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叙事的两种传统模式和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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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海丽
“宏大叙事”是法国当代哲学家利奥塔对传统哲学叙事方式的一种概括。所谓宏大叙事也称为“元叙事”，就是把所有的叙事方式都纳入一种唯一和统一的叙事方式之中。在利奥塔看来，这种宏大叙事方式典型表现在法国启蒙叙事和德国思辨叙事中。法国启蒙叙事的思想源自洛克的经验论，德国思辨叙事的思想源自笛卡尔的唯理论。
一、法国启蒙叙事
洛克作为法国启蒙叙事的思想的奠基人，追求话语的统一性是其思想的本质所在。洛克被看成是真正使经验论的认识论理论化、体系化的哲学家。他从批判天赋观念和上帝天赋观念出发，揭露了天赋观念的危害。他认为我们可以完全单凭自然能力解决问题，他提出“白板说”。洛克假定人的心灵就像一块白板，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后来通过经验印上痕迹，这样就形成了知识和观念。他提出心灵是一张白纸，知识源于经验。经验有对外的感觉和对内的反省两个方面，我们思维的所有材料都从此而来。洛克使经验论的认识论理论化、体系化，并且追求话语的统一性，从而奠定了法国启蒙叙事思想的基础。
在洛克的影响下，法国启蒙叙事模式的代表人物孟德斯鸠提出法的精神，他把从广义上将“法”规定为“由事物的性质产生出来的必然关系”，也就是贯穿于一切事物之中的必然性和规律性。世界上一切事物的产生和存在都是必然的，有一个“根本理性”，而“法就是这根本理性和各种存在物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是存在物彼此之间的关系”。另一个重要的代表人物卢梭的政治学说以自然法理论为基础，揭示了社会不平等的根源。自由和平等是卢梭哲学的最高目的，在他看来“人是生而自由的” ，自由需要真正合法性的契约来保障，契约是“人间一切合法权威的基础”。由此可见，孟德斯鸠的“必然”以及卢梭的“自由”都是他们思想的基础，同样他们也在追求话语的统一性。作为法国启蒙叙事这一宏大叙事的典型代表，他们把所有的叙事方式都纳入一种唯一和统一的叙事方式之中。
二、德国思辨叙事
笛卡尔的著名论断是“我思，故我在”，这一原则后来成为理性主义的基石，主体论哲学的基本出发点。他以普遍怀疑作为开端，经过怀疑得出“我思故我在”的“第一原理”。其普遍怀疑方法不是本体论意义上的为怀疑而怀疑，而是为追寻“确然性”的方法论意义上的怀疑。笛卡尔指出，“凡是我们领会得十分清楚、十分明白的东西都是真实的”，并把之作为真理标准的原则。他说：“除了自明的直观和必然的演绎这两个途径外，人类没有任何通向他可获得的确实知识的道路。同样非常明显的是，这种精神视觉既扩展到那一切简单的性质上，也扩展到那些性质必然联系的知识上，最终扩展到理智直接或在想象中准确经验到的其他一切事情上。”
在笛卡尔的影响下，德国思辨叙事模式的代表人物康德在认识论问题上主张调和经验论和唯理论。他一方面同意知识必须来源于经验，另一方面认为只有经验是不够的，还需要先天的认识形式。在“我们如何能够先天的经验对象？”的问题上，康德进行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让对象符合知识。经验为知识提供材料，主体为知识提供加工整理，科学的普遍必然性从此得到了证实。康德在真的问题上主张统一于人们先天的理论理性，即用先天的认识形式整合感觉材料和感性对象。康德提出知识的两个来源：一是思维先天所固有的普遍必然性的认知能力；二是感官所提供的后天的感觉经验。这样人的认识就是用先天的认知能力去整理后天的感觉经验，从而形成具有普遍必然性的知识的活动。我们的一切知识都是从感觉经验开始的，如果没有接受感觉经验并对之进行综合统一的认识形式，知识也是不可能的。
康德在其批判哲学里将事物划分为表现和物自体两个方面，一方面证明科学知识的普遍必然性，另一方面通过限制知识为自由、道德和形而上学保留了一片天地，确立了理性和自由这一德国古典哲学的基本原则。但是二元论使康德的哲学并不完满，这给他的后继者提出了超越的可能。黑格尔就在这种背景下登上了哲学的舞台。黑格尔从知识和对象之间的差别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可能性。当知识与对象不符合时，我们就必须改变知识以符合对象，新知识就产生了。同样原来的知识只能适应于原来那个对象，现在知识改变了，对象也就必须改变自己以适应新知识的需要。因此认识不仅仅是改变知识的过程，也是改变对象的过程。新知识和新对象出现了，原来没有被我们注意到的对象变成了新对象。因此认识活动就是自己考察自己、自己改变自己的活动。所谓批判只是理性自己批判自己，也就是理性的自我批判即辩证法。他这样说：“我们必须对于思维形式的本质及其整个的发展加以考察。思维形式既是研究的对象，同时又是对象自身的活动。因此可以说，这乃是思维形式考察思维形式自身，故必须由其自身去规定其自身的限度，并揭示其自身的缺陷。这种思想活动便叫做思想的‘矛盾发展’”。黑格尔扬弃了康德的自在之物，把认识看成是知识和对象矛盾运动的结果，这就是认识的辩证运动。黑格尔把认识的辩证运动提到了本体论的高度，人类精神的认识活动归根到底就是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绝对精神是一种典型的宏大叙事。黑格尔以特有的方式实现了自亚里士多德以来哲学家们的理想——让哲学成为科学，又终结了形而上学走了两千多年的哲学之路。同时也有其局限性，遭到了一些哲学家的批判。
“宏大叙事”以一种唯一的和统一的方式进行叙事，是对传统的叙事方式的概括。法国启蒙叙事和德国思辨叙事是“宏大叙事”的两种传统模式。洛克的经验论是法国启蒙叙事思想的基础，在其思想的影响下，孟德斯鸠提出了贯穿于一切事物之中的必然性和规律性的法的精神，同样卢梭主张的“自由”也包含了追求话语统一性的思想。笛卡尔的唯理论是德国思辨叙事思想的基础，康德在其思想的影响下进行了一场“哥白尼式的革命”，使科学的普遍必然性从此得到了证实，康德的话语构成了宏大叙事的德国表现。
作者简介：
王海丽（1979- ），女，太原师范学院政法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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