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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观:游戏精神的栖息地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李学斌

  【摘要】游戏,是儿童生命的存在方式。游戏精神是儿童游戏观念形态上的高度抽象,是游戏具体形态特征的思维概括与美学表达。以游戏和游戏精神为核心的儿童观走过了一条异常漫长而曲折的荆棘之路。站在儿童立场上,认同儿童本能的生命欲求与发展趋向,并将自身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情感融入其间,最终引领童年生命走向健康、和谐、美丽、完满的价值行为和精神趋向,都属于游戏精神的范畴,都是文学和教育之于儿童游戏的想象眷顾和精神缠绵。
  【关键词】儿童观;游戏精神;价值向度
  【中图分类号】G613.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6009(2015)25-0018-02
  【作者简介】李学斌,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上海,200234),儿童文学博士,副教授,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研究方向为儿童文学与儿童阅读、小学语文文学教育。
  游戏,是儿童的生命状态和存在方式。游戏精神则是儿童游戏观念形态上的高度抽象,它是游戏具体形态特征的思维概括与美学表达。对于儿童来说,游戏作为一种本能的生命欲求是与生俱来的。它伴随了儿童生命成长的全过程,也融汇并勾画了儿童精神发展的螺旋轨迹。
  实际上,当童年的概念被发明之后,伴随“童年”进入成人社会视线的,却不是以儿童欲求为本位、以游戏精神为内核的童年文化的勃兴、儿童观念的解放,而是“教育主义”对童年生命无所不为、无处不在的主导与渗透。在这种“成人本位”儿童观、教育观的支配下,童年很大程度上,依然被视为没有独立价值的人生预备阶段,儿童被当作“缩小的、不完善的成人”。儿童生命发展的使命,就在于接受教育和社会训练,尽快成长为合格的成人。处于这种考虑,儿童走向成人,需要获得哪些能力;而要获得这些能力,又该如何进行自我控制、自我提升……就成为社会之于儿童的核心目标。而当这一切针对孩子的社会机制都围绕着这个目标紧锣密鼓展开的时候,儿童自然成为各种力量驱使下,匆忙埋头赶路的“羊群”。当此时,他哪怕对路边的花花草草微微看上一眼往往都会面临玩物丧志、不务正业的呵斥,更遑论停留下来,去做追追蝴蝶、荡荡秋千、过过家家之类的游戏了。所有这一切,在教育主义观点看来,都是在浪费时间、空耗生命。这样一来,经过成人教育渗透,经验预设的童年概念实际上很大程度上已经走向了真正童年的反面。这样的童年对来自儿童天性的需求总是投以管制和约束的目光,对儿童浪费时间、精力的玩闹、嬉戏总是予以最大限度的纪律与规则限制。
  显而易见,这种和游戏精神唱对台戏的童年状态不是孩子们喜欢的,其存在方式与童年“感性、丰富、快乐、新奇”的内在本质也相去甚远。甚而言之,这样的和游戏为敌的教育方式就教育的本质来说,也是单一、片面,乃至消极的。因为真正良好的教育从来就不是压制孩子的天性、剥夺他们的快乐,而是要让他们在张扬天性的快乐中发展自己、完善自己,最终达到完美的自我实现。真正的教育不是只求结果、不问栽种、心无旁骛的埋头攀登,而是一路欢歌一路笑,身心畅达、目光坚定的愉快旅行。真正的教育是发展和享受的统一,是知识和游戏的交融。
  实际上,从童年的发现到童年的解放,以游戏和游戏精神为核心的儿童观走过了一条异常漫长而曲折的荆棘之路。在这里,我们且不说世界童年教育史、儿童文学史上,各种类型的“教育主义”儿童观曾那样以轻视想象、诋毁游戏、排斥情感、放逐纯真为天职,充任了压抑儿童天性、束缚儿童成长、剥夺儿童快乐、扭曲儿童感情的始作俑者,也且不说十九世纪席卷欧美的浪漫主义运动所诞生的“儿童是成人之父”(华兹华斯语)“天才就是随手被抓回来的童年”(波特莱尔语)之类的箴言,从观念上带给西方成人社会怎样的震颤和启迪。即使在获得了社会的立法权之后,童年所负荷的不可承受之重该有多沉,其被误读、扭曲的程度该有多深,其彰显快乐、想象、自由、超越之游戏精神的勃兴之路该有多长。而对“游戏”的误解、责难、排斥、非议,儿童“本位主义”对包括游戏在内的儿童本能欲求在儿童生命发展中的意义认定已经是近代的事。到了近代,儿童才算是真正从成人观念走进儿童现实,童年生命才算是在人生的背景中,复原了其应有的彩虹般的清新与绚烂。这样的儿童观较之以往的偏狭,其真理性就在于,它“不是把儿童当作未完成品,然后按照成人自己的人生去教训儿童,也不是从成人的精神需要出发去利用儿童,而是从儿童自身的原初生命欲求出发去解放和发展儿童……”。(《儿童文学的本质》,朱自强著,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年11月版,第68页)“解放”和“发展”双管齐下,他们处于沉睡状态的生命的活力得到最大幅度的发掘和培育。秉持这样的儿童观,才会真正理解游戏之于儿童的重要,才会真正懂得游戏精神之于儿童教育的不可或缺。
  从这个意义上会说,承认童年的独立价值,确立“解放”与“发展”是童年文化的价值向度,与认同游戏在儿童生命中的本体地位,树立游戏精神在童年审美中的超凡意义是一脉相承的。既然游戏是儿童生命的本体所在,那么,游戏精神就应该是儿童教育的内在旨趣。而在这一点上,游戏精神无疑是含义宽泛的。在笔者看来,在教育实践中,只要是站在儿童生命根本立场上,认同他们本能的生命欲求与发展趋向,并将自身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情感融入其间,最终引领童年生命走向健康、和谐、美丽、完满的价值行为和精神趋向,都属于游戏精神的范畴,都是文学和教育之于儿童游戏的想象眷顾和精神缠绵。
  游戏精神是儿童生命发展的价值向度,是人性不断谋求幸福解放,最终获得生命能量最大释放、人生意义完满实现的精神坐标。它以“自我表现”以及“无功利的愉悦”为存在形式,并将“力的崇拜”“美的追求”“爱的释放”“创造力的发挥”等人类文明核心价值之实践方式整合进自己的结构磁场,从而形成一个统摄人类文明进程、涵容一切文化创造的价值体系。它要么以具象的游戏形态滋养儿童身心,让他们享受生命的欢欣和愉悦,要么用审美内化的方式,通过符号象征与意识还原,获得替代性、补偿性的快乐满足。不管何种方式,游戏都是儿童本能的生命欲求,其时间层面的广度,精神体味的深度,都是关乎儿童身心能否健康、人格是否健全、精神可否完满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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