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烟花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郭意达

　　岁月久远，光阴寸断，在年华的彼端，曾忆君颜欢。
　　
　　一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抬高了头顶仓皇的天，
　　一季又一季的雨水冲刷了脚底混乱的城，
　　乌云密布，天光逃窜。
　　你说，世界会从此静止无声吗?
　　
　　二
　　
　　许，在你离开的第四个年头，我最终还是牵起了别人的手，那个人，望向天空，对我说，让我照顾你，让许在那里安心。于是时间开始紧凑起来，一起吃饭，逛街……
　　你会不会觉得当我不再固步自封地想念你，就意味着我将摒弃你，遗忘你，不再记得你跟我拉钩说要供我吃一辈子棒棒糖的承诺。
　　如果是，那你错了。
　　因为这是一件相当浅显的事。
　　那个人，有太多像你的地方。你们的笑容，你们的眼神，你们的沉稳，还有你们用同样的口吻对我说，你这个傻孩子。
　　你总是说，我的心理年龄与实际年龄相差太多，你说，要我学着成熟。
　　可若早知，长大竟是这样一种脉络清晰的疼痛，我宁愿永远做一个单纯的孩子。
　　用你永远的离去，换来我的成长，代价真的太重。
　　我病弱，无力相托。
　　
　　三
　　
　　固执地收藏所有我遇到过的漂亮的不漂亮的手表，手腕却已空了四年。
　　你说过，要开一家大大的手表店，里面贩卖各种各样的手表，而那些手表，都是我挑剩下的。
　　可我真的很没用，你送我的唯一的一块手表在你离开的那年冬天，从我手腕上滑下，摔到街道中央，然后被飞奔而来的汽车碾过，成了后来的痴傻模样。
　　连秒针都停了下来，从此再没移动过。
　　仿佛年华就此停歇。
　　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一个人逃开，这一切就结束了。并没有，
　　只要我还是我，那么你就别想从这段感情中抽离。
　　从前不能。现在不能，将来也不能。
　　
　　四
　　
　　书桌上那只青螺，总是凝望着那些日升月沉、无家可归的忧伤。它，还是那年盛夏，我们遇见的那一只吗? 拂去上面的薄尘，轻轻把它凑到耳边，希望可以听到那句曾经深重的誓言。一切都只是徒劳，除了还可以听到流转的时光呼啸而过的声响，我一无所有。
　　那些过去，比永久更永久；而未来，比荒凉更荒凉。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只要我高兴就可以投入你的怀抱一辈子不出来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了。我像是一个躲在壳里长眠的鹦鹉螺，等我探出头来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原先居住的大海已成为高不可攀的山脉。而我，是一块僵死在山崖上的化石。
　　时间仍在，是我们在飞逝。
　　许，你已离开太久。而我，亦早已回不去了。
　　
　　五
　　
　　只有心知道岁月不宽容，青春转瞬间落根结果，不见了花雾缭绕。浓烈黯淡已成为过往，时间里只剩下流云悠悠，青山深深，旅人依旧在行路。
　　所谓三生石上，所谓宇宙洪荒，所谓生命不过恍如云烟。烟花尽头，宇宙零落于渺小的瞬间光亮。蝴蝶行走于阳光中，文鸟附入海岸，谁来替记忆守住原始的知觉，事件会沉淀下一切最初的模样。
　　聂鲁达说：“爱情太短，回忆太长。那么，剩下的时光，就由我一个人来怀念。”
　　谁曾圆我一场童话，
　　谁曾路过一座伤城。
　　这些，都不再重要。
　　多年以后，岁月静好。
　　(责任编辑/草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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