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库门:传统与现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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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易 珏
在现代与西洋建筑林立的大上海,最具特色的是基于石库门所创造的“永远的新天地”:它拥有石库门的漂亮外观和现代化的生活元素,代表了上海未来的理想城市生活。
自从1851年伦敦首届世界博览会上一位名叫希生老爷的中国人,拖着长辫出席之后,中国人对世博会便“一见钟情”。在20世纪初,梁启超等还提议满清政府举办一届世博会。但是,出于各种条件限制,这个想法没能实现。当时的中国人只能以想象的方式来弥补这个缺憾:1910年陆士谔在他的小说《新中国》里幻想100年后在上海浦东举办世博会。历史总是暗藏着各种机缘巧合,让人无法渗透其中要义。时间与地点确凿无疑,2010年世博会在上海顺利开幕。从这个意义上说,陆士谔倒更像一位古道清风的预言家。奥运会对中国来说是百年梦想,世博会对上海能不能也算是百年梦圆呢?
同样充满着偶然性的还有:鲁迅的公开批判那些生活在“十里洋场”的灯光舞影之中的上海阔少作家并用以指代他们的那个贬义词----“海派”,已经远离了七十年前的具体语境和带有价值判断的文学性意义,具有上海人怀乡情结与新世纪城市发展的文化内涵。
外滩与石库门
上海不仅现在是大都市,在上世纪也曾经是中国最为开放和繁华的城市之一。上年纪的上海人回忆起上老上海时,脸上总会浮现抑制不住的自豪的神情。正如“海派”作家笔下所描绘的那样,这个“东方巴黎”的外滩的开放和繁华程度至今都令人叹为观止:国际大饭店、百乐门夜总会、大光明电影院、外滩大道上的各国名牌轿车。
喧闹的外滩不能代表整个上海。在那些富丽堂皇的西洋建筑不远处是大片的矮房和狭窄的弄堂,其中的代表是石库门建筑。在这个封闭而又开明的特殊空间里造就的是上海的市民文化。
外滩的奢华属于少数的权贵阶层,是昔日上海城市经济发展的形象代表;而石库门是世俗生活场景与市民文化之所在。当时的石库门只能作为映衬外滩繁华的参照物,作为存在于主流话语之下的潜流。事实上,正是外滩的“十里洋场”与它身后的石库门相互映照构成了独特的“海派”景致与文化特色。
弄堂里的新天地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的英文原文是,“BETTER?CITY,BETTER?LIFE”,直译是更好的城市,带来更好的生活,即如何通过城市建设,将生活变得更美好。如何才是一种理想的城市生活?是不是一个工业化、现代化、国际化的大都市就是最美好的城市发展模式?城市的建设最后必定指向居于其中的人的生活的改善。
在世博会开幕前,上海的外滩重新做了规划调整,整体环境焕然一新。对于众多的石库门,上海花费了大力气进行改造。在世博会的筹备阶段,上海曾经组织了各方面的专家讨论如何保护石库门文化。事实上,一些条件设施过于老旧的石库门建筑的确被拆除了,一些没有被拆除的石库门被清空进行修缮。另外仅剩的小部分生活环境相对宽裕的石库门,则有幸成为向中外游客开放的“世博人家”。
据称,在上海所有的“世博人家”里,石库门最受欢迎。世博会上海馆也采用了石库门的元素。很显然,最具上海特色的依然是基于石库门所创造的“永远的新天地”。在这个新天地里,塑造着上海地域性格的石库门的建筑外观被保留下来,而石库门狭小拥挤的内部空间布局得到了改善。现代化的生活元素与石库门建筑巧妙融合,代表了上海未来的理想市民生活模式。
在未来社会发展的进程中,上海要做到的是在国际化、工业化面前,保持警惕。现代化工业文明的确具有吸引力,然而石库门特色的平民文化却是构建“海派”文化的脊柱,这才是上海市民精神生活的情结所在。
很多评论称,世博会给了上海一个与世界对话、加速城市发展的契机与平台,我想更重要的不如说是上海通过世博会确定并展现了自己的城市发展方向与城市文化:上海从未放弃对“海派”情结的追寻与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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