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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可让梦想显影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张靓蓓

  李安是华语世界最负盛名的电影人之一。从《卧虎藏龙》到《断背山》,再到《色•戒》,他的作品在创造出票房奇迹的同时,也改变着世界对中国电影的印象。
  
  与电影结缘
  
  自打在娘胎起,我就和电影结缘。妈妈怀我时,最难抗拒的两个嗜好就是看电影及啃甘蔗。在我还不会走路时,她就推着婴儿车带我进电影院了。那个年代,电影是最佳娱乐。从童年到求学期间,我看了不少电影,每当心情低潮时,电影院就成了我的避风港。看电影时,每逢感人之处我便会掉泪,所以经常是两眼红肿地走出影院,可能这也影响了我日后拍电影的品位及要求,总希望能拍出感动人心的电影。
  记得有一次跟妈妈去看电影,我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们老看西片?”
  妈妈说:“西片好看啊,等你长大,看看能不能拍更好的华语片。”
  不过小时候看电影只是娱乐,也没多想,更没想到电影还能启发其他的想象,直到高中毕业考进艺专之后,我的想法才有所改观。
  刚上大一时,学姐施秀芬正编导一出独幕剧,还缺个男主角“诗人”,经同学推荐,选中我来演。她觉得我虽无诗人的飘逸,但“面部表情”尚可,照他们的讲法是,脸上挂着一副多愁善感的忧郁气质。这出戏是个转折点,记得第一次站上舞台,面对灯光之后黑暗中的观众,我立刻强烈地感觉到,这辈子就是舞台。清楚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它擦亮了我的双眼,呼唤、吸纳着我的精魄。遵循常规,我的一生可能庸庸碌碌;但学戏剧,走的可能就是条很不平常的路。
  舞台,改变了我的一生。在此,我的灵魂第一次获得解放。浑沌飞扬的心,也觅得了皈依。
  
  我有搞艺术的天分
  
  读艺专二年级时,我看到有人在拍超8毫米影片,一个香港同学说可以帮我从香港带机器进来,我就跟父亲要了钱去买。这是除了书以外,父亲送给我唯一跟电影有关的礼物。
  我把它当宝贝,用这台摄影机拍了一部18分钟的黑白短片《星期六下午的懒散》,灵感来自余光中的短篇小说《焚鹤人》,叙述一位画家写生时看到白鹭鸶在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就想做一只如鹭鸶的风筝,结果风筝飞了几次,都飞不起来。在这部剧情无声片里,我想表达艺术家面临理想与现实落差的挫折与挣扎,其实我当时也有类似心情,那就是对电影既充满向往又不明所以。
  为了拍摄该片,我和朋友赶工了几天,用竹枝和宣纸完成了戏中所需的鹤形风筝,没想到试飞时,不小心摔断了鹤脖子;隔年4月,我又重做道具,才完成片子。后来,就是这部短片帮我申请进入了纽约大学电影系。
  拍片时我从摄影机的观景窗望出去,就知道自己应该有天分,因为那个世界跟我平常经验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只选择有意思的东西,在那个世界里,我可以尽情挥洒,并让梦想显影、留下。
  在艺专的艺术氛围下,除了戏剧、电影外,只要是好玩的,我都碰一下。我学过芭蕾,不过时间很短。因为那时编了出独幕芭蕾舞剧《阿奇》,换了5个男主角都不成,后来我就自己上场,先去学了一个多月,又演又跳。同时,我还跟申学庸老师学声乐,有时也和好友余季画画素描。
  我好像做艺术类都有点天分,不过除了拍电影外,没有一样持续下来。
  电影最适合我,主要是因为它涉及了音乐、舞蹈、写作、戏剧、视效等因素,我可以在电影里把这些东西整合起来,变为另一种独立的表达方式。
  
  读电影系前,我的自尊一直很低
  
  1980年,我成功申请了纽约大学电影研究所。我一读电影就知道走对了路。因为当演员是一种表演,当导演也是表演,借电影来表演。电影主要靠声光效果,没什么语言障碍,这是最适合我的表现方式。
  拍片实务是街头智慧,靠的是临场的机变反应。可是想法的成形,却是个复杂的有机过程。我在纽约大学拍片后才发现,平常在班上滔滔不绝、分析电影头头是道的人,一拍片,你不敢相信那是同一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反应不过来。我这才知道,读理论和拍片根本是两码事,是两种不同的才能。
  在台湾升学体制下形成的观念,是以考试成绩为唯一标准来评判一个人的高下,所以,从小学起一路到拍《推手》之前,我所处的地位始终徘徊在吊车尾阶段。到了艺专,我第一次可以抛开以往的价值观,像个新生儿般地重新开始。走上这条路,是一种原始的冲动,非做不可。
  在从前生活的环境里,我的自尊一直很低,从台南一中起就觉得不如人,到了艺专,社会上又觉得不是一所好大学。初到美国时,周围都是外国人,话也听不太懂,朋友也没法交,个子比老外瘦小,台湾留学生又多是念理、工、医、农的研究生,我是唯一念戏剧的。虽然努力地吸收,但仍自觉处于很低的位置,要进入世界闯出什么,好像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一到电影系,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摘自《李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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