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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池莉小说的女性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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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池莉初登文坛就被誉为“新写实小说”的代表作家,这使人们对她的小说形成了一种误读,忽略了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自然的潜性的显现。其实,女性意识一开始就蕴含于池莉的作品之中,从母性意识的展示与体现到爱情婚姻情感意识的定位,从与男性抗衡的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到消解两性激烈的对立,其女性意识经历了由隐到显、由粗到细、由疏到密,逐渐成熟和完善的过程。
  关键词:池莉小说;女性意识;逐渐成熟
  中图分类号:1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05X(2005)05-0118-03
  
  长期以来,我们对池莉小说形成了一种误读,我们忽略了池莉的女性意识在其作品中自然的潜性的显现。实际上,女性意识一开始就蕴含于池莉的作品之中,只不过它被“新写实”“平民意识”的光环所遮掩,而不为人们注意罢了。
  
  一、“母爱”与“审母”――母性意识的展示与体现
  
  “母亲”这个伟大的称谓,常常是文学作品中无私、慈爱、完美的代名词。传统小说中歌颂、赞美母亲,池莉的小说也发扬了这种传统,如母性体验,就是她初期小说创作经常表现的重要主题。在池莉的很多作品中都体现了女人做母亲的种种烦恼和幸福。无论是《太阳出世》还是《一冬无雪》,都详细地描写了女性从怀孕、生产到抚育孩子长大的一系列过程,其深刻用意在于表现母性,赞颂母性。
  然而在池莉的小说中,同时也存在着“审母意识”。她笔下的母亲首先是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人,她们既有无与伦比的母爱和奉献精神,同时也有无法掩饰的缺憾和局限之处。她们与以往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那种温柔细腻、纯洁善良的完美母亲有很大的差异。
  《你是一条河》就是“撕裂”母亲神话的一篇力作。村镇女子辣辣,丈夫早逝,30岁的她拖着8个孩子,却在那毁灭一切的自然灾害和政治灾害中顽强地活了下来,无论有多大的苦难、多重的打击,也无论她的孩子们是多么良莠不齐,她都以十足的母性,张开羽翼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她奉献了一个母亲所能付出的一切。
  但辣辣也有很多缺点,她的无知、蛮横和愚昧,导致了女儿冬儿的一去不回、儿子福子的夭折和贵子的后天弱智以及其他子女先后出现的偏差。她用不被世人理解,也不被儿女接受的粗暴方式养育着儿女。当辛勤劳作仍不能维持生存时,她不惜和几个男人发生肉体关系,用自己的身体交换食物;尽管数落了盗窃的儿子,但还是收下了窃得的40元钱。作品最后,辣辣亲手毒死了精神失常的大儿子得屋,这一切都与“善良”的母亲形象格格不入。池莉在写这个人物时,并不回避其庸俗、粗鄙和丑陋的一面,她所有的行为既不温和也不宽厚,只是毫无美感的粗俗。这与以往文学作品中所描述的那种温柔细腻、纯洁善良的完美母亲有很大的差异,她的母爱完全是通过殴打与斥骂体现的。这虽不是对母性的全盘否定,至少是对处于矛盾之中的母性的一种分裂。这种对被分裂的母性的描述,使我们找到了传统的“慈母”形象的反证,剥下了传统母性形象的理想化光环,从而撕裂了以往作品所虚构出的关于“完美无缺的母亲”的神话。
  
  二、由“不谈爱情”到“拆穿爱情”――对爱情婚姻的情感意识定位
  
  爱情,被人认为是永恒的文学主题,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作家谱写了一曲曲可歌可泣的爱情乐章。而池莉却站在一种超越的立场,以女性“客观、冷静”的视角,由“不谈爱情”到“拆穿爱情”,剥下了爱情的“玫瑰色光环”,还原了爱情的真相,完成了对爱情叙事的解构,毫不客气地撕裂了父权社会所定义的“爱情”神话。
  她1993年写作的《绿水长流》塑造了一个根本拒绝承认爱情存在的女主人公“我”。偶遇的男主人公直率地向“我”表达爱慕之心,而“我”又对他不无好感;他们被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反锁在庐山一幢石屋内,独处一宵。读者预感中,他们相恋相爱,已是水到渠成之事。然而,“我”心如枯井,不为所动,对爱情表现出冰样的冷酷。池莉对恋爱所抱的嘲笑态度,会让醉心于初恋记忆的人们无法认同,但又无法反驳她内在的理性逻辑。男女之间,只能远距离地相互欣赏,却永远不要为虚幻的爱情去冒什么风险,因为本来就没有什么爱情可言。感情的瀑布固然蔚为壮观,舍身一跳的结果却是粉身碎骨,绝对没有“你跳,我也跳”的浪漫。只有善于自我把握和保持情感的平淡,如平静地流淌的绿水,才会长久常新。
  然而在池莉的作品中,她并没有真正否定爱情的存在,她只是带着几分快意记述了爱情在现实面前的单薄、脆弱。不是“不朽的爱情战胜死亡”,而是它绝难战胜现实世界,在现实面前,爱情只能屡战屡败。尽管池莉以“两情相悦”取代了“爱情”,以情窦初开时的无知茫然和情欲的驱动取代了精神的相谐、心灵的契合,但她仍承认有一种“东西”可以称之为“爱情”,只是它与绝望、无望伴行:“有一种办法可以保持男女两情相悦的永远,那就是两人永不圆满,永不相聚,永远彼此牵不着手。即使人面相对也让心在天涯,在天涯永远痛苦地呼唤与思念。”由“不谈爱情”到“拆穿爱情”,即开始了她小说创作目的性的变更,完成了对爱情叙事的解构,毫不客气地撕裂了父权社会所定义的“爱情”神话。“拆穿虚幻爱情”,表明池莉已经从对消极状态的所谓真实“零度情感”的再现,走向一种女性对热情和理解的呼唤。
  
  三、大胆地对男人说“不”――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池莉的创作一贯能紧跟时代节拍,抓住现实中的问题,为在生活中奋勇当先的人们争取一席之地,尤其是为女性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
  从1991年的《预谋杀人》开始,池莉的女性意识就进入了自觉的时期,表现为一个明显的变化,那就是:她开始更多地反观男性世界,追究男性对妇女不幸应负的责任,并且对男性世界是否总能产生英雄表示越来越严重的怀疑,最终对之表示了根本性的失望。
  对男性的反观是从三部政治历史题材的小说开始的,即《预谋杀人》、《凝眸》和《滴血晚霞》。小说的主人公都是男性,然而,他们却都不是什么“英雄”。《预谋杀人》中的王腊狗,从小就“胸怀大志”,要为祖上积怨报仇,他为此可以扔下新婚妻子去投奔军阀,可以去依靠日本人,也可以搞诬陷栽赃、借刀杀人。总之,为了除掉所谓“仇家”,他完全成了一个没有头脑的无节无行的小人。《凝眸》是池莉众多作品中悲剧气氛最浓重的一部中篇。小说写进步女青年柳真清冒生命危险去洪湖根据地投奔老同学、红军师长严壮父,在这里她也遇到了另一个老同学、“左”的路线的代表啸秋。这两个男人都爱着柳真清,柳真清对他们也都寄予真情。但是,在你死我活的“路线斗争”中,两个男人顾不得柳真清,也顾不得爱情了:严壮父被啸秋残忍地杀害了,啸秋本人也不知所终。终身不嫁的柳真清多年后对这两个男人,也是对一切男人做出评价:“严壮父不是为了她,啸秋也不是为她,男人们有他们自己醉心的东西,因此,这个世界才从无宁日,将永无宁日。”这种惊世骇俗的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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