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亮:会为猫流泪的男人更懂疼媳妇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田祥玉

　　离开“德云社”，徐德亮话题不断。没有了郭德纲，还有人听他说相声吗？不再经常出现在舞台上的他，这几年究竟在忙什么？2011年10月底，徐德亮用一场低调的婚礼，给了我们一个迟到的答案。
　　
　　2011年11月，徐德亮婚后不久，记者在北京采访他，3个字可以形容对这位京城著名相声演员和作家的第一印象―“很严肃”，帽檐压得低低、面无表情、沉默寡言。记者直言不讳地告知对他的第一印象，徐德亮依然不疾不徐：“俺媳妇儿也说我是‘怪叔叔’。不过我虽然长得像大叔，内心里其实住着一个小孩。”说完这句话，他终于笑了。
　　对于爱情和婚姻，徐德亮惜字如金，记者只能可着劲儿从他嘴里一点点地“抠”；而对于曾经令他名声大噪也大受其伤的“德云社”，他则严肃地声明，谁跟他提他跟谁急。幸好在采访之前，已从他的博客和著作《新鲜猫屎》中，得知徐德亮是个爱猫如命的“猫爸”。一提到猫，这原本严肃的“怪叔叔”开始谈兴大发……
　　
　　
　　我也许就是个艺人吧，
　　在无边的夜里、在纷飞的雪里，讨生活
　　
　　2010年新年，徐德亮凭借新书《新鲜猫屎》，再次让大伙对他这个以相声成名的“北大才子”刮目相看。北大教授孔庆东为他作序：“要论学问和文笔，相声界一百年来，就出了一个徐德亮。正如侯宝林曾在北大讲过课一样，这位才子的确给北大增了光。”
　　众名家纷纷为徐德亮的书作序点评，都绕不开“才子”二字。但在徐德亮心里，让他佩服的才子却另有其人，准确地说，应该是才女。才女名叫郭娜，在徐德亮的书里，才女是跟他一块儿收养、伺候流浪猫的一个女孩。如果不是2011年10月的婚礼，很少有人知道，徐德亮笔下的“才女郭娜”，就是后来成为他妻子的人。
　　2007年，徐德亮在参加一次朋友聚会时认识了郭娜。朋友这样向他介绍：“大街上能看到的人民艺术剧院的宣传画，都是郭娜画的。”徐德亮心里“咯噔”一下：“人艺”是很高级别的艺术殿堂啊，今天还真见着才女了。从小就学画画的他，一边瞄着这位不像画家的女孩，一边对自己说：“缘分啊！”
　　郭娜身高1.72米，长相是那种可以去演戏的级别。徐德亮目测了下，自己比郭娜还矮。思来想去，他还是趁人不备，偷偷跟郭娜要了电话和MSN。徐德亮心里想的是，万一到时成不了，也不至于被朋友们笑话。
　　郭娜看看这张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脸问：“你是不是说相声的？”徐德亮答：“我也许就是个艺人吧，在无边的夜里、在纷飞的雪里，讨生活。”瞧这情抒的，不愧是北大高材生。而就是这一句特别的自我介绍，让郭娜很情愿地把自己的电话和MSN都给了徐德亮。对她来说，这人不像特别能侃的北京人，倒是挺像北大才子的。
　　徐德亮没有急着将郭娜单独约出来。从那以后，他隔三岔五地在MSN 上跟人家聊天。天南海北地聊了近半年，基本上也对这个女孩了解得差不多了，徐德亮觉得可以行动了。因为在他看来，画画的女孩分两种：一种是思维跟行为都很积极活跃、很时尚前卫的；另一种，则是那种极其简单、带着孩子气的。郭娜显然是后者。徐德亮呢，当然喜欢后者。
　　徐德亮带郭娜回家。他之前跟郭娜说过自己喜欢猫，但郭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生活在“猫舍”里。好家伙，区区50平方米房子，他竟然养了8只猫！郭娜一进门，就有一只猫突然窜到她肩膀上来，把她吓得惊声尖叫。她小时被猫挠过，一点都不喜欢猫。但这个男人明确表示：猫就是他的命。这个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男人，和猫在一起时突然变了一个人：他和猫说话时温柔的眼神、和蔼的笑容，打理被猫扫荡过的房间时的耐心和细心，都让郭娜刮目相看。
　　某天，徐德亮陪郭娜去逛西单。郭娜驻足在无痛穿耳的摊位前久久不肯离开，想扎耳朵眼儿，又怕疼。徐德亮觉得表现的时候到了，于是奋勇上前当实验品。“叮”的一声，耳钉上去了。徐德亮强忍着疼痛，笑着跟郭娜说：“不疼不疼，就跟蚊子叮似的！”
　　这枚小小的耳钉，却给徐德亮带来了很多麻烦。眼尖的观众发现了他左耳上那一个小小的耳钉，很多人在网上跳起脚来骂他，说徐德亮这是破坏老祖宗规矩，不马上把耳钉取下来，他们就不再听他的相声。
　　但对徐德亮来说，戴不戴耳钉与说不说得好相声，没有任何关系。何况，这枚耳钉对他和郭娜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他不会取掉耳钉。孰料，再次戴着耳钉上台，台下的观众“哗啦啦”就走了几十个。他只能硬着头皮，给剩下的人说完相声，心想：“我只要好好说相声，慢慢地，你们也就接受我的耳钉了。这耳钉可是让她觉得我很英勇的象征！”
　　一个冒着没人听他说相声的风险、为自己戴耳钉的男人，一个连猫都疼惜如命的男人，不会对自己不好吧？郭娜想到这里，跟徐德亮说：“那俺就从了吧。”
　　
　　
　　爱上我这个为了猫流泪的男人，
　　是幸福不是劫数
　　
　　2009年10月，郭娜的父母来北京相女婿。担心父母嫌弃徐德亮比自己矮，郭娜给他买了双内增高皮鞋。徐德亮觉得这事儿迟早会穿帮，不肯穿，郭娜却死活要他穿。未来岳父母对毕业于北大、身高还过得去的徐德亮很满意。2010年2月，郭娜父母再次来北京，徐德亮再次被女友要求穿上内增高鞋。结果，郭娜妈妈趁徐德亮上厕所时问她：“他怎么还穿着上次那双鞋？不会是内增高吧？”郭娜笑着说：“妈，要看他的人品和才情。”
　　两人的关系得到双方父母的肯定后，郭娜搬到了徐德亮的房子。而到那时她才知道：真实的生活可不是有了父母的恩准，就会一帆风顺的。真实的生活，是从搬到了徐德亮的“猫舍”里才真正开始的。
　　“她完全就是小孩，喜欢无理取闹，但不到5分钟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我内心深处是个小孩，但面子上绝对要绷住。两个小孩子，再加上一群猫，这日子能过得风平浪静吗？”徐德亮说。
　　50平方米的房子，两个人住本来就很挤，再住8只猫，而且是胡作非为的8只猫，其混乱程度可想而知。徐德亮平时不爱说话，但郭娜要是对他的猫稍有不敬，他准得跟她嚷嚷。两人经常吵架，次次都是为了猫。郭娜恨不得把那些猫都送人，但她知道，徐德亮会在猫和她之间，选择猫。
　　那段时间，徐德亮的猫“老七”得了癌症，他心情非常郁闷烦躁，动不动就跟郭娜发脾气，莫名其妙地大声嚷嚷，根本不允许她插话。因为这只病猫，郭娜经常被徐德亮气得哭着离家出走。
　　一天晚上，徐德亮的猫“老七”终于离开了。这一次，徐德亮不再嚷嚷，而是躲在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守着“老七”。过了很久郭娜说：“我们把它送走吧。”看到这个从不流眼泪的男人，对着“老七”的坟冢默默哭泣，看到他像个孩子般，恋恋不舍地跟老七说“再见了，老七”，郭娜突然释然了：这个男人足够善良，值得她付出。
　　送走“老七”的回家路上，看一只肮脏的流浪狗从马路上仓皇逃过，郭娜对徐德亮说：“至少我们‘老七’比这只流浪狗幸福。所以，你别伤心了。”沉默许久的徐德亮说：“我再也不收养猫了，咱好好过日子。”
　　这话没说多久，一天晚上他们开车去银行，经过一个垃圾站时，发现一只小白猫哀哀叫唤。郭娜马上说：“不许收养，家里养不下了！”徐德亮嘴上说“我就看看”，马上停了车跑下去。小猫刚出生不久，双眼长满了脓包快烂掉了。女友没有做声，徐德亮只好上车，还说回来时不走这条路了。但回来时，他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垃圾场。“我们送它去宠物医院吧。”徐德亮央求，郭娜勉强点头。但医生告诉他们：猫快死了，即使救活了也是瞎子。因为小猫出生后需要猫妈妈舔眼睛，这只猫却被猫妈妈抛弃，眼睛烂掉了。徐德亮急了：“没准儿它眼睛还是好好的呢，掰开看看！”医生掰开小猫的眼睛，两大泡脓血流出来。擦干，小猫的眼睛如翡翠般通透。

　　徐德亮求救似的看着郭娜：“我就养几天，等它好了就送走。”他给猫取名为“老九”。“老九”刚出生不久，不会吃猫粮，徐德亮就用奶管，不分白天黑夜，每隔两小时给它打一次奶。折腾到第三天，郭娜看他熬红了眼，主动要求跟他轮流值班。她一边给“老九”喂奶一边说：“好好长，快长大。长大了，我就把你扔楼下去。”
　　把怕猫的老婆培养成“猫妈”，这才叫本事
　　
　　曾被几家医院判了死刑的“老九”，竟然在两个人的精心侍弄下奇迹般地活下来了。某天，徐德亮对“老九”说：“老九啊，你也长大了，我送你走吧……”这话是说给郭娜听的。一个多月来，她和徐德亮像侍奉刚出生的婴儿般，精心照顾着可怜的小猫，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小东西，活蹦乱跳地在家里嚣张，成了谁都不怕的“小霸王”，郭娜哪里再舍得扔掉它呢？
　　她不会送走“老九”，但也正告男友：“这家里确实没地儿了，我们不能再收养流浪猫了。不然，到时我真不知道是嫁给你，还是嫁给一屋子的猫了。”徐德亮趁机耍贫：“那我就带着咱家这堆猫们，下嫁给你吧。”
　　猫，曾经是两人关系的最大拦路石，但经过3年多的朝夕相处，徐德亮硬是把曾经无比怕猫的郭娜，培养成了超级“猫妈”。
　　就像大方地自诩自己是京城“首席名丑”一样，徐德亮毫不忌讳说自己脾气坏。他脾气来的时候，先是一通嚷嚷，嚷完后待在一边一言不发，任郭娜怎么逗他，都面无表情。刚开始交往时，郭娜也跟徐德亮吵、跟他闹，发泄后无人回应，她生气地摔门而去。但这样离家出走几次后，她发现徐德亮依然故我。他的倔强无人能够改变，到最后，郭娜给自己台阶：得，还是我先退一步吧。而郭娜生气时，大多是一个人生闷气。但用徐德亮的话就是：“最多生5分钟的气，完了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还反过来哄我。找这么一‘幼稚’女友，什么名利啊，都是浮云。”
　　大学毕业后徐德亮就不再跟父母同住，都是父母去他的公寓看他。和郭娜恋爱后，一到周末，徐德亮就跟她嚷嚷：“去看看我爸我妈去，买桶油或买袋米啊！”你可别以为他跟女友一起回家，除了头两次是他带郭娜一起去外，后来探望父母的任务，徐德亮都交给了女友。“我懒得回家，不懂得如何跟父母交流。而这方面她很擅长，所以把这讨好的机会留给她。”郭娜也从不抱怨，每次都照徐德亮吩咐，买米买油，然后一个人扛到男友父母家。
　　当然，每隔一个月左右，徐德亮也会以同样的语气吩咐郭娜：“你买点啥，回河北看看你父母。我太忙，你帮我带个好啊。”郭娜不责怪，她了解男友，经常站在舞台上，平日里面对的人太多，闲暇时就想一个人静一静，这对他的创作也很有好处。再说，离开“德云社”后，徐德亮依然很忙，定期去海淀相声俱乐部说相声，去北京电视台主持节目，去各地演出。难得的闲暇里，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写书、画画，给情景喜剧《杨光的快乐生活》写剧本。当然了，徐德亮还有一屋子的流浪猫得伺候。
　　郭娜的工作是朝九晚五，徐德亮经常要去外地演出，两人凑在一起吃顿饭都很难。一旦哪天徐德亮有空了，他就早早地在“人艺”附近的一家麦当劳等郭娜下班。徐德亮说：“麦当劳便宜，而且待多久都没人给你脸色。”两人在那里解决中餐、晚餐，徐德亮写相声，写一段就给郭娜看一段。她要是乐了，那就通过；她不乐，删掉重写。徐德亮说，他很多广受欢迎的相声段子，都是郭娜陪他在麦当劳写出来的。
　　你心里得有人家，
　　就跟心里有猫似的
　　
　　徐德亮和郭娜的恋情一直在地下进行，好友都不知道他们在恋爱。如果两人同时受邀参加聚会，绝对不会同时前往。有一次他们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明明都要准备结婚的他们，竟然各自随礼。倒不是怕被媒体拍到恋情曝光，徐德亮觉得这样偷摸着恋爱，挺有意思的。也许是和猫待一起太久的缘故，不觉间就养成了猫的习性：偷偷地、悄无声息地搞地下活动。等某一天，两人突然宣布结婚，准得吓大伙一跳。
　　所以，当2011年10月，收到徐德亮和郭娜的结婚请柬时，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两人怎么要结婚了？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在朋友眼里，徐德亮和郭娜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徐德亮脾气倔、不浪漫，住50平方米小房子也就罢了，还养了一屋子的流浪猫；郭娜呢，年轻漂亮，身为“人艺”最年轻最有才舞美设计师的她，追求者众，完全可以找一个各方面都比徐德亮强一百倍的男人。但缘分就是那么妙不可言，因为猫，他们成了最佳拍档。
　　虽然集相声演员、作家、主持人等多重身份于一身，但徐德亮挣的钱并不多。“就是挣得多，咱也很抠门儿，不会像有些人那么显摆。”结婚戒指上没有夺目的钻石，什么豪华车队、摆100桌这些排场，也都懒得去想。为了省钱，婚礼前一天，郭娜自己带着一帮朋友，去酒店设计布置婚礼会场。
　　婚礼当天，徐德亮作了一幅名为《两只大红喜字下幸福的猫》的画送给郭娜：“我这个带着8只猫的‘猫爸’，终于‘嫁人’了！”郭娜则送给他一副拳击手套：“好好锻炼身体，保护我、保护我们的猫，也保护我们将来的孩子。”
　　生孩子成了他们婚后的一大任务，因为害怕弓形虫，郭娜曾经想过把猫寄养到宠物家园。这可要了徐德亮的命，他为此专门作了深入调查，最后得出结论：“吃涮羊肉感染弓形虫的几率，远比养猫狗大得多。但你听说过哪个吃了涮羊肉的孕妇得了弓形虫的？”郭娜不再说什么。为了早点当爸爸，徐德亮戒掉了抽了多年的烟。担心自己管不住自己，他跟每个朋友都说：“我要封山育林了。你们得监督我。如果发现我抽烟，就抽我！”
　　主持过无数婚礼的徐德亮说，他太明白婚姻是怎么回事儿了。他现在可不只是8只猫的“爸爸”，还是人家的丈夫。他认为：“婚姻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傻乐傻乐地过日子。”
　　接受采访时，徐德亮说，婚姻让他朝前迈了一大步：说不抽烟就不抽了，媳妇儿再无理取闹，他也不再装作没听见而是热烈回应一下。“我以前无论到哪里，都没有跟家人报平安的习惯。现在不一样了，一天准给媳妇儿打3个电话。”问他，当日子如水般流逝，你怎样呵护爱情才能让日子过得幸福舒心？徐德亮答：“心里得想着人家，记得她今天穿什么衣服。天突然下雨了，你要想到她有没有带伞，穿的是不是太少了。一句话：你心里得有人家，就跟心里有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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