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离美国(续完):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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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本刊编辑部
在花团锦簇的美国,生活了只有14天,却感到离开中国已有漫长的14年。祖国哟,我要跑步,我要飞,要回到你温暖的怀抱
韦东团长以感人的谦虚,要辞掉一个迷人的职务,慷慨地把它让给我。我何德何能,敢如此高就?"回到北京再说!"我谦让着,回到京城,却把这事彻底忘了......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同室居住的阎逸民若鲤鱼打挺一般急忙坐了起来,问:"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我早已睡醒了,正借着床头墙壁上的灯光看书,一边接电话一边说:"时间到了,3点50分,起床吧。"又对着话筒说:"知道了,我们马上起床。谢谢!"电话里传出的,是工作负责、待人热情的马海荣秘书长的声音。
这是7月25日(北京时间为26日)早晨发生的事。老实说电话铃响之前,我是没有睡安稳的,昨晚12时前看电视节目,躺下没睡多长时间,凌晨3时左右便又醒来,看书,等待着出发去飞机场。要知道,这一天,是我们代表团回国的日子啊!
对于不少人来说,对世界第一强国美国,无不充满神秘感、敬畏感。访美之前,我也是的。到了美国,自己的确发现其环境优雅,城市漂亮,大楼林立,科技发达,军力强大,生活富裕。但在被美国人认为是十分自豪的地方,却往往引起我对该国拓疆掠土、侵略别国、插手他人事务的联想与回忆。这种联想是出于职业的习惯,因为我是大学历史系毕业的,近些年来又从事文史资料工作,对世界历史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当看到从书本内所熟悉的城市、地点或纪念物,便不由得把它们和历史拉扯到一起,不作历史考究,总觉得不能深刻地了解和理解事物。这一"考究",有时会给自己带来沉重和不快,不像一般游客那样轻松和欢乐。由于这个原因,我还觉得在美国的时间过得很慢,只停留了14天,却像14年那样漫长,心里想的总是中国,并期待着回国。
回国的日期,是活动日程中早就定下来的,可是当昨天参观完联合国总部,国风公司总经理秦芳芳女士举行送行宴会之时,我们还是感到好感动,好激动:很快就要回国,就要回到日夜思念的那片熟悉美丽的热土了!
为代表团送行的宴会,是在一条大街旁的中国餐馆"东兴楼"举行的,电视连续剧《北京人在纽约》的好几场戏,就是在这个餐馆里拍摄的。马上就要回国了,可是带给家人的礼品尚未买齐。美国的商品虽然丰富,但许多商品的产地都在中国,在美国买上中国商品带回中国,价格且贵了许多,岂不让家人感到可笑?于是,我和阎逸民商定,买些巧克力回去。所以代表团成员来到东兴楼时,我俩没有下车,王军开车带我们去了很远一处副食店,买了几斤巧克力回来。可是东兴楼到了,却没有可以停车的地方,虽然这里很空旷,没有高楼,没有太多的居民,也没有停车场,马路边能停车的地方都被别的汽车占了,王军围绕东兴楼跑了好几条街道,绕了好几圈,还是不能停车。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王军说:你们先进东兴楼吧,我找到能停车的地方停下车,再去参加宴会。看来只能这样,因而当汽车再次绕到东兴楼时,我们便下了车,王军继续开车又去绕圈找停车处去了。
此时,天气更阴沉了,不时地落下一些雨点。我俩看见东兴楼门前,韦东团长和何润珠、温发星正站在那儿吸烟,闲聊,便走了过去。韦东团长说:"里边很闷热,在这里站一会儿吧。"说着掏出烟卷让我俩吸,又很认真地向大家提议说:"我发现老赵的烟瘾比我大,‘吸烟协会会长‘的职务还是给他吧。"
"怎么能这样呢?不行,不行,还是由韦东团长担任。"我有点急了,连连拒绝,但还是被韦东同志感人的谦虚感动了。在美国这十多天,我们几位烟民虽没有专门开会,也未正式选举,都异口同声地称韦东同志为"吸烟协会会长"。如今他竟如此谦虚,主动让"贤",慷慨地把如此迷人的职务让给我,而我有何德何能,敢如此高就?众人见我执意不肯,品德高尚,似乎都很感动,便打圆场说:"韦团长还当会长,回到北京再劝老赵上任,咱们的‘协会‘不能一日无主呀!"说完,大家哈哈哈一阵大笑。
恰在这时,秦芳芳女士从餐馆出来,说:"大伙进去就座吧。"我们说,王军还没把车停下,还在绕圈儿呢,宴会晚开一会儿。接着,和她闲聊起来。
秦芳芳女士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身着雪白短袖衫,下着牛仔裤,显得身材特别好。虽然她属女强人一类有敢闯、敢开拓精神的女性,能到美国打江山就是明证,但从形象和气质上看,她又应归温柔、贤淑那一类的中国传统型女性。她气质高雅,说话和颜悦色,细声细气,待人接物又十分热情。我们问她在美国做生意顺当吗?想家吗?想回国吗?她说,在美国混日子不难,仅在华人圈里就有做不完的生意,但要干一番大事业就难多了。她还说,想念祖国、想念家乡是经常的,好在她的公司在北京设有办事处,每年都要回一次或多次北京。
时间又过去了20多分钟,秦芳芳女士说,进餐馆吃饭吧,边吃边等王军回来。我们便走进了东兴楼。
嗬,外边看起来不咋的,东兴楼里边却非常宽敞,非常豪华,且有中国古典味道,餐桌、木椅、隔断,古色古香,连餐具也多是中国制造。我们满满地坐了一张特大型餐桌,紧靠窗户能望见街景和停在马路边的一辆接一辆汽车。
秦芳芳女士首先举杯,祝贺代表团访美成功,感谢在美期间的亲密合作,并祝愿归途一切顺利。韦东团长接着举起酒杯,说代表团在美访问期间得到了国风公司细心的照顾,多方面的帮助,希望该公司特别是秦女士继续多做联络华侨华人和美国人士的工作,祝愿国风公司繁荣兴旺,祝愿秦女士事业有成。
我们酒(啤酒、饮料,而无白酒)过三轮,王军才进餐馆就座,说停车地方太难寻了,请大家谅解。他也举杯对访美成功表示祝贺,祝愿回国一路顺风。
回到驻地已是晚上8点多钟了,我和阎逸民同志匆匆收拾好行李,即将回国的兴奋,使我们无法安静,就随意神聊起来,接着打开电视机找台看。美国的电视台不少,频道极多,但多数频道用的是英语或别的语言,只能看图像,说的是什么,一句也听不懂。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中文台,收看了好长时间,才发现其政治观点是倾向台湾的。中国大陆的电视在这里收不到,美国本土办的中文电视台,似乎没有是中国大陆主办的,看来我们应该在美国建立一些舆论阵地。
回到驻地下车时,马海荣同志就告诉大家,明天飞机7点钟起飞,驻地离机场远,必须明晨4点钟起床,4点半动身。没想到尚未到4点钟,马海荣就打来电话,催促起床,我和阎逸民急忙洗脸刷牙,带着行李下楼登车,4时33分由王军开车离开驻地,向肯尼迪国际机场进发。
走出灯火辉煌的宾馆,发现外面的夜色依然很浓重,灯火稀少,不知何时天已放晴,夜空中的星斗却非常地密,非常地亮。汽车进入霍兰隧道,我便有了在银河中行进的感觉,因为车顶是两排犹似长河的灯盏,亮晶晶,不断线,像两串悠长悠长的明珠,闪耀着奇妙的光辉。车轮下是灯光照耀着的笔直的光带,只见头,不见尾,加上标明车道的卵石都涂有夜光材料,车灯射去,又成为几条不见首尾亮似灯盏的光点。隧道的墙壁上也装有成千上万盏壁灯,其光虽略微暗了一点,但因为众多,因为排列有序,还是给这灯的长河增添了不少光色和壮观。
穿过隧道,汽车行驶到曼哈顿和长岛地区时,纽约灯火灼亮的夜景才真正展现在我们眼前。在这里,每一条街道都是明亮的,路灯成排成列,辉煌灼亮,由于车速稍快,所以感到是灯的绳索拽着一棵棵树影躲向车后的。每一幢楼房的窗户都是喷着光焰的,层层灯火,点点星光,垒成灯的高山,形成火的峡谷,由于灯火太密集了,所以我们感到汽车是在星海中漫游。纽约,在夜里更显露出它的富有。
肯尼迪国际机场终于到了。安检验证,检票,做完这一切后,我们已坐在了候机大厅。那里有部电话,代表团不少成员都给国内打电话,告诉回国的喜讯。我也拿起电话打给家里,是儿子接的。我说,今天晚上就可回到北京,明天早上就可回到太原......祖国呵,家乡呵,好像就在眼前。此刻,我真的体会到回国回家感觉的美好!
这天,也就是美国时间7月25日,北京时间7月26日,当阳光照射到纽约街巷的时候,我们已于晨7时登上了波音747飞机,开始向洛杉矶方向飞去。我的座位靠着舷窗,便借此位置之利透过窗户向下望去,宏大的纽约的街市、河流、港湾、岛屿,一下铺在了眼前,其场景比在世贸中心大厦上看到的要开阔、完整了许多。
随着飞机的升高,纽约市区的景物渐渐缩小了,也开始变得模糊。"别了,纽约!"随着心中这一声喊,美国第一大都市渐渐退到了机翼后边,最后一点也看不见了,机翼下只是平坦的平原,低矮的山丘,弯曲的河流,星星点点不大的居民区。于是,我紧闭双目,开始回顾自己在美国的这十几天游历。
我们代表团是肩负重要使命而来美国的,并取得了一些成果。出席了美国全国州议会会议第25届年会,增进了对该会议运行机制和立法情况的了解;与美国州政府理事会进行了接触,探讨了与之交流的可能性;拜访了美国全国郡县协会,加强了与它的友好关系;对蒙哥马利县进行了考察,对其郡县制度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参观了纽约州政府,又结识了一些新朋友;走访了联合国,对联合国工作程序有了粗略的印象。作为中国人民的使者,在增进与美国人民友谊方面,我们代表团是尽了力的。
就我本人而言,十多天的美国之行,对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产生了极深刻的印象。美国第二大城市洛杉矶,因处于地震多发带,宁可把它建设成世界最大的村庄,也不搞劳民伤财的高层建筑,这种不肆铺排的务实精神叫人感动。具有革命传统的芝加哥城,在一场大火之后,聘用世界各国优秀建筑设计师,建起了成群成片的高楼伟厦,当得知别的国家建筑物高度已跃居世界第一之后,便决定再建筑一座122层、身高1550英尺的大厦,誓把世界第一夺回来,这种异想天开、争当第一的精神,给人的印象十分深刻。处处花园、处处绿树的华盛顿,即使花再多的钱也要治理污染,这种一丝不苟的环保意识,使我们看到了自己在这方面的差距。美国建国历史虽短,但对历史能作充分的宣传,建纪念馆,搞雕塑,使人感到历史无所不在。特别是无论繁华都市,还是穷乡僻壤,都能看到飘扬的美国国旗,且规定了有关国旗的法律和礼节,这种明确强烈的国家意识很值得我们学习。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容纳性较强,排外性较差,除上层对黑人,对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等有歧视外,作为人民,各种肤色人种还是能够和谐相处的,特别是能崇拜能人,收录各种拔尖人才,服从领袖式人物,这种接纳强者能者的豁达胸怀是值得我们仿效的。但美国并不安全,抢劫、暴力事件不断,贫富分化明显,有亿万富翁,更有沿街卖艺乞讨的穷人,说明它并非人间天堂。我还认为,美国之富,源于下列几点:一是两次世界大战都不在美国本土进行,既无破坏,倒发了很大的战争财;二是挑动战争,侵略别国,发了出售军火财和掠夺财;三是抢夺和挖来世界人才,造成工业及高科技的巨大利润;四是地广人稀,资源丰富,给发展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五是善于造势,无论大事小事,都能使满世界皆知,各国来美旅游者极多,也带来了无穷的财富。
飞机在疾速地飞行着,我在紧张地搜索着记忆,希图把自己的观感条理起来,以便回国后给单位领导写一篇较全面的汇报。就在腹稿尚未成形的时候,白人和黑人空姐端着牛奶饮料走过来了。我取了一瓶牛奶,拿出机场发给的早餐,边吃边俯视机翼下的地貌景物。
呀,我们已飞过了美国东部,正向美国西部行进,机翼下复现着我们从洛杉矶到芝加哥所看到的那些高山绿地,河流湖泊,田畴密林,大城小镇。尽管如此,我还是贪婪地在看,细心地将书本上介绍的城镇景观与机翼下的实况相对照、相联系,以对美国作进一步的了解。然而,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单调的飞行引来不可抗拒的倦意,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洛杉矶快要到了,飞机于中午12时45分左右(美国东部时间)便降落在了机场上。
按规定,飞机应于美国东部时间下午3时起飞,因调度原因,结果推迟了起飞时间,于西部时间7点38分才又飞上蓝天。因美国东部与西部的时差为3小时,故飞机再次升空时相当于东部时间4点半钟左右,万里无云,烈日高悬,飞机在耀眼的阳光下快速地飞行。
我以为飞机是按照来美国时穿越太平洋的那条航线飞行的,以为马上就要告别美国了,不料飞临海岸线之后,却向北飞去。直到飞回国内,才知这条航线是从洛杉矶起飞,经旧金山、美国的阿拉斯加州,过白令海峡,然后南下,从西伯利亚上空,入中国东北,走了一个巨大的A字形,才回到北京。
此时的飞机还未爬上应有的高度,因而能望见海滩边飞驰的汽车,划动的游艇,海岸边红顶白墙不大的房屋。过了一会儿,海滩消失了,一座高耸的南北走向的大山出现了。这一在地图上标作"海岸山脉"的狭长大山,看来非常陡峭,有时活如刀削斧砍一般,从海里直接冒了出来,有时恰似失去根基的土丘,任由海水向山的深处浸渗流溢。此处不见道路,只见青的山岩和绿的树木,不见海滩,只见白色的泡沫,当然也能看见几只沿海岸南北行驶的货轮和客轮,不过它们小得像浮在水面上的火柴盒儿。
机翼下开始出现一些城市,我手持地图一一查对,依次是圣巴巴拉、奥比斯波、蒙特雷。这几座城市看来都不太大,由树木和屋顶交汇成的斑驳图案,在空旷的地面上各自只占很小的一块。不久,一个巨大的城市在机翼下出现了,很远就能望见占地很广的市区,飞近才发现由于高山和海水的阻隔,市区被分割为好几块。地图告诉我,这是旧金山。
这是华人在北美洲最早登陆的地方吗?是华人为开发美国而落脚的最早的基地和出发地吗?
关于旧金山,美国人认为旧金山的讲究和魅力在全美各城市中会轻而易举地名列前茅。它三面临水,有40余座山丘,还有那山顶、蓝海、桥梁、兽头滴水的房屋和高耸入云的大楼,都使人感到赏心悦目。有位作家这样写道:"午后的阳光给她涂上了耀目的金色--耸立在她那群山之上,宛如甜梦之中所见的壮丽城市。一座建在群山之上的城市也伸延到一些平坦的地方。纽约用摩天大楼构成了自己的群山,而这座耀目的金色的都市像涨潮的层层波涛一样,在太平洋蔚蓝色天空的映衬下,美丽夺目,像一幅描绘从不会有过的一座中世纪意大利城市景色的油画。"还有两位美国作家描写旧金山:"这座五光十色的城市的多样性,激发出这样一些形容词:地中海式的、文艺复兴式的、生活之乐、优美雅致、妙趣横生。......旧金山也好像一位高雅的妇女,带有一种独特的难以名状的神秘。"有位作家更进而写道:"在旧金山,一位步行的人还没有离开那地方,就会有怀恋的感情,有点儿像,甚至很像对巴黎的怀恋。"
旧金山景色的美丽,在高空中是看不真切的,但令我感到兴奋的,是看到了有名的飞架于海湾之上的那座名为"金门桥"的巨型吊桥。这座耗资3500万美元的大桥,建于1937年,长达2780米,桥中心部到海面的距离为67米,桥两端各有一座227米高的高塔,桔黄色的桥梁两端矗立着钢柱,由两柱相连的钢索之中点因下垂而几乎接近桥身,一根根细钢绳又把钢索和桥身连接起来,并把桥身高高地吊起。因此桥不是利用桥墩支撑桥身,而是利用桥两侧弧形吊带产生的巨大拉力把桥身吊起来的,所以人们称它是桥梁建筑学上的一个创举,是世界上最大的单孔吊桥之一,是旧金山人的骄傲。该桥于1937年5月27日落成时,有20万人走过大桥参加庆贺,如今每天约有10万辆汽车从桥上隆隆驶过。我们飞临旧金山时天气特别晴朗,可见度极高,离好远就发现海湾之上有一座吊桥,因在书本里看过该桥照片和说明,所以从桥的形状和两端的高塔便认定它是金门桥。从高空看去,它非常小,像座微雕。当飞过桥顶时,因有不少车窗玻璃的折射光,就使人知道桥上有不少汽车在奔驰。
飞过旧金山之后,地面上的绿色渐渐少了,出现了不少光秃秃的山丘和黄色的沙漠。进入华盛顿州之后,地面上的黄色更多。当进入加拿大地域,黄色占的比例更多,有些地面简直全是沙漠和荒山秃岭。
可能是为了让我们看清美国的地貌吧,当在美国境内飞行时,飞机高度一直保持在9800米的水平上,而进入加拿大之后,飞行高度则在不断地攀升,10000米......10500米......10800米......11000米,地面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机翼下开始出现了云团。机舱顶部的电视机荧屏上,标示飞行方向的红箭头指向了美国的又一块领土阿拉斯加。
是因为时近黄昏,还是因为云雾浓重?只见接近北极圈的这块美国领土,云团翻滚,雾丝缕缕,影影绰绰,看不清其地面的任何东西。我细心地目不转睛地盯望着机翼下面,间或能从云隙间看见大地上有皑皑的积雪,偶尔看见有极其巍峨的大山插在云雾之中,只留一片覆盖积雪的很陡很宽的山坡显露在云的缝隙处。
这是一块美国于19世纪中叶从俄国人手中购买来的土地,极其荒凉,极其寒冷。它横跨4个时区,总面积586421平方公里,将近4个山西省的面积,1980年人口仅有401851人。它有辽阔的平原,北极的荒漠,广袤的森林,幽深的冰川,不化的冰原,北美洲最高的山脉,300万个湖泊,3.3904万英里的海岸线。该州最大的魅力不是人类及其活动,而是大自然。阿拉斯加生态学家罗伯特・威登说:"这个世界需要有个地方具体地体现边疆的神话,那尚未开发的天际的感觉,那渺无人烟的荒原的神秘。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狼群出没的地方,因为一片有狼活动的土地是健康、生机勃勃和完美的土地。"他说的这个地方和土地,显然指的就是阿拉斯加。
这是一块极为少见而气候多变的地方,是个半夜出太阳的地方,在其中央高原和北坡之间,夏天连续两个月都是白昼,冬天从11月15日开始,整整七十二天完全笼罩在黑暗之中。然而,就是在这如此严寒、气候恶劣的地方,却埋藏着丰富的石油,有人估计产油量最终可能超过1000亿桶。同时,还隐藏着一个军事秘密。据美国《大众科学》月刊1995年9月号报道,在该州绵延数百英里的黑云杉林的中间,矗立着一个有36台天线的方阵,其研究的是五角大楼倡议的无线电物理学项目,即高频有源极光的军事用途:跟踪比较奇特的军事目标,诸如确定在数千公里以外的地下深处的武器制造工厂,以及甚至改变敌人领土上空的局部天气。其总体目标是"控制电离层进程,大大改进军事指挥、控制和通讯系统的功能。"其做法和用途是:把高频天线电能注入电离层,以制造巨大的极低频虚拟天线,用于穿入地球的X线断层照像术--通过搜集和分析从上面发射下来的极低频波的办法,深入地球表面;把电离层的低区和高区加热形成虚拟"镜头"和"镜子",可以在地平线之上很远的地方反射大范围的射频,以侦察潜隐式的巡航导弹和飞机;在电离层中产生极低频无线电波,和遥远处的深潜潜艇联系;制造一个"全地球盾",在弹道导弹飞过一个强大的无线电能场时,通过对它们的电子制导系统的加热,破坏它们;通过检测核弹头的元素成分,来把它们同诱饵区别开来;操纵局部天气等等。美国在军事研究方面,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当然看不到地面上的那些奇景和秘密,看到的只是浓浓厚厚的云层雾团和偶尔露出的雪原冰山,接着望见了弯曲的海岸线以及很窄的白令海峡。机舱顶部电视荧光屏上的红色箭头,已开始向西,延伸到了俄罗斯楚科奇半岛的图案上,说明我们此时已离开了美洲,彻底离开了美国。"别了,美国!"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荧屏红色箭头开始向下延伸,随着飞机的鸣声,它继续下行,划过了西伯利亚,又从海参崴北边伸向中国的东北,最后指向了北京。
我们是乘坐中国东方航空公司巨大的波音737飞机飞离美国的。当A字形航线写完它最后一笔时,美国已化为一种记忆,留在了我的脑海,眼前展现出的是一片密似繁星的辉煌灯火,这是我作过短暂告别的可爱的祖国,可爱的北京。
飞机"嘭"地一声落地了,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手表:9点38分,正是北京7月26日不眠的夜晚。走出海关,代表团成员各自登上了自己的汽车。当坐进专程从太原赶来接我的红旗牌轿车时,才突然想起韦东团长在纽约东兴楼餐馆门前提出让我担任"吸烟协会"会长的事儿。
--人已经走散了,既不需研究,也不需谦让,更不必上任了。
这样一个念头从我的脑际一闪而过,便目视着急速向前延伸和匆匆向后退去的北京街头成串成排的路灯,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是回到国内才会有的一种感觉。
这感觉,真美,真好!在美国十多天里,从未有过......
2001年11月1日晨
(题图为世贸中心大厦上望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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