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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孤独落地的声音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唐 琦

  如果这些纸张还能够承载青春与孤独的重量,那么就让它做我惟一的听众。我知道我是一个孤独得悄无声息的孩子,我的孤独嵌在我的灵魂里,别人看见的只是我被快乐包裹的躯壳。我藏匿着我的孤独,因为我记得张楚说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然而,正因为我孤独,所以我爱孤独。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每一天,阳光洒进来,尽管我正坐在书桌前,我正埋在题海里,可是这依然羁绊不住我游荡的心。于是,我累了的时候,就会释放我天马行空的心情,上面写满了我的孤独留在前朝里的残痕。
  那一刻,我梦见自己正躺在落满了枫叶的山坡上。我正望着天空,于是我看见我飘飞的心。我又望着从我身边流过的河水,于是我看见了我孤独的倒影。
  隐约中,我听见孟庭苇用她的歌声在我耳边说,朋友不要太多,一两个知心就够好。所以,我只有一个知己,岚。难为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政治书上说,朋友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所以,我的朋友岚,也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和我一样。
  起初,无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KFC。结果,我们发现那儿太吵。所以,后来我们总是去一个偏僻的小餐馆边吃边聊。因为我们是孤独的孩子,只有乡间的寂静才能迎合我们的孤独。有时,聊到兴致正浓,会听见窗外传来一阵马蹄掠过的声音,于是把头探出窗外一看,可什么也没有,仿佛一下子进入了远古的村落,只留下无尽的孤独,缠绵着落寞的心境。一瞬间,尘土飞扬后,万物皆空,那是禅的世界。那里,只有我们的孤独,残留,亘古……
  我经常自言自语,对着间或有青鸟啁啾而过的天空,对着写满了我的流年的河水,对着窗外有着婆娑的倩影的木棉,一个人去唱属于我自己的歌,去讲我自己的故事,浅吟低唱,然后一笑而过。然后,打电话给岚,听她讲她的故事。然后,彼此沉默,电话线间传递着我们游丝般的气息,随着她低低地啜泣,我搁下电话,在空荡而寂寞的书房里,整理我缤纷的思绪,却不知该落在何处,只得在自己的孤独中将自己湮没,揉碎在无声息的时光里。
  我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干自己喜欢的事了。这是许多孤独者所偏爱的。
  我喜欢画,画我的生活,有些寂寞得无声的生活,带着青春淡淡的愁绪,带着对上苍的感恩,也带着对命运的淡然。
  我喜欢唱,以前喜欢Jay,他的声音带着迷离的气息,游丝般的,回荡在心里的那堵墙内外;现在喜欢“奶茶”刘若英,一个飘然于尘世之外的女子,一个带着知性美的女子,一个渴望爱情却又找不到爱情的女子,我喜欢她的那首《后来》,那样的心境,只有她才唱得出来。
  我喜欢喝珍珠奶茶,很甜,里面藏着小女生细密的心思,那是都市里的味道,霓虹灯映着的空气里便飘着这种甜腻的气息;而咖啡至今在我心中还是飘着异域的感觉,卡布基诺有点意思,我固执地喜欢这种味道,我不喜欢在咖啡里放方糖,那样会失去原本的苦,那种苦里,你会尝到生活的滋味,一人独酌时,便会知道什么是喧闹都市里的孤独;不过,我有点偏爱茶,我喜欢坐在夕阳中,坐在藤椅上品一杯香茗,清涩的茶韵萦回,是孤独者的心香吗?
  我喜欢书,这是孤独者的共性。偏爱张爱玲,一个奇女子,被誉为绝代才女,她的一生交织着爱与恨,她有些悲苦的命运,让人觉得她的作品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感伤。我喜欢顾城,悲伤得让人忍不住啜泣的一生,最终带着对爱的失望和对生活的遗憾,选择了离开,我最爱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他没有找到,抑或找到了,在是那个未知的天堂?我常读海子,他也一样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留下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有那所充满爱与希望的房子。我很推崇余秋雨先生的文化散文,带着文人与学者交织的目光,去审视中华文明,去解读中国文人的心路历程,去叩问中华民族的未来。
  屋里正流泻着韩红的《那片海》,绚烂的高音在唱,你看那花儿都谢了,你看那海儿都哭了……此刻,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孤独,有点落寞,也有点安然,我听着歌,想着过去和未来,却偏偏漏了现在,我不知道这对于过去、现在、未来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安慰,还是其他?
  依稀记得中考结束时,我给几个同学打了电话,想不到竟都不在家,就剩下我这样一个孤独的人。蓦然,想起那天到学校拍毕业照,所有的人都拼命地掩饰自己的难过,只把三年来最灿烂的微笑定格在夕阳下的那一瞬间,于是我们各自奔天涯。我们是生在八十年代尾巴上的孩子,有人说我们可以变本加厉地冷漠,其实是我们孤独啊,有谁能体会那种落寞的滋味,可是谁都要面对,终究逃不掉的。
  我很喜欢那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准》,词很好,句句入心;曲也很好,平淡中唱出了丝丝无奈。孤独的人是有共鸣的,比如梵高,强烈的色彩恰恰反映出他的孤独,喜欢那幅《星夜》,刺眼的蓝色,撞击心灵的旋涡,深深隐藏的孤独却更加让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孤独的人都是如此,明明孤独,却深深隐藏,认为那样才会不受到伤害。他们习惯用冷漠的眼睛来看这个纷扰的世界,他们躲藏于尘世的背后,淡看人间繁华。
  都市里的霓虹灯闪烁着人们躁动的心,而惟有孤独者才有“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心境,他们不会被杂念困绕,他们用孤独筑成一道屏障。
  然而,孤独者与孤独者是心灵相通的,或许此岸正有人在叩问大洋彼岸的相知者是谁。或许真正意义上的孤独是一种清远的境界,一种明媚的光亮,一种惬意的思想过程,一种寻求平衡的心理,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生哲学。
  或许,我们每天需要面对的太多,连我们自己有时候都不知所措,但如果我们拥有一颗孤寂而落寞的心,一切便会变得豁然开朗,都会不再重要,你会明白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们曾经爱过也恨过,有许多孤独者是经历过一些伤痛之后,才与孤独为伴的。也许他们本身并不想陷入孤独,但上苍却给了他们这样的境遇,他们要比常人面对更多更艰难的选择,可这是命运。
  然而,有一些人与生俱来就被孤独包围,他们更加安然,更加泰然自若,更懂得如何珍惜生命,珍惜爱他们的人和他们所爱的人,他们更知道应该如何活在这个世界上,如何游走于各色人等之间,他们更明白该怎样去面对生活以及生活中的一切挫折和不幸,只因为他们懂得珍惜。
  其实,我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也有一个孤独的朋友,也有一个孤独的世界,仅仅属于我,我喜欢用孤独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去幻想我的未来。
  我总是为身边可以烦恼的事情而烦恼,所以我孤独,但我活得不够洒脱,也许,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孤独。
  当我凝视身边的时候,会发现有许多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那时候,我会想起我的孤独吗?或许孤独只是我的外衣,我用它来掩藏我的痛苦与伤痕。我留恋这个世界,可是我希望能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至少,这样我会无怨无悔。
  我们采撷着青春的阳光,捧在手心,可我们茫然,我们落在梦的某一个角落里,找不到出口。我们喜欢肆无忌惮地笑,却变本加厉地孤独,我们更喜欢躲在梦里偷偷地乐。
  公元1989,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我们渴望明天的同时,却睁大带着泪的双眸,顾盼之间,灵气充盈,心却在剧烈地痛。
  我们喜欢看阳光迷离。生的喜悦。爱的宁静。心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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