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句S起源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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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杨
摘 要：句，一种流行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乐器，从其本身的形制风格和出土地来看，可分为江浙皖地区句及山东地区句。笔者在全面搜集出土两周时期青铜句的前提下，以发表资料为据，对青铜句的起源问题进行探讨。认为江浙皖地区的青铜句应起源于铜钲，与铜铙也存在一定联系;山东地区的句，应与铜铙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关键词：句;起源;铜铙;铜钲
1 青铜句概述
句之名仅见于青铜器铸之铭文而不见于传世文献中，其形制独特，与常见的甬钟、铜铃等有明显的差异，与铜钲、铜铙、铜铎等乐器也存在一定区别，流行于西周晚期至战国早期。江浙皖地区出土的句腔体为合瓦状，与甬钟、铜铙相似，但整体形制较瘦高;附实体扁方形甬，与舞连接处有方台形结构;大多通体素面无纹，有纹者则多饰于腔体的近舞处、舞部平面及甬部方台处。山东地区出土的青铜句也为合瓦形腔体，两铣较侈，鼓间距远小于前者，呈扁状;甬部短而细，无方台结构;器身通体素面无纹。
从现有考古发掘情况的统计来看，笔者共收集整理有明确出土信息的西周至战国时期的青铜句19组，共88件，出土于15处遗址、墓葬。从分布情况来看，主要分布在江苏、浙江、安徽、山东地区，其中江苏地区分布最广，山东地区出土数量最多。其信息主要源于各地区的《中国音乐文物大系》以及发掘简报（表1）。
其中江苏省出土青铜句有5组18件，主要分布在苏州、常州、宁镇地区。安徽省出土5组14件，出土于3处遗址，分布在宣城、池州、铜陵等皖南地区。浙江省出土3组10件，出土于湖州、绍兴等浙北地区。山东省出土青铜句6组46件，出土于4处遗址、墓葬，主要分布在潍坊、济南地区。为行文方便，现根据出土地及两者形制的大不同，将江浙皖出土句归为A型，山东出土句归为B型，暂不论及各型的式别（图1）。
2 山东地区青铜句属性
学界对于山东出土青铜句的来源颇有纷争，目前主要有两种不同看法：
一种看法认为B型青铜句是从吴越地区传入的，二者同源，李纯一先生就认为当时齐鲁与吴越之间音乐文化关系十分密切;另一种看法则认为B型青铜句为商代铜铙在齐国的演变分支，与A型句并行发展，但并无关联。
2.1 山东地区与吴越的交流
从文献记载来看，吴国与山东地区的交流主要是在吴国崛起之后，即春秋中晚期之后开始的。吴国与山东地区的齐、鲁、莒、郯、向、薛、邾等国有会盟、联姻等一系列较密切的联系。有学者将吴国与山东地区的交流分为两段时期：一为寿梦至诸樊王时期，在这一时间段其联系主要是友好交流，包括会盟、出使、联姻、人员往来等方式;另一段时间为吴王阖闾、夫差时期，这一时间段其关联主要为战争。而越国与山东地区诸国的交流集中在越灭吴后的春秋晚期晚段到战国时期，故在此不做讨论。
春秋中晚期后，吴国与北方诸国开始了一些会盟、联姻及人员交流活动。公元前585年，吴王寿梦与齐、鲁、晋、宋、卫、郑等国在钟离（今安徽凤阳）会见;公元前563年，与齐、鲁、薛、宋等国在嫉兀今江苏邳县）会盟;公元前559年，季孙宿、叔老会晋士与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虿、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会吴于向地（今安徽怀远）。
春秋时期的会盟通常是伴随祭祀进行的，吴人有使用青铜句进行祭祀的习惯，笔者猜想，在友好交流时期，齐人也许会效仿句祭祀的习俗，在回到齐地之后结合自己的风俗，仿造出了具有齐国特色的句，与璧形器、圭形器等一起进行祭祀活动。但上文中的会盟活动皆为春秋晚期之际，若句为会盟活动后传入齐，在时间线上来看较为勉强。
2.2 山东地区吴越文化遗存
山东地区出土过少量越国器物，如营南县涝坡镇出土一批印纹陶和印纹硬陶片，临沭县北沟头遗址采集到一批填线方格纹印纹硬陶等。这些出土器物都带有明显的战国时期特征，均为陶器，无青铜器发现。
临沂沂水略疃村、新泰周家庄、邹城朱山庄村、平度等地出土了少量春秋中晚期至晚期时的吴国铜剑。方辉先生结合《春秋》经传和《国语》对吴、齐战事的记载，认为吴国曾经从海路对齐国进行过一次远征，而平度所出的剑，很有可能是齐人所获的战利品。新泰周家庄东周墓出土铜剑在出土简报中被认为是吴国送给齐国的礼物，而另有学者认为该墓更具鲁文化特点，应原为吴国赠送给鲁人的礼物，后鲁国被齐国吞并，此地变为齐地。
出土吴越器物的遗迹主要集中在半岛东南部，春秋时属莒文化分布区域，包括莒国、郯国、h国、向国等国。这些遗存的出土表明春秋中晚期之后，吴越与这一区域有着密切的联系。但从出土遗存来看，多为兵器及陶器，且多属战利品，未见吴越青铜句或其他乐器。
从文献记载和出土资料来看，吴越与山东地区之间的交流、战争活动时间多集中在春秋晚期及战国时期。但笔者不排除对于章丘、潍坊出土句时代判断过早的可能，也是秉持这一可能性对句自吴越传入山东这一看法进行讨论。山东、江苏、浙江等地至今都还未有A、B型青铜句的中间器型出土，山东境内也未出土过吴越青铜句。从出土情况来看，还没有器物能有力证明山东的青铜句是由吴越青铜句演变而来的，或受其影响产生的。通过对以上出土器物及文献资料的梳理，笔者认为据现有资料来看，山东出土青铜句与吴越出土青铜句并非同源，应各有一条产生、发展的道路。
3 青铜句与铜钲
青铜句的形制特征表现为钲体似甬钟，横剖面呈合瓦形，口部内凹，甬部不与器相通，纵观先秦时代青铜乐器，句与铜钲在形制上相似性最高，具体表现在整体形制都为较瘦长的合瓦形腔体、有着细长的甬部。现已知时代最早的A型青铜句分别出土于江苏高淳青山茶场及安徽青阳，年代为西周末至春秋早期。故探索青铜句的起源问题，可从出现年代接近，又同时期存在，且数量庞大、分布范围更广的铜钲的初期发展演变过程中寻求答案。
李纯一先生认为A型青铜句是从一种平腹短体钲，即刘家店子M1出土铜钲发展而来的。单从铜钲本身形制来看，山东沂水刘家店子M1出土铜钲、安徽宿县许芦古城子出土无者俞钲，确与早期的A型句相似;但从时间上来看，刘家店子M1出土铜钲的时代在春秋中期前段或稍早，安徽宿县出土铜钲时代在春秋晚期偏早，都晚于年代最早的青铜句。句最早出现的时代为西周末至春秋早期，故在此重点梳理年代更早或同时期的出土铜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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