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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胡子蛙”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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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底,我曾经写过一篇《寻“万鱼户”不遇》的文章,说的是我们在当年11月去丽水景宁,想要拍一只绰号“万鱼户”的东方白鹳却与它失之交臂的故事。那次,我们刚到那里,这只因迁徙迷途而在那里已经逗留了两个月之久的东方白鹳,恰好已经于前两天飞走了。
  问题是,为什么我拖了两个月才去拍这只东方白鹳呢?一开始固然是没有时间,而到后来,我又想,11月下旬是俗称“胡子蛙”的崇安髭蟾的繁殖时间,丽水离宁波又这么远,去一趟不容易,何不趁拍东方白鹳的同时,也把“胡子蛙”给收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很遗憾,寻“万鱼户”不遇,后来寻“胡子蛙”竟然又不遇。另外,为了方便起见,这里把寻大树蛙不遇的故事也一并记录之。
  深秋高山寻奇蛙
  可能很多人很好奇,崇安髭蟾是怎么样的一种动物?为什么又叫“胡子蛙”?
  说真的,我比大家更好奇,所以才会不惜来回800多公里去寻找它,可惜没有亲眼见到,因此也只能搜罗资料,给大家一个关于崇安髭蟾的大致印象。先从它的名字说起,崇安是地名,位于福建武夷山市;髭,即髭须,胡须的意思,认真说来,“唇上曰髭,唇下为须”;蟾,是说它是锄足蟾科髭蟾属的两栖动物。显然,关键词是“髭”,原来,成年崇安髭蟾的上唇两边生有一对黑色的角质刺(有的为两对刺),看上去跟不修边幅的男人一样,胡子拉碴,故名“髭蟾”。崇安髭蟾是我国特有的珍稀蟾类,栖息在海拔1000米左右的林木繁茂山区,在以武夷山为中心的福建、浙江、江西三省交界的地带分布较多。
  崇安髭蟾平时藏匿得很好,难以见到。它有个奇特的习性,即在秋末冬初繁殖。到了11月深秋季节,绝大多数两栖动物都已进入冬眠,而此时却正是崇安髭蟾的求偶时节。雄蟾于入夜后进入溪流,大声鸣叫以吸引雌蟾,有人说,那是“鹅叫般的洪亮鸣声”。
  那次,我和妻子,还有朋友孙小美,先到景宁兴冲冲去找东方白鹳,结果大失所望。我还开玩笑说,没事没事,接下来我们去找“胡子蛙”崇安髭蟾,这个不会飞走的,而且有专家“锤男神”(王聿凡,网名“锤锤”)同行,一定可以拍到的!
  于是,我们又从景宁县赶到龙泉县,与事先约好的“锤男神”在山中某村落碰头。当天晚上,一行人驱车来到海拔约1000米的高山上,在一条溪流附近停车,这地方“锤锤”以前做调查时曾经来过。时值11月底,又是在这么高的山上,气温之低可想而知。但我们都很兴奋,心想马上就可以看到传说中的“胡子蛙”了。
  刚沿着溪畔走了没多久,左边山坡上就出现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野生动物。大家都惊呼了起来。走在队伍前面的“锤锤”前去查看,这双眼睛马上消失在了黑暗中。“锤锤”说,应该是一种麂(小型鹿科动物),已经跑掉了。于是我们进入溪流,开始找髭蟾。“锤锤”说,奇怪,怎么没有听到叫声?我们一行人分头仔细找,可惜一只髭蟾都没有找到,当然,也不能说一无所获,至少我们发现了很多崇安髭蟾的蝌蚪。这些蝌蚪都是好几厘米长的大个子,隐伏在冰凉溪水下的石头边。仔细看,它们的尾部与背部相接处,有一条浅色斑,形似大写的英文字母“Y”,也很像一条鱼的分叉的尾。由于高山上水温低,崇安髭蟾的蝌蚪要经过1—2年才能完成变态,成为成蟾。显然,这些大蝌蚪应该是前一年秋天孵化出来的。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找到成蟾,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我们错过了它们的繁殖季节:要么来晚了,要么来早了。
  这次丽水之行,原想一举两得,结果是“一举两不得”。世间之事,往往如此。
  几番错过大树蛙
  崇安髭蟾毕竟是在宁波没有分布的两栖动物,况且其种群数量本来就不多,因此偶尔去外地一次,没找到是正常的。至于大树蛙,则分布范围广,包括在宁波也有,总体数量相对较多,但遗憾的是,尽管我曾多次去外地或在宁波本地寻找,却依然缘悭一面。因此,大树蛙成了宁波30种两栖动物中,唯一一种我没有拍到过的物种。
  “锤锤”说,在余姚境内的四明山中,他曾见过大树蛙。可惜我没有专门抽时间去那一带寻找。这主要是因为我的偷懒心理。我想,大树蛙在宁波比较罕见,但在杭州及杭州以西的山区,其实是挺常见的,因此不急于在本地寻找。我只在宁波境内找了几个地方,因一无所见,就暂时放弃了。
  记得第一次去找大树蛙,是2013年9月初去杭州夜探。那次先和老熊、金黎、姚晔等朋友一起去杭州西郊的山中,没找到大树蛙,倒看到不少东方蝾螈的亚成体(即未成年的个体),后来又到杭州植物园的某个位置找。朋友说,尽管早已过了大树蛙的繁殖季节,但还是有希望见到。然而很可惜,在植物园里也没找到一只。大家分析,这两年抓大树蛙的宠物贩子很多,也许杭州周边的大量大树蛙都被这些违法分子抓走了。
  2015年6月底,事先问明了大树蛙在临安天目山的一个确切分布地点,我约了老熊和李超一起去那里。原以为这次是十拿九稳了,谁知,大老远赶到那里,除了见到很多角蟾,却依旧连大树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再次铩羽而归。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几次,不再一一列举,真所谓“说起来都是泪”。到天目山都没有找到大树蛙,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错过了它们的繁殖季节。金黎多次跟我说,大树蛙的繁殖期在四五月间,尤其在雨后更容易见到,它们会出現在水塘附近抱对产卵,但一过了繁殖期,就在树上或竹林中活动,常在高处,自然很难见到了。
  转眼到了2018年春天,我还是没有见到过别人已经拍得不要再拍的大树蛙。4月底,好心的金黎又跟我说了,最近有空来杭州吧,他陪我去拍大树蛙,保证拍到。可是,到“五一”假期,我却又计划去上海南汇海边的“魔术林”拍迁徙的鸟,心想大树蛙总是在的,先放一放,不急。结果那个假期,海边鸟况惨淡,没拍到啥东西,于是心里又后悔了,早知道不如去杭州。接下来,5月的周末都没空,于是原本计划2018年一定要拍到大树蛙的心愿又落空了。
  教训是:很多事,实在是不能轻易“放一放”的,在合适的时机,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难免会落得个“近在眼前,远在天边”的结果。
  注:所附崇安髭蟾图片为王聿凡摄,可惜没有长“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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