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与现代20世纪前期的西方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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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周 梦
世纪之交至1910年
“把女性从紧身胸衣的独裁垄断中解脱出来”
――保罗・波列
20世纪,时装史上的这个一百年非比寻常,它集中体现了经济的发展、体现了时代的进步、体现了人们观念改变。它是社会历史的注脚,是精神生活的诠释,它蕴藏着人类对美的执著追求,对生活的无限向往。在这一百年中,流行以十年、甚至以五年为周期而变化;在这一百年中,时尚加快了脚步,开始了以设计师主宰流行的时代,服装开始从“古典”迈向了“现代”,从“人为性”走向了“功能性”。
世纪之交至1910年的这十多年,对于西方服装时尚来说意义非凡。服装朝着现代化的道路迈开了它最初的脚步。这其中既有社会的巨大变革、技术的飞速发展,也有文化和艺术的影响。
20世纪初以来,男装的基本款式魁西装三件套,包括西服上衣、马甲、西裤。帽子有便帽、毡帽、草帽和正装用的高筒丝织大礼帽等等。那些较庇丽的质料和不是那么浓烈的颜色占了主导的位置,像白色、乳白色、黄褐色等等。
受新艺术(Art Nouveau)运动的影响,波浪式的、缠绕式的、S形的造型充斥了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也影响到人们的穿着。
女性在这个时期以紧身胸衣塑造出人为的“S”形曲线;高耸的胸部、勒紧的细腰以及丰满的臀部。
保罗・波列是20世纪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设计大师,他认为时装需要一个独裁者,而自己就是那个人。1906年,这个20世纪的“设计革命家”针对体面的淑女需要背负连同紧身胸衣在内二三十磅左右衣物的境况,发出了振聋发聩的时代呼声――“要把女性从紧身胸衣的独裁垄断中解放出来!”他的设计摈弃了束缚女性几百年的紧身胸衣,借鉴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服装款式,波列的服装突出女性身体自然的美,把女性从“美丽盔甲”中解放了出来。
这一革命性的举动奠定了女装流行的基调,他提出的上衣的支撑点不在腰部而在胸部的观点,暗示出腰部不再是女性魅力的唯一存在,这在服装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1910年,他又推出了具有东方民族特色的“蹒跚裙”,这款裙子在膝盖的部位收紧而在前中打开一个大大的开衩,下配丝袜,将女性包裹在衣服中数百年的玉腿解放了出来。这在20世纪初无疑是非常大胆的。
20世纪10年代:贵族的风度・现代的开端
“当女士笑的时候,她的服装也应该和她一起笑。”
――维奥耐夫人
在20世纪10年代,一个重要的历史事件对服装风格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那就是战争的爆发。战争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也改变了人们的穿衣方式。
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男士们的穿着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模式。上班时他们通常是穿着条纹裤子和日礼服,在更为正式的场合,则外套是由礼服代替,礼帽不再是笔直的烟囱形,而是向内的弧形,帽檐微微向上卷曲。在晚间的正式场合,燕尾服、浆过的衬衫、白色的马甲和手套都是必备的服饰,穿什么和怎么穿在当时的男士服装中有着精确而不成文的规定。
很多学者认为20世纪20年代才是现代服装的真正开端,但其根源与诱因却是发生在1914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战争使得男子参军,而以往“养在深闺”只作为家庭主妇的女性们不得不走上社会,从“女性角色”――家庭主妇到“中性角色”――劳动者,女人不得不离开家从事之前只有男性才从事的职业。这一角色的转变使得他们的服装从装饰性走向功能性,从而使服装的合用性与机能性成为考虑的一个重要指标,于是,服装的形态改变了。此时的女装裙长缩短,而多余的装饰物也被去除了。
马德琳・维奥耐(Madeleine Vionnet)是这个时期的导向设计师。她对于这个时期服装的风格,尤其是礼服风格的影响意义深远。
维奥耐夫人的设计改变了礼服的外观。露肩、单肩以及交叉肩带都是她的手笔。她对于服装风格的最大贡献更侧重于技术方面――她发明了斜裁。
伴随着这种裁剪方式的诞生,女装尤其是礼服得以以一种更为优雅、飘逸和悬垂的面目出现,这塑造了女性高贵的穿衣风格。布料的缠绕、荡领与手帕式的衣摆以及露背的设计构成了她的设计要点,这些方式一直到今天都被世界各地的设计师所应用。
维奥耐夫人还非常注重服装材质的选择,她非常偏爱丝绸的材质,中国丝绸、绉纱、真丝、缎子都是她常用的面料。在她的眼中,这些轻柔而悬垂的材料更能突出女性身体的曲线以及其娇美的特质。
事实上,对上述面料的纯熟运用塑造了维奥耐夫人独特的礼服风格。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维奥耐夫人的设计还受到东方艺术的影响,被认为是20世纪初中西服饰文化结合的典范。
20世纪20年代:战争的影响・咆哮的时代
“我是第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纪里的人!”
――可可・夏奈尔
这是一个叛逆、奢华、混乱的年代,一战结束了,在恐惧和痛苦中挣扎的人们急于摆脱心中的不安,纸迷金醉的年代到来了――著名的“咆哮的20年代”(the Roaring Twenties)。工业生产的飞速发展使大批量的生产成为可能,20年代是消费社会开始的阶段,各种各样的新产品进入了人们的生活,汽车的普及使生活节奏加快。
在这个时期,男装不再那么贵族化,也许是战争改变了人们的思想,人们更注重衣服的舒适性和轻松性,男装的外套下摆变短了,与此相适应的是后中的开衩被取消了。男人的身形不再需要挺拔,衣服的材质渐渐变得柔软,西装的颜色也相应的转为深色,肩部的造型更加方正,整体看起来更加厚重。
20年代所流行的是“自由女性”的形象,舞厅和夜总会成为年青女性的聚集地,在具体着装形象上,人们一反以往对曲线分明的成熟女子形象的推崇,使男孩样的、尚未充分发育的少女形象成为当时的时尚形象。这个持续了十多年的女装风格呈现出压平胸部、放松腰部、束紧臀部的“管子状”的造型,具体表现为筒子一般的服装造型、低腰线、裙摆提高,与此搭配的是女子晒黑的皮肤、消瘦身材和剪短的头发。这时期的女装裙长被缩短,露出小腿和双脚;抛弃了用“捆绑”的方式塑造体型的紧身胸衣和撑箍裙,并穿着具有弹力的针织内衣;衣服成直线的造型,腰围线下移至臀围的位置;各种繁复的装饰物被去掉。
女装的这种改变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它集中体现了对千古不变的传统理念的挑战:女性终于改变了她只是作为男人附庸的一种存在的着装法则――开始了,她们为自己穿着的时代。这种混合着叛逆与探索、放纵与奢华的基调构成了“咆哮的20年代”(The Roaring Twenties)的流行风貌。
这个时期的导向设计师是敢于标新立异的可可・夏奈尔(CoCo Chartel),夏奈尔曾骄傲的宣布说:“我是第一个生活在这个世纪里的人!”正如她所言,她的服装、她的言行、她的气质对此时的女性影响至
深,是促使女装从“古典”真正迈向“现代”的一个里程碑式的人物。
她把妇女从突出“S”型曲线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她作出了一系列大胆的尝试她把男人内衣所用的针织面料拿来作直身的女性套装,她以男性化的水手装和水手裤来代替女裙。她提出首饰的作用不在于彰显其价值而在于其装饰性,并将真正的珠宝和人造珠宝混合穿用。夏奈尔还在1921年推出第一瓶以设计师命名的、瓶子造型非常男性化的香水――夏奈尔5号。
在1926年的美国版《时尚》中,夏奈尔发表了一款直腰身长袖过膝的黑色纱质礼服,腰线降低、下摆提升,款式很简单。这款几乎没突出什么女性特征的设计一经推出就迅速风靡世界,被誉为“有品位的女子的‘制服’”,这就是服装史上著名的“小黑礼服(little black dress)”。
20世纪30年代:好莱坞的情结――女士的时代
“所有的外形都差不多,……,其实在用紧身胸衣把腰勒细这一点上全都一样,整个巴黎找不到一件不收腰的女装。”
《Vouge》
20世纪30年代是一个多舛的年代以经济危机开始又以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这是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喘息期,在经历了一战的伤痛和20年代末期的经济危机后,人们想用醉生梦死的奢华生活来逃避现实的残酷。
20世纪30年代的男装是完美成熟的绅士风格,剪裁变得非常重要。经济的大萧条使男子的着装也向简单的风格复归:美国式的轻便取代了英国式的古典而成为时尚的最佳注脚。此外,好莱坞的电影把美国男人的形象传播到千家万户,但是由于当时的男演员必须自己准备戏服,大明星们经常前往伦敦的高级定做西服的大街Savile Row,于是英国式的垫肩、宽宽的翻领、条纹或方格的西装也借着好莱坞的银幕广为流传。
20世纪30年代的女装具有一种成熟、优雅的女性美。在两次世界大战中间的这个时期,女装中女性的特质又被放大了。如倒三角形的露背装就是这个时期的典型礼服款式。相传由夏奈尔首创的大白礼服(the bigwhite dress)非常能够代表此时的典型服装,充满光泽的、悬垂的白色缎子面料,柔柔的搭在身上,将女性的美好曲线暴露无遗。
紧身胸衣在这个十年发生了显著的改变,腰封的那个部分被抛弃,胸衣单独分离出来了,并且尺寸逐步细化。女性的性征又被强调和夸大。此时的女装,精良的裁剪使得面料能够紧贴胸、腰、臀三个关键部位,是建立在典雅基调上的凹凸有致,是建立在华丽外观基础上的女性特质,这股浪漫主义的华美风格充满了整个30年代。
这个时代的导向设计师是艾尔萨・夏帕瑞丽(Elsa Schiaparelli)。夏帕瑞丽非常善于吸取艺术的养分,和当时的很多艺术家过从甚密,这些艺术家甚至为她设计衣服的配件。
夏帕瑞丽的设计前卫、艳丽、新奇,流露出意大利式的幽默:以骸骨作图案的毛衫,有抽屉式口袋的套装,印着鲜红的龙虾和绿色欧芹的白色夜礼服,羊腿形的长手套一直戴到肩头,充满视幻效果的晚礼服,把纹身图样、抽象画、骷髅头骨图案、非洲黑人图腾和报纸上有关她的介绍文字作为图案印在服装上。她曾经设计过一条项链,是在有蝴蝶结装饰的环形硬纱上点缀各种颜色的昆虫标本状装饰物,颠覆了我们对首饰的认识。因其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近乎荒诞的设计风格,夏帕瑞丽被称为“骇人听闻的艾尔萨”(shocking Elsa)。
此时期,维奥耐夫人的斜裁裙子使得女性的曲线更加动人,她还用毛皮装饰大衣。其服装剪裁精巧、考究、别致,代表了30年代的着装品位。
(敬请关注下期《战争与青春――20世纪中期的西方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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