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复兴经验向理性的过渡及工程哲学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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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文艺复兴作为一场思想启蒙运动,象征人类理性的觉醒,同时也包含着工程实践中经验主义向理性主义发展的可能。达芬奇代表着经验与理性的结合,伽利略实现了经验思维向理性思维的过渡和转换。籍此,技术哲学思想有了工程传统与人文传统的划分,工程哲学思想逐步显现。
关键词:文艺复兴;工程哲学;经验;理性
当数学和其它的合理的科学在古希腊繁荣起来的时候,它们是与经验隔离的,科学的真理是孤立的,而且是高高在上的。在古代,工程实践中不存在有心的发明或改善。工程的进步是出于偶然的灵感以及缓慢的、逐渐的变化积累,它们构成了古代工程知识的全部内容。然而经验是有欠缺的,它的适用范围是有限的,它不是普遍的、必然的。经验本身自有欠缺,于是错误无可避免。惟一的普遍性和确实性是经验以上的一个境地,即合理的和概念的世界。中世纪的经院哲学认为信仰高于一切,认识论的研究最终是为解释圣经、证明教义服务的。象征人的理性啟蒙的“文艺复兴”展现了人的理性通过文艺复兴,冲破中世纪神学枷锁的自我觉醒的过程,包含着工程实践领域中素朴的经验主义向理性主义发展的可能性,并体现在具体工程实践中。与此相对应,技术哲学思想有了工程传统与人文传统的划分,工程哲学思想逐步显现。
一、经验与理性的结合
近代以来,社会劳动分工不断扩大,手工业逐渐从农业中分离出来,印刷术、指南针、火药的大规模应用强有力地推动着社会变革,正如马克思曾指出的:“火药、指南针、印刷术——这是预告资产阶级社会到来的三大发明。火药把骑士阶层炸得粉碎,指南针打开了世界市场并建立了殖民地,而印刷术则变成了新教的工具,总的来说变成科学复兴的手段,变成对精神发展创造必要前提的最强大的杠杆。”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1848年曾指出的:“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自然力的征服,铁路的通行,电报的使用,整个大陆的开垦,河川的通航,仿佛用法术从地底下唤出的大量人口,——过去哪一个世纪能够料想到有这样的生产力潜伏在社会劳动里呢?”于是,人们认为,工程实践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强劲动力源,是一架巨大的发动机。而工程进步的动力不仅仅是人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人类的理性,或者说,是经验与理性的结合。
达芬奇进而主张经验与理性相结合。众所周知,达芬奇看重感性经验,认为经验是知识的唯一来源。他指出:“在我看来,经验是一切可靠知识的母亲,那些不是从经验里产生、也不受经验检定的学问,那些无论在开头、中间或末尾都不通过任何感官的学问,是虚妄无实、充满谬误的。” “智慧是经验的产儿。”他把经验称为“一切科学和艺术的共同父亲”。他强调真正有益的知识一定是始于经验、并为经验所验证的。但是他还十分强调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原则,反对割裂两者之间的关系。他说:“最大的不幸是理论脱离实践。” “热衷于实践而又不要理论的人好像一个水手上了一只没有舵和罗盘的船,拿不稳该往哪里航行。实践永远应当建立在正确的理论上。” “科学是将帅,实践是士兵。”
作为一名工程师,达芬奇将科学工作与工程中的一些实际问题紧密联系起来,在工程实践中努力促进经验与理性的结合。作为文艺复兴时期工程师的典型代表,达芬奇仍然是个多面手,他集艺术家、机械师、工程师于一身,擅长于战争机械的设计,却又趋于设计灌溉系统、排水系统、游戏机械、城堡、桥梁等民用工程。达芬奇依靠自己的军事才能曾直接参与军事事务,并获得重要职位。
二、经验思维向理性思维的过度
16世纪时,艺术家地位慢慢高贵起来,与工程师相分离,原本浑然一体的艺术与工程分化为两个独立的领域。我们已经很难从伽利略的身上再看到艺术家的气质,作为文艺复兴时期著名工程师,他是与艺术界的米开朗琪罗对等的人物。十年后,出现了工程师和机械工匠之间的职业划分,工匠只能说出他们在做什么,工程师却能给予科学地解释,伽利略曾雇佣一名工匠制造他发明的“几何和军用罗盘”,出售给当时其他工程师和建筑师使用。随着18世纪工业革命的来临,人们才懂得了这种分割的重要意义。
工程师向科学家的过度。作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工程师,与达芬奇一样,伽利略同样擅长于军事工程的设计,并且也曾经亲自参与军事事物,他所设计的望远镜首先被看作是战争武器。伽利略本人还曾经担任帕维亚大学的军事科学教授。与其他工程师不同,伽利略又是科学革命过程中以及科学史上的一位关键性人物,享有崇高的声望和极其重要的地位。对于伽利略来说,工程实践也像自然现象一样提出了需要研究的问题,而对这些问题的研究解决促进了实验科学的进步。
经验思维向理性思维的过度。在伽利略身上充分体现了近代科学精神,这不仅表现在他反对盲目地崇拜神学权威,把运动从神的手中解放出来还给了物质本身,将对自然规律的探求被放在严格的科学的基础之上。而且还表现在他把观察、实验、归纳、演绎和假设综合为一个行之有效的科学方法。
三、工程哲学的兴起
第一,从实践层面来看,工程哲学研究是人们以哲学的方式对工程行为以及其后果的自觉关注和反思。在工程活动蓬勃发展的同时,其负价值也显现出来,工程活动并不总是成功,也有不成功甚至失败的教训,引发了诸如环境污染、资源和能源危机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并且工程规模越宏大,对科学技术的依赖性越强,其负面效应就越深远,可能引起的社会问题就越复杂。这使人们认识到,要搞好工程建设,仅有工程师的参与,仅依靠工程实践本身是不够的,工程活动是人类改变世界的重要实践活动,它与社会各个层面都有相关性,是一个与多因素相关的社会化的实践过程。因此必须对其进行跨学科、多学科研究,尤其是将其提升到哲学层面,进行哲学反思。
第二,从理论层面上看,西方工程哲学这一新的研究领域的出现是与工程传统的技术哲学研究密切相关的。米切姆将技术哲学划分为工程主义的和人文主义的两种传统。然而,正如米切姆所指出的:这两种孪生的传统地位并不平等,工程传统的技术哲学占据长子的地位。工程哲学思想早就存在于技术哲学家的思想体系之中,同我们所理解的工程传统的技术哲学有着很深的渊源。这就是说,从技术哲学诞生之日起,工程哲学就被纳入技术哲学的两个传统之中,是技术哲学两个传统之一,这已经得到学者们的认同。因此,技术哲学始终“不能回避工程的话语方式”。但随着工程实践的日新月异,工程实践所建构的世界已经成为相对独立的第四个世界,因此需要构建新的话语方式将工程哲学思想从技术哲学体系中分离出来。
西方社会与我们国家的社会经济文化背景是有差别的,工程哲学在实践中所可能发挥的作用无疑也是不同的,但其基本理论都是相同的,借鉴西方工程哲学理论及其具体案例的研究经验,将有助于我国工程建设中所遇到的实际问题的分析、处理和解决。首先,从工程实践内部来看,工程实践过程本身就包含了很多哲学问题。我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党的十六大又提出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这一目标的实现要依靠工程创新的推动,要搞好工程创新就要解决好工程实践内部所遇到的实际问题,要解决好工程实践内部的哲学问题。其次,从工程实践外部来看,工程又是个社会化的过程,它与多因素相关,因此,我们要树立正确的工程理念,处理这些问题更要借助哲学的思维方式。总之,不论从工程实践内部看,还是从工程实践外部看,所遇到的问题,都需要提升到哲学层面进行反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西方工程哲学研究的兴起,将有助于我国具体工程建设的顺利展开。
陈昌曙先生曾指出:“没有特色(学科特色)就没有地位,没有基础(技术研究)就没有水平,没有应用(现实价值)就没有前途。”陈昌曙先生《保持技术哲学研究的生命力》一文中他又指出:“技术哲学的研究要有生命力,它必须是开放的,必须要有新信息,必须要了解国外技术哲学方面的动态,并立足于中国的实际作深入具体的分析,只有独立思考是不够的。”与此相对应,工程哲学要保有生命力也必须是开放的。就技术哲学或工程哲学学科而言,拥有特色与开放并不矛盾,相反是内在同一的,换言之,我国工程哲学要拥有自己的研究特色,首先必须是开放的,必须与西方传统进行对话交流,这是我国工程哲学学科系统形成自组织发展趋势的先决条件,也是使其能够拥有自己研究特色之途。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机器。自然力和科学的应用[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8,67.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253.
基金项目:本文为2015年度河南省高等学校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优秀学者项目“工程风险与社会正义”(编号:2015-YXXZ-06)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张铃(1971- ),女,辽宁沈阳人,洛阳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研究方向:技术哲学、工程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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