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八大山人的画与情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摘要:八大山人,作为中国画历史上著名的代表人物之一,对于中国画的发展具有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够感动世人,得到社会的肯定,其主要原因就是他将自己前朝遗民的思想充分表现在画幅之上,以及开创了自己特有的“廉”的构图形式。
  关键词:八大山人;花鸟画;廉;孤独
  中图分类号:J222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9-9166(2011)0014(C)-0304-02
  
  八大山人,著名的画家、书法家,与原济、髡残和渐江(弘仁)并称为“四僧”,在明末清初的画坛上名噪一时,被奉为“正统”画派。
  八大山人在他的作品和行为上都表现出一种狂傲、不羁之态,陈鼎在《八大山人传》中曾对其狂傲之态的原因作了一个很好的总结“如巨石窒泉,如湿絮之遏火,无可如何,乃忽狂忽喑,隐约玩世”。八大山人是明朝王室后裔,清人入关之后,他一直处于一种国破家亡的状态,再加上高压的政治环境,从而造成了朱耷孤独、癫狂和抑郁的性格。他一生对明忠心耿耿,以明朝遗民自居,不肯与清合作,只得潜心艺术,通过笔墨来抒发内心中的愤怒和郁结之气。他在花鸟画、山水画和书法艺术上都有着杰出的成就,在中国画的历史上有着非凡的地位。
  比起八大山人的山水画,他的花鸟画更能体现他的独特风格以及内心的情感。八大花鸟画的突出特点可以由一个字概括“少”或“简”,他本人称这种构图为“廉”。“廉”体现在两个方面:一、绘画时用笔简练;二、描绘的对象少而简,略有孤独,单调之感。就如他的《眠鸭图》来说,整幅图上仅仅描绘了一只眠鸭,周围却没有任何的配景,简单到了极致。唯有在画幅的右上角落“己巳闰三月,八大山人画”款,钤“八大山人”,“口如扁担”,“八大山人口如扁担”印。但是,通观全画,不论是眠鸭,亦或是提拔、印章,都安排的恰到好处,不可作任何的增删。而《孤禽图》亦是如此,偌大的尺幅之上,仅绘有一只水鸟。水鸟的造型极其简练,白眼望天,八大仅用寥寥几笔就刻画出其傲兀不群的情态。整幅画上除了水鸟,就是八大自己的落款――“八大山人”,其“廉”之意体现的淋漓尽致,将朱耷此时孤独的心境通过这只禽鸟表现出来,真正做到了以情入画。
  八大早期的作品大多是借作画、诗拔和书法来倾诉自身的遗民思想,体现自身的傲然气节。如《传綮写生册》中的一幅描绘牡丹的作品,画面的主体为墨牡丹以及简单的叶片。牡丹,作为中国传统的富贵之花,雍容华贵、富丽端庄,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被人们奉为吉祥、富贵、兴旺的代表。而八大却用墨来表现花王――牡丹,一反常态,借以发泄对清政府的不满和讽刺官场中的黑暗。而画上的题诗更体现了他内心的愤慨――“尿田尿床无所说,又向高深辟草莱。不是霜寒春梦断,几乎难辨墨中煤”。将“尿”如诗,真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八大正是想通过这种反差来暗讽现世。而《题画湖石》:“击碎需弥腰,折却楞伽尾:浑无斧凿痕,不是惊鬼神”则宛如他对自己品行的自述。而《花卉卷》中挺拔的松枝,矗立的灵芝和锐利的菊花,笔锋锐利,略有僵硬之感。体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愤怒。早期时的作品具有他作品的典型风格――廉,画面大都显得简略,且广泛采用一种画面不受时空的限制,将描写的物体推到画面边缘,甚至延伸至画幅之外,仿佛在向人们倾诉他的孤寂。
  52到55岁,短短的三年时间,亦被人称之为“癫狂”时期,却是八大山人作品和思想变化的一个重要时期,虽然在这段时期没有留下什么作品,但是,却有着深远的影响。“癫狂”时的他[1]“忽大笑,忽痛哭竟日”十分不羁,但是,他仍坚持“尝戏涂断枝、落英、瓜、豆、菜菔、水仙、花兜之类。”所以龙科宝在其《八大山人画记》中给予了他一个贴切的评价“人多不识,竟以魔视之”。他内心中的挣扎在癫狂中得到了充分的释放,甚至可以称之为解脱。这一时期的朱耷已无任何的社会地位,仅仅从他的画简练而传神以及前朝皇室遗民的身份而被人谓之“高人”或“狂人”。
  56到64岁是八大山人绘画的转型阶段。《墨鹰图轴》画面上仅仅描绘了一只孤独的鹰,一块石头和一棵树,“S”形的简洁构图和强烈的黑白对比给人很大的冲击感,他心中的孤独与愤慨之情溢于言表。而在他57岁时所作的《古梅图》则达到了他艺术变革时期的顶峰!一棵露根的老梅迎空傲立,枝干光秃秃的,只有几朵零星的梅花点缀其中,宛如点点泪痕。主干虽破损枯败,但一股英气盘旋其上,而旁边另一枝新芽生机勃勃,充满生气,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画上题诗有“老得焚鱼埽(虏)尘”,“苦泪交千点”,“和尚如何如采薇”,宛若他颠簸人生的写照,倔强而挺立的梅枝也隐隐透出他的亡国之恨。这段时期他弃僧还俗,生活过于困苦再加上精神上的折磨使得他更加的焦躁。但是,生活上的贫穷并没有消磨八大对书画的热爱,他潜心书画,化悲愤为力量,在不断的创作之中领悟到了自我的禅悟。
  64岁以后,朱耷进入了他艺术领域的成熟期。他的画派与书法的风格都渐渐自成一格。他在精神上有了一个很高的升华,以往对于朝廷的种种不满都渐渐不再成为他重心,而醉心于艺术创作。《鱼鸭图卷》作为他转入成熟期的代表作,对于这一时期八大的内心情感有着全面的反应。画面上描绘着一大群鸭子和由不同种类的鱼组成的鱼群,而远处几块岩石微微露出水面。群鱼和群鸭姿态各异,有的成群结队,有的傍石独立,还有的面对面,结着伴。而画幅最后的部分是一只独自屹立于危石之上的鸭子,这只鸭子宛如他自己的写照,鸭子闭着眼睛调转头,对一切周遭都不加理睬,脚下危石是他心目中对于清朝的印象――将要覆灭的朝廷,而鸭子自在的神情和悠哉则透露出八大的怡然自得。画面上的物体秉持着八大一贯的传统,讲究“廉”而不杂,少许的笔墨就将鱼刻画的生动而出彩,此时他对物象的描绘已经超脱出现实的事物而上升到对于物象灵魂的刻画,他对于夸张的刻画物象,再注入他内心的情感,形成自己独特的画风。
  晚年朱耷的生活来源主要依靠朋友的接济和卖画度日,日子十分的清贫。《建昌府志》卷五十四《流寓志》引《强识录》佚文中显示,此时的朱耷已经“颇具盛名”,但他瞧不起那些自以为是的达官显贵反而尊重底层的穷苦大众,真正的做到自己心中的豁达――一般人购画,他价格低廉;而显贵买画,他却[2]“以草草之笔付之”。这些行为表明朱耷临终之前仍坚持自己的气节和道义,不向权贵低头,坚守着自己前朝遗民的铮铮傲骨。《竹石鸳鸯》是八大在其逝世当年所作,作品不拘泥于一般的形式而用寥寥几笔概括了鸳鸯的风姿,此作的鸳鸯已不同于他以往孤傲的品行,而是在两只鸳鸯相互依偎中体味到一点温情,这是垂暮老人在历尽世间的洗涤后归于平淡的生活。这就印证了许多文人对于晚年八大的评价――虽然穷困潦倒,老人迟暮,但品格高洁,归于自然。
  [3]胡光华先生在《八大山人》一书中把八大一生的绘画实践总结为:“早期是从塑形到简化,中年是从简化到夸张,晚年才达到返璞归真的风格。”八大山人在绘画及书法等领域上的成功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历了几十年的积淀和情感的不断变化、成熟而获得成功的。他的作品不论在当时还是在现在都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他作品之中的魅力在于他不自觉的代入了他浓烈的思想感情和对于笔墨的提炼与不同以往的构图形式,对于后世有着深远的影响和启迪。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2008级国画专业
  参考文献:
  [1][2]邵长蘅.八大山人传.青门旅稿/八大山人传.
  [3]胡光华.八大山人.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9/view-938610.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