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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开花落的故事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印敏燕

  “怎么样?”落落指了指夏蓝包里露出一只角的化学试卷,她考得很糟,心里希望从同伴那里得到一丝安慰。可现实挺残酷,夏蓝平静地从书本里抽出那张标着“95”的试卷,鲜红的分数似阳光般耀眼,灼伤得落落只能马上转过头去。
  她趴在桌上,想不清到底是怎么了,最近的考试总不在状态,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后脑勺被人重重地一敲。她满心不悦地回头一看,是林哲也。早该猜得到的,除了他还会是谁?“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语气。“考砸了。”落落冷淡地答道,不想过多搭理。林哲也专注地审视了一下落落,说了些他自认为鼓舞人心的话:“做人要大度,小事就不要太过于在意了,生活还有其他乐趣的……”落落苦笑。
  放学回家的路上,落落耷拉着脑袋,望着脚下夏蓝的影子。期中考试快来了,可自己……夏蓝没有注意到朋友的垂头丧气,一脸兴奋地告诉落落,“今天下午上完体育课回来,我发现桌上放着一首小诗。”说着麻利地从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落落。
  不知是否在迷恋你,
  迎光而立,嘴角上扬,
  喜欢用琐碎文字,
  记录心情的女孩。
  遇见你,难以掩饰那种感觉。
  像是喝了一口温茶。
  心脏迅速收缩,
  温暖扩散到每一个细胞。
  ……即使只是一场空梦也好。
  左方的泥地里,
  埋着你撒落的玫瑰花,
  右方收容着你滴落的泪。
  我在一旁细细地收集。
  左手欢颜右手悲份。
  每一份情绪的感触,
  我都企望陪你度过。
  “很有诗意。”落落闷声答道。显然夏蓝对朋友冷漠的态度感到很不满意,落落没有想到收过情书无数的夏蓝竟会对这首小诗这般热情,可自己实在没那个心情。“嗯,很美,真的。”她再次干瘪地吐出了几个字。夏蓝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一定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人,追求繁华与简单的交织,我感觉得到。”落落补充到,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可这番话倒激发了夏蓝的情绪,“那你觉得会是谁写的呢?”“很难猜。”“你说会不会是林哲也?”落落深知这不可能,那家伙一见诗就头疼,可为了尽快结束谈话,她点了点头表示可能。夕阳的红晕漾在夏蓝稚嫩的脸上,落落突然发现,原来夏蓝的微笑真的很美。
  星期天,落落本打算在家睡懒觉,可是夏蓝的电话不断,约她出去玩,虽然不大愿意,她还是去了。到了预约地点,却发现林哲也和阿北也在。夏蓝穿着清新靓丽的粉红短裙,很漂亮。她冲了过来,抓着落落的手,激动地在落落身边耳语:“我今天还不错吧?”说着害羞地转过头去看了看林哲也。落落这才悟过来,有点诧异地嗯了一声。林哲也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我知道你和‘乌龟’关系特殊,那你也不能这么张扬,做人还是低调点好。”落落心里冒火了,却一眼瞥见夏蓝看着林哲也的眼神,就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我超困,睡过了头。”“生前何必大睡,死后自会长眠。”又是一句让人气崩的话,“能不能不要讲这么酸的话?”“不好意思,最近我的胃不舒服,可能是老冒酸气。虽然不是肺腑之言,但也是肚子里的话。”晕!没话说!
  几个好友在一起吃野餐。四周很安静,落落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太耀眼的阳光,暖暖的风,天边泛着奇异的紫色。无论有什么不开心都抛到脑后去了。林哲也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趴在草丛里没起来过,而夏蓝更多的是望着林哲也出神。似乎只有阿北一个人在忙这忙那,他忙得很开心,脸上始终挂着满足的微笑。野餐时夏蓝邀请大家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落落注意到夏蓝的目光。她从没发现夏蓝如此专注于一个人,可另一个人却无动于衷,一个劲地啃着番薯,要不就深发几声感慨:“烤番薯真好吃。”倒是阿北总是很专注地听着夏蓝的每一句话。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落落清楚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淡淡的,却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日子,落落为她的学业继续奋斗,成绩还是时好时坏。夏蓝每天都能收到情谊绵绵的诗,她好像真的认准了写诗的人是林哲也,而落落有八成的把握认为其实是阿北。但每当她看到夏蓝读诗时眼里湖水般的澄澈时,她就没有勇气向夏蓝说出自己的想法,怕会伤到她。林哲也总是没心没肺地开别人的玩笑,带着一脸坏笑。阿北似乎很忙,落落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年少轻狂难御秋风,悲伤着各自的悲伤,忙着各自的忙。
  体育课上,落落在疾跑中不小心被松了的鞋带绊倒,整个人重重摔了出去,鲜血顺着下巴滴到地上,她还没来得及感到疼,一见血就晕了。醒来时已躺在了医院,“笨笨,你终于醒了。”落落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林哲也,好像是第一次,他没有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话,“你的智商能不能不像你的个子那么低。”又在骂她,落落想反抗可是没有力气。一旁的夏蓝也帮着林哲也说话:“他是关心你,你昏倒后他第一个冲出来抱起你直奔,他的白外套上还有你的血渍。”落落觉得夏蓝的表情不知为何很不自然。“没事就好,我们走吧。”落落这才注意到一旁的阿北,他的神情也有点怪怪的。他们走后,落落想不清楚,便选择了潇洒的忘却。
  第二天落落出院了,只有林哲也一个人去接她。她有点失望。清晨的阳光柔和地荡去了心中的一点压抑。刚要抬脚,远处的林哲也喊住了她。他走过来蹲下,把她的鞋带解开又重新系了起来,边系边抬头微笑着说:“这样系才不容易松掉,知道吗?”落落心里暖暖的,轻轻说了声:“谢谢!”“呵呵,是不是感动得非我不嫁了。莫激动,莫激动,要稳住。”落落笑着马上一脚踹了过去。
  回到教室,她看到了夏蓝。她只是对着落落浅浅一笑,说不出那笑意味着什么,但落落感到有一道无形的沟已经横跨在她和夏蓝之间。课间夏蓝总是避着她,好不容易等到放学,落落大声叫着夏蓝的名字,边跑边喊,才总算喊住了她。
  “夏蓝……对不起。”
  “我知道了,不关你的事,也不怪任何人。”
  “你可不可以不躲着我,我们是好朋友。还有林哲也和阿北,我们几个不都是好朋友吗?”
  落落伸出了手,夏蓝没去接,转身走了。黄昏中只剩下落落独自徘徊,谁说青春不能错,情愿热泪不低头。
  夏蓝生日那天,他们几个还是去了她家。林哲也依旧在落落的后脑门重重地点了一下,这是他惯用的打招呼方式。落落不甘落后,跳上去,在林哲也的头上一敲,作为回应,还不忘也加上一句:“你个笨笨!”阿北向他们走过来,三人相视而笑。夏蓝穿着一袭白色公主裙,像一片淡淡的云彩。她走过来,微笑着伸出手,落落激动得抱住了夏蓝。四人把手互相握着交织在一起,宣誓般地一齐大喊一声:“加油!”
  年幼的人终究会长大,成熟的人也一定会变老。时间仍旧是所有故事的主宰,终有一天岁月会带走那些花开花落……珍惜青春梦一场,珍惜相聚的时刻。珍惜曾经拥有,曾经牵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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