必然弱化其自然性――方对女勇士男儿性一致的认同。
  另外,本的《木兰辞》对战争中木兰的性别身份是持一种隐讳的、甚至是否定的态度,直到辞官回乡恢复女儿身时,花木兰的女性身份才凸现出来:“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 ②可见北朝的民歌也对战场上女性的血――性别特征进行了掩盖,这与西方传统上“战争让女人闭经”③是相一致的。
  而在“MuLAN”和《花木兰》中,对木兰的女儿身份都是持一种开放的态度,这与中西方对女战士的宽容和接纳程度有关,在当今社会,各国的军队中,早已不乏女兵的身影。
  但是两剧中对战场上女勇士的女性性别身份的表现又是不尽相同的。在“洋木兰”中,木兰的女性身份通过洗澡风波和雪崩事件展现出来,并最终在与强悍单于的对决中,其高大形象被凸显出来。而结尾中与皇帝的拥抱,更是充满了年轻女子活泼可爱的气息。
  在“中式木兰”中,木兰的女性身份同样也是在洗澡风波上展现出来,通过战场上的感情用事,爱情和战争的纠葛,木兰在战场上表现的儿女情长暗示了战争不适合女性的传统观念。所不同的是,“洋木兰”中,花木兰的形象最终完成的是喜剧效果,木兰不但为家族争了光,而且还带回了佳婿,给人无限的憧憬。“中式木兰”中,花木兰于危境中在爱情的强力驱使下,奋不顾身只身前往敌营杀死了敌方单于,救出了自己的爱人,取得了战争的决定性胜利。然而为了国家的利益,木兰完成的却是女性为爱献身的悲剧形象,结局给人无限的伤感。
  同样是表现花木兰的女勇士形象,洋木兰和中式木兰个性迥异,一个机智活泼,一个勇武多情。洋木兰的机智活泼更多体现于其中融入的个性解放、民主平等的气息中,个人英雄主义也于其中得到了彰显。“洋木兰”中一开头,皇帝与将军的对话:“一粒米可以改变斤两,一个勇士有时候可以决定胜负”,更是将战场上个人英雄主义的价值观彰显出来,确定了女勇士成功形象的基石。
  片中插入的歌剧元素,加上木兰在家光着脚丫跑动的大脚形象,木兰在与父亲的争执中大胆的言辞,给全剧定下了自由平等的民主气息、活泼的格调,才有了后面训练中士兵与将领的暧昧关系,以及木兰与皇帝的零距离拥抱。这些都是与传统的道德伦理观念、淑女形象格格不入的。
  “中式木兰”中,自小习武,好动调皮的假小子性格因素,使木兰进军营前就具备了勇士的条件,而不是通过军训锻炼来。战场上勇武的表现虽然给木兰带来极高的威望,但她也因个人英雄主义而抛弃部下,私自前去搭救爱人文泰,结果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牺牲了许多士兵的生命。后来更是因为她的个人英雄主义表现,惹恼了大将军。大将军因妒生恨,致使整个军队差点全军覆没。
  在“中式木兰”中,虽然也强调了女勇士个人英雄的表现,但是英雄仍要服从于更高的整体利益。包括高潮部分,木兰只身前往敌营杀死单于救出文泰,对整个战争的胜利起到了关键性作用。但结局仍不免为了至高的国家利益而牺牲个人的爱情和幸福。因此个人主义在集体利益面前是受限的,甚至会引发两个国家的再一次战争。
  “洋木兰”和“中式木兰”两剧本中都将爱情故事插入残酷的战争中,增加情节的戏剧性,使女勇士的形象鲜活丰满。“洋木兰”甜美的爱情发展到故事的结局,她不仅荣归故里,而且还获得美满的爱情。“中式木兰”的爱情和战争纠葛着,痛苦与快乐伴随着,故事的结局,牺牲了爱情与个人幸福,成全了国家的利益。一个在伦理道德约束下的伟大而悲剧性的女勇士形象被凸显出来,更增加了剧情震撼性的效果。
  女勇士成功的差异――自助与天助。相对出身贫寒、身怀绝技、父女相依为命的“中式木兰”来说,洋木兰则出身富裕幸福之家,祖孙三世同堂。洋木兰故事中穿插的家族神龙护佑的故事,对木兰的女勇士成长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这种传奇色彩,木兰是无法打败强悍的单于完成女勇士的成功塑造的。这与西方文化中的英雄神助观念是分不开的。
  而中式木兰,自小就习得军事本领,加上战场上的实战,经过痛苦的过程,深入虎穴斩杀敌军单于,成功完成了女勇士的自我塑造,成为战场上胜利的关键人物。所不同的是这塑造过程中有好友小虎和爱人文泰的加入。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是强调自救的,因此片中的女英雄形象塑造是依靠主人公自身的力量来实现的。
  
  四、结语
  
  综上所述,通过“洋木兰”和“中式木兰”中女勇士艺术形象的比较分析,我们不难看出两种价值观的冲突与融入。一个在自由平等的民主气息下成长的活泼好动、不守规矩的女孩,和一个在社会下层贫苦民众氛围中成长的打抱不平的假小子,两种个性形成了两种不同的艺术形象。活泼好动机智的洋木兰使整个女勇士的塑造过程充满轻松欢快的气息;勇武多情的中式木兰,使整个女勇士的塑造过程充满曲折,虽勇武多情但难逃礼法约束的女英雄形象让人肃然起敬。个人英雄主义和集体主义的双峰对决,战场上谁主沉浮,给我们带来无限的反思。两种文化背景下的木兰形象,在现代文明的大背景下,显得都是如此的亲切自然。
  
  注释:
  ①②见《木兰诗二首》,(宋)郭茂倩编著《乐府诗集》(第二册)。373~374页,中华书局,1979年11月版。
  ③(美)佩吉•麦克拉肯《战争让女人闭经》,唐红梅译。(美)佩吉•麦克拉肯著《女权主义读本》第635页,广西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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