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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桑、契诃夫、欧・亨利短篇小说创作的比较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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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的莫泊桑、俄国的契诃夫和美国的欧•亨利都是于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初活跃于文坛并以其各自创作的短篇小说闻名世界的文学大师,被誉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之王。他们的短篇小说有许多相似之处,然而,不同的国度、不同的社会历史发展阶段、以及不同的文学背景与精神个性又使这三位作家的作品各呈异彩,可谓同中有异。下面将着重于他们的“异”来对其短篇小说进行比较分析。
  
  一、同守现实主义创作原则,不同的具体实践与超越
  
  三位大师几乎都是踏着冷静而客观的现实主义的大道创作的,因而其短篇小说也呈现出很强的写实性。他们在各自的作品中用或冷峻,或嘲讽,或揭露的态度很好得折射、反映了各自国家在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的历史阶段中的社会风貌和各国人们不同的生存、生活状态。然而仔细品读其三位作家的短篇小说,还是不难发现他们在现实主义的道路上均是沿着各自的步伐和方向前进的。
  莫泊桑是在他的恩师、现实主义大家福楼拜的直接哺育下成长起来的。福楼拜的“客观而无动于衷”的创作理论,无疑对莫泊桑产生了深刻影响。莫泊桑舍弃了直接描写心理的手法,使得短篇小说更简洁流畅,紧凑好看,可谓是对传统现实主义手法的一种超越。
  另外,由于莫泊桑的创作时代是法国现实主义文学锐气大减,自然主义大行其道的时期,加上他与左拉等自然主义作家家密切的交往,他在潜移默化中无可避免地受到了自然主义这种文学背景的影响。自然主义的精髓是“自然环境”决定论和人的遗传学、生理学观点。另外他执于写实,偏重执于繁琐细节的真实,常常使人看到他短篇小说中“文献小说”和“实证”的影子。
  契诃夫同样注重作品的客观真实性,极力反对脱离作品的形象直接向读者说教。但他丝毫不反对作品应具有倾向性。他认为,倾向性是作者的主观思想在作品中自然而然的流露,这种流露越隐蔽越好。因为他“充分依赖读者,认定小说里所欠缺的主观成分读者自己会加进去”。他的名作《套中人》自始至终是用一种平静的、带着调侃的语调叙述的,没有作者主观的议论和说教。但却令读者对别里科夫之流的厌恶之情、对俄国专制制度的痛恨之情油然而生。
  另外,契河夫走出传统模式的途径和莫泊桑不同。他的小说中时时透露出一些现代意识。他的有些小说已经不再刻意追求情节和人物性格塑造,而是要追求和捕捉的是人物在特定场合产生的某种特定的情绪,人物在一瞬间产生的微妙的精神活动或是客观事物留给作者一瞬间的印象。,契诃夫的某些作品已经超越了19世纪的传统现实主义小说,而更接近于20世纪的现代小说。除此以外,契诃夫小说中的象征手法,荒诞手法,写人狗对话等内容都给作家蒙上了若隐若现的现代主义的色彩。
  与上述二位欧洲作家不同的是,来自美国的欧•亨利的短篇小说创作时期正值美国现实主义文学兴旺之际。作为现实主义小说家的一员,欧•亨利是从马克•吐温那里接受和发展“写实”传统的。他不仅从马克•吐温那里接受了客观、真实的“写实”手法,而且把马克•吐温的幽默风格也学到了家。欧•亨利善于把幽默、讽刺、夸张、嘲弄、椰榆等技法熔于一炉,写出世态人情的可笑、可恶、可悲、可怜。幽默和俏皮使人产生一种超脱现实之感,仿佛作家是站在一个高空,用俯视的、嘲讽的眼光在观察现实,描绘现实。他的短篇小说《回合之间》描写一个公离住房里的各种小市民庸俗、琐碎的生活片断,通篇都是用一种诙谐逗趣的笔调写成的。比如“你的老婆伸着脖子在窗口等你,把脖子仲得有晒衣绳那么长”。这种幽默在契诃夫和莫泊桑那里是找不到的。
  另外,欧•亨利的“写实”手法和契诃夫、莫泊桑还有一个相异之处就是,他常常在客观的叙述中注入一些主观的议论,构成一种带有许多“插入语”或“插入句”的特殊文体。比如他在“此后的两个钟头仿佛长了玫瑰色翅膀似的飞掠过去”这样的句子之后,突然加上一句“诸位不必理会这种杂凑的比喻”。有时候,他在小说的开头或结尾加上一段看似与本题无关的议论,要等你看完小说,兜过一个大圈子之后才能恍然理解这些议论的意义。这些都是他主观情感在其短篇小说作品中渗透的表现。
  
  二、同为“以小见大”,艺术构思和表现手法迥然
  
  三位作家都善于使用“以小见大”的手法去反映、表现社会生活。但在具体实践的时候,他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
  提起短篇小说的艺术构思,人们不会忘记欧•亨利。他的“欧•亨利式结尾”,震撼和倾倒了无数读者。巧夺天工的结构艺术,使欧•亨利扬名世界。他总是漫不经心地娓娓讲述着他的故事,突然,就像魔术师变戏法一样给你变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如《麦琪的礼物》最后事情真相的全部揭开,让读者唏嘘不已。另外,他的作品情节总是那样跌宕起伏,给人以“奇巧”的刺激感。尽管有的时候这种奇巧的情节在生活中几乎不会出现,但他追求的并不是生活得真实,细节的真实,而是一种夸张后的鲜明主题。
  契诃夫恰恰相反,他从不注重故事情节的生动性和曲折性,而是多用灰暗的笔调,白描的手法去描写停止的,令人窒息的社会生活。他笔下的故事情节、生活场景平淡无奇,有的几乎没有情节,如《万卡》,严格地说,没有故事情节,只有万卡给爷爷写信所流露出来的生活片段,但当读者把这些故事慢慢读下去并细细品味时,便会为其中的不可名状的力量所打动,被那种令人窒息的郁闷所压抑,更会引发人们对于作品中人物、社会的深深思考。
  莫泊桑在艺术构思上介于欧•亨利与契诃夫之间,在题材和情节的奇巧上,莫泊桑有似于欧•亨利。然而他独具匠心的构思,曲折的故事情节、出人意料的结局却是合乎情理的,在生活中可能发生的。这一点又是不同于欧•亨利的。然而,他有些作品在取材于平凡小事的这个特点上,又接近于契诃夫。如《羊脂球》中整个作品只写了一个平淡无奇的旅途,与契诃夫不同的是,他的作品中还有一点“奇遇”,如《羊脂球》中路上的受阻。另外,莫泊桑还开创了短篇小说多层次、多角度的叙事结构。他的小说中的“叙事人”经常变换,并且采用故事套故事的叙事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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