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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茶,快乐是糖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曹化君

  晚饭后去朋友家串门。
  按响她家的门铃,站在门外等待来自猫眼里的审视。
  “阿姨好。”开门的是朋友的女儿,一声甜美的招呼伴着一张可爱的笑脸。顾不得回应孩子,门内的景象把我惊成一只木鸡呆立门口。朋友抬头瞅我一眼,示意我坐下,便继续她的“狗爬”了。可能是怕地板硌疼了双膝,抑或怕磨破了衣裤,她的两个膝盖上各绑着个小垫子。看那娴熟的动作和娴雅的姿势,一定是个老“狗爬”了。
  “干嘛呢?”我问。
  “锻炼。”她很平静地说。看来我是第N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了,以至她这么敷衍我。
  朋友的“狗爬”终于告一段落。她收拾起行头,忙着给我倒水叙闲。她说,最近腰疼得厉害,到医院拍了片子,是腰椎间盘突出。也牵引过了,也按摩过了,也吃过药,疗效都不太理想。有一天,无意中和一个客户说起这事,客户教了她这个“狗爬”疗法。而且听那客户说,这是一个老专家传授的呢。专家说,动物从来不得腰椎病,就因为它们都狗样爬。
  朋友的话让我想起小学时历史老师讲过的人类进化史,现在看来,进步的也不全是好的,腰椎病就是一个铁的反证。可是人类总不能因为直立行走会导致腰椎病而拒绝进化吧,这也不是人类所能抵挡的了的。并且,这一立起来,人的心理、思想等一系列变化都使人变得更加“与众不同“。
  这样说来,还是遵循自然的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不刻意追求,也不固步自封。
  正胡思乱想间,朋友递来一杯水并问我什么时候买车,说我是同学中极少数的几个无车族了。我说,电动自行车我还没有呢,至于买车的事还从来没考虑过。再说了,我上班只有几十米的路,悠哉游哉几分钟就到了。平时上街有急事坐Bus,出远门乘Plane。末了我反问她,私家车有什么好?让一个几十岁的人重拾吃奶时的“狗爬”绝活?
  “呵呵,呵呵。”
  朋友被我逗笑了,笑过之后她有些懊恼地说:“不瞒你说,快一年了,我买车的贷款到现在还没还完呢,还有向父母借的钱。还有,现在的房子连个车库也没有,想起来这些,心里头就像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有些激动地说:“我仔细想过了,自从买了车,除了满足了我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外,没觉出它的好呢,尤其害我腰疼病越来越严重,还有脖子。”朋友一边说头一边来回扭动起来。
  从朋友家回来的路上,我想,其实朋友买车没有错,只是买的急了点,在经济实力还没有达到的情况下硬要靠外债来支撑,因为虚荣便迫不及待地以车代步向朋友炫耀以证实自己过得不比别人差,以至于造成经济上、精神上和身体上的负担和伤害。
  看过一篇《下满的围棋》的文章:公园里,两个老人下围棋,他们下棋的速度非常缓慢,令围观的人都感到不耐烦,催赶他们快点下。一位老人说:“围棋要慢慢下才好,下得快了则杀气腾腾,就不像朋友下棋了。何况,当第一个棋子落下,一盘棋就开始走向死路。一步一步塞满,等到围棋子满了,棋就死了,就撤棋盘了。慢慢下才好,慢慢下死得慢呀!”
  好的围棋要慢慢下,好的生活历程要细细体味。
  今年夏天,我们单位的退休干部老李80多岁了才搬进水电暖齐全的新楼里。搬家那天,他高兴得像个孩子跑东跑西的,儿孙们劝都劝不住。那天我们去他家温锅,老人家竟“咿咿啊啊”地给我们唱起了《红灯记》选段,矍铄得很呢。当时我就想,我现在的居室,论条件不比老李的差,论面积比老李的大得多,可是我怎么就找不到老李住楼的快乐感觉呢?抑或这感觉二十年前就被我囫囵吞枣了吧。
  如果说人生是一杯苦丁茶,那么我们所渴求的快乐和幸福则是生活眷顾于我们的一块冰糖。聪明的人应该把这块糖溶进水杯里,搅拌,沏成一杯耐品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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