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好的结果(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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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的尽头
　　
　　天空是灰的
　　残雪是白的
　　灯笼是红的
　　
　　归燕是熟悉的
　　亲人是陌生的
　　自来水管化开了
　　我的水杯空了
　　
　　春天到了
　　我的院子还留在冬天
　　
　　大门敞开着
　　胡同是空的
　　用眼望去
　　一条路是远的
　　
　　多么好的结果
　　
　　多么好的结果，春天来了
　　窗花的背景不再灰暗而变的清澈
　　我的病床也变得松软
　　我知道它即将长出藤蔓
　　
　　让梦想的花朵全部盛开
　　多亏那一天冷过一天的日子
　　冷到极点就下雪了
　　多亏那下的太大的雪也没压断日子的炊烟
　　那场大雪没有成为我的葬礼
　　便成了我的生辰
　　父亲用像土地一样干裂的双手
　　捧起了我像母亲的火焰一样纯洁的希望
　　
　　我在腊月发芽
　　我在三月收获
　　我收获了一个春天
　　多么好的结果，一切又开始了
　　
　　等待
　　
　　梨花在一点一点做着准备
　　还不到开的时候
　　
　　我换上了薄衫等待着
　　远方的游人等待着
　　路旁的柳树等待着
　　天空已晴朗
　　风已温暖
　　燕子们已来回几趟
　　打探你的消息
　　
　　就在我们兴奋得有些漫不经心时
　　突然发现
　　你已在前一秒
　　开了
　　
　　窗口如镜
　　
　　坐在窗前
　　我看到院中的柿子树
　　它也看到了我
　　
　　我看见天空慢慢暗了下来
　　村子升起了炊烟
　　西沉的落日划出了
　　时光的速度
　　
　　多少人羡慕它甜美的果实
　　多少人赞美它风中的坚强
　　一棵树在黄昏后站成
　　庞大的孤独
　　
　　几只麻雀落在它的身上
　　一些文字跳跃在我的心头
　　凉风吹动它的枝条
　　我抻了抻衣领
　　
　　窗口如镜
　　树就是我
　　我就是树
　　
　　春天的早晨
　　
　　你在我的体内那么深
　　而在这个早晨轻易就被阳光牵出
　　我在体内走过二十五年的路
　　
　　生活是一把钝刀
　　割掉了五月的麦芒
　　剁碎了腊月的白菜
　　削落了我秀美的头发
　　疼痛中
　　你依然在
　　而且我知道我离你越来越近
　　我也知道我永远也不能抵达你
　　
　　一条路在四季之间铺开
　　没有尽头
　　我带着永恒的爱去邂逅短暂的美好
　　跟随真实的燕子去感受虚化的幸福
　　当我看到远方的你就在眼前
　　没有言说
　　我已热泪盈眶
　　
　　我想在春天写写你
　　
　　在这春天里
　　我想写写这只潮虫
　　你在惊蛰前一天跑了出来
　　
　　你像我在某一个早晨醒得早了
　　等待着母亲醒来发现我在玩的欢喜
　　
　　你那么小，就一点灰
　　再没有其他的颜色
　　兴奋地爬进阳光里依然是灰的
　　
　　看见你
　　我看见了你脚下的地是坚硬的
　　窗外的世界是庞大的
　　某一个巢穴是温暖的
　　
　　你这么小
　　所以写你的诗也大不了
　　就像我心头稍不经意就会错过的
　　那纯真的快乐
　　
　　选自刘厦博客《长草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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