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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背景下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影响的实证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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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自从新媒体迅速发展,我国网民规模大幅度扩大。文章运用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5网民社会意识调查的公开数据,探究普遍信任和政府信任现状以及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的影响效果。研究结果表明,普遍信任同意度介于同意和中立之间,政府信任度呈现“央强地弱”的总体格局。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存在显著的负向影响,且对中央政府的影响程度要高于地方政府。
  [关键词]新媒体;普遍信任;政府信任;影响
  [中图分类号]D035 [文献标识码]A
  随着新媒体时代的到来,政治生活与网络媒介密切相关,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发布的第4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8年6月30日,我国网民规模达8.02亿,互联网普及率为57.7%。可见,网民是民众的一部分,网民在网上表达自己的感受和意愿,体现强大真实的民意。而人际信任和政府信任是信任范畴的两个重要方面。在信任的测量上,人际信任属于社会信任的领域。韦伯(1995)将其划分为普遍信任和特殊信任,普遍信任以相同信仰为基础,也称和陌生人之间的信任;特殊信任以血缘或裙带关系为纽带,建立在自己所熟知的群体之上。而政府信任是民众对政府或政治制度所持有信心的正面期望。因此,网民的政府信任度不仅能够反映民众政府信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展现着社会整体信任水平和国家政府信任的未来趋势。诸多学者在关于人际信任与政府信任的关系研究中,均一致认为人际信任特别是普遍信任是政府信任的基础,普遍信任可以作为解释居民政府信任的有效变量。且随着新媒体的快速发展,网民获取信息方式多元化,网民能从微博、微信等多渠道更及时地了解官方媒体未能及时报道的事态发展与事实真相,可能更能客观、理性地看待政府行为。因此,本文在借鉴前人关于人际信任与政治信任相关研究的基础上,运用CGSS2015网民社会意识的调查数据,利用SPSS软件对调查数据进行深入分析,以了解当前网民对政府信任的现状以及探讨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的影响程度。
  1 文献回顾与述评
  普遍信任是社会关系网络中重要的社会资本组成要素之一,长期以来深受国内外学者重视,他们通过理论和实证两个层面对人际信任与政府信任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得出不同的结论。尤斯拉纳(2006)在研究中发现,政府部门之间信任水平会随着人际信任的下跌而降低,政府工作效率会随之发生影响,导致公众对政府信任度下降,即人际信任对政府信任产生正向影响。而Stolle(1998)认为,普遍信任会对自己所属的公共组织产生负向影响,即普遍信任越高,政府信任越低。同时,还有部分学者认为人际信任与政府信任之间不存在显著关系,如帕特南(2011)认为应该从理论上区分人际信任和政府信任,二者可能不存在相關关系。
  近年来,我国不少学者将普遍信任作为解释变量、政府信任作为被解释变量来研究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的影响。如谢治菊(2013)在基于江浙和贵州高校的实证研究中发现,普遍信任的增强对政府信任的提升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张海良、许伟(2015)在探讨普遍信任与政府信任的关系中,提出普遍信任程度越高,政府信任会随之产生正向影响。赵慧增、王思琦(2016)以西南交通大学为例,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且与中央政府信任相比,普遍信任对地方政府的影响程度更大。
  相较于大量学者研究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的影响,部分国外学者认为信任可以分为政府信任和社会信任,两者是属于不同范畴的概念,并将政府信任作为自变量,普遍信任作为因变量进行研究,得出了相应的成果。什托姆普卡(2005)在对波兰的实证研究中指出,政府信任态势的提高促进了公众间的普遍信任。Rahn(1999)、Rothstein(2008)等认为,政府信任是影响公众信任他人的重要影响因素,公众对政府的信心程度的提升,直接促进公众信任社会其他人。
  关于政府信任的影响因素研究,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考察的因素各不相同。从政府的角度来说,社会经济、依法行政、社会治安状况等政府绩效发展良好会提高公众对政府的满意度,进而影响政府信任度。(胡荣、胡康等,2011)从公众的角度来说,公众对公共事务的参与程度展现了他们的互惠态度、社会网络和人际信任的结果,政府关注公民的要求,对行政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公民的意愿得以表达,最终促进政府信任度的提升。(高勇,2014)从传播的角度来看,媒体对政府形象的塑造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公众更关注媒体,便更能多渠道了解社会事件各种观点,进而更能客观、理性看待政府行为,相应地会表现出更加信任政府的态度。此外,刘建平、周云(2017)在对政府信任的影响因素进行探讨时,提出性别、年龄、政治面貌、受教育程度等个人特征因素和文化因素都会对政府信任产生影响。卢海阳、郑逸芳等(2016)基于对我国16个城市的实证研究中,发现引入公共政策满意度及对政府工作满意度后,政府信任程度表现得更加显著。
  总的来说,前人对普遍信任与政府信任的关系研究存在争议性,并未有统一的认识,并且国内外研究以理论描述研究居多,定量研究较少。从政府信任影响因素来看,其潜变量还有待深入探究,学者大多从人口学特征变量、政府绩效论、社会资本论等潜变量来研究,可能疏漏了关于公众对公共政策等满意度的影响研究。并且,新媒体时代迅速发展,网民队伍不断扩大,媒体因素对政府信任程度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国内外学者基于网民群体的检验较为缺乏。鉴于此,本文致力于通过CGSS2015调查数据深入探讨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的影响。
  2 数据来源与变量测定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自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GSS)2015年通过在互联网发布网络问卷对中国网民开展网络调查的公开数据。本文的研究对象选取18周岁以上的中国网民,经过样本筛选,剔除含有信息严重缺失的样本后,最终所得样本容量为3730名,样本人口学特征如表 1所示。   2.2 变量操作化
  本文所采用的变量的名称、定义和描述性统计如表 2所示。
  本文将政治信任划分为中央政府信任和地方政府信任,选取问卷中的问题“对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请问您多大程度上信任它们”加以测量,将选项“非常不信任”“比较不信任”“一般”“比较信任”、“非常信任”分别赋值为1、2、3、4、5,平均值越高,表明网民政府信任程度越高。结果发现,中央政府信任均值明显高于地方政府,分别为3.01、1.97。且网民对中央政府比较信任比例最高,约占36.33%,这比地方政府多了20.43个百分比。可见,我国网民对中央政府的信任度明显高于对地方政府的信任度,这与谢星泉(2015)在研究政治信任结构与群体性事件中认为我国公民“央强地弱”的政治信任趋势相一致。
  本文将普遍信任作为自变量,选取“在我们这个社会,大多数人是可以信任的”进行数据处理,将选项“非常不信任”“比较不信任”“一般”“比较信任”、“非常信任”分别赋值为1、2、3、4、5,平均值越高,表明网民普遍信任程度越高。结果发现,我国网民对普遍信任度介于“一般”与“比较信任”之间,约为3.27。如表4所示,网民普遍信任程度最高为“一般”,约占36.68%,其次为“比较信任”,约占35.98%。
  朱春奎等(2017)认为性别、年龄、收入、教育程度等社会人口属性因素对政府信任具有不同程度的影响,卢海阳等(2016)在公共政策满意度与中央政府信任研究中认为人口学特征、公共政策满意度等方面对政府信任有一定的影响。罗龙真(2014)在基于CGSS2010对政府信任与社会信任关联性实证研究中将教育程度、生活幸福感、社会公平感等作为控制变量,实证检验了政府信任的影响效应。生活幸福感本文借鉴前人的研究,选取性别、年龄、政治面貌、学历、职业等人口学特征、民主政治满意度、主观幸福感和时政关注频率为控制变量纳入回归模型中。
  3 网民政府信任的Logistic回归分析
  为研究普遍信任是否对政府信任有正向影响,本文对网民的政府信任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模型1和模型2考察人口学特征、民主政策满意度以及普遍信任变量对网民政府信任度的影响,统计结果见表 5 。
  3.1 普遍信任的影响
  模型1和模型2显示,在控制人口学变量及民主政治满意度、主观满意度、时政关注频率等控制变量后,普遍信任在10%的水平上负向影响中央政府信任度,但对地方政府信任度影响不显著,影响系数分别为-0.694和-0.248。这表明,网民普遍信任度越高,政府信任度越低,这与现有的相关的实证研究相抵触,如张海良,许伟等基于数据CGSS2010对人际信任、社会公平与政府信任关系的实证研究。由于研究群体的不同,选取控制变量的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会有所不同。本文认为普遍信任度对政府信任度的负向影响的解释是:本文选取CGSS2015网民社会意识的调查数据进行分析,新媒体背景下,网民更容易依托社交平台与他人交流,刚开始他们愿意选择相信对方,由于网络的虚拟世界存在很多动机不纯或者带有不良目的的行为,经过多起网络交友失范事件报道后,最终使网民趋于培养理性的信任态度,让政府信任度有较大的改变,由此对政府信任产生负向影响。
  3.2 人口学变量的影响
  在模型1和模型2中,性别在1%的水平上正向影响中央政府信任度,但对地方政府信任度影响不显著,系数分别为0.349和0.012。这可能存在的原因有:首先,这是我国“央强地弱”的政治信任格局的体现;其次,无论在劳动力市场还是政治参与中,性别歧视是常见的现象,这种刻板印象会直接影响公众对女性的信任和支持,长期以来女性便对政府产生较低额度的信任值。而年龄、政治面貌、学历、职业等其他人口学变量对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信任度影響均不显著。
  3.3 其他控制变量的影响
  在模型1、模型2中,网民主观幸福感在1%的水平上正向影响地方政府信任度,但对中央政府信任度未产生显著影响,影响系数分别为1.675和0.530。第一,公众在生活中获得了制度上的保障,自身的幸福感更能表现出来,由此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政府信任度,这与刘明明(2016)在对“社会信任对公众主观幸福感的影响研究”的结论相符。第二,地方政府保障制度的执行对公众基本生活以及权益保障有着较大程度的影响,而中央政府的提案等还需地方政府的试点以及真正执行,加之公众主观幸福感会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政府信任度,最终主观幸福感对地方政府信任度影响更大。而民主政治满意度、时政关注频率均未对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产生显著影响。
  4 结论与讨论
  通过数据调查结果分析,本文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信任状况方面,我国网民普遍信任同意度平均值为2.78,介于“一般”和“比较信任”之间,中央政府信任均值明显高于地方政府,分别为3.01、1.97,呈现“央强地弱”的政治信任格局。
  第二,对政府信任的影响方面,普遍信任对中央政府产生显著的负向影响,而对地方政府信任影响不显著。性别在1%的水平上正向影响中央政府信任度,但对地方政府信任度影响不显著。网民的主观幸福感在1%的水平上正向影响地方政府信任度,而未对中央政府产生显著影响。其他控制变量对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影响均不显著。
  本文研究的创新点主要有:第一,选择在新媒体背景下考察网民的普遍信任状况,更具有针对性和新颖性。第二,采用Logistic回归模型测量有无普遍信任协变量,其他潜在变量对政府信任的影响,研究结论证实了普遍信任对政府信任度有促进作用,同时也证实了其他潜在变量对其影响程度的变化。第三,运用实证方法,为学术界关于普遍信任度对政府信任度的影响争论提供新的理论依据。
  本文尚存在以下研究不足之处:一是本文研究数据样本局限于中国网民群体,未来可以扩展到我国公众,进而从更大的研究范围得出的结论更具有适用性和全面性;二是对政府信任的回归模型中可能还存在其他潜在变量,未来可以全方位深入探究关于对政府信任度的影响因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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