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林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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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返
　　
　　在未说出之前，就被召唤。
　　那一小片幽闭的光，寂静的奏鸣，
　　黑森林和库水。波动，靠近，以自由的名义。
　　一条河流是舒缓的，不像我的路，
　　到处盲点。它击碎我，但击不碎生活的难。
　　我是它的主人，也是它的仆人，
　　在往返的路途。那里城市的
　　手术刀、财富、疾病，和我匆忙的爱情。
　　但我忍不住那里的干燥，终会
　　口渴而死，回到故居，布谷鸟在暗夜里鸣叫，
　　发出它固有的声音……现在，我听从
　　召唤，听从于大地的水银，从逃荒到梦途。
　　2006.6.16.
　　
　　重温
　　
　　入夜，布谷声在不远处：“布谷，布谷――”
　　有什么飘摇到从前。
　　我不动，但它在动，像船。
　　我不动，肯定有什么人或事物在向我靠拢，
　　石板凳上有我刚用过的木碗，都凉了。
　　我不再对着远山喊，
　　我不再跑到枝丫间捉迷藏。
　　在人间的过道上，脚印深或浅，
　　事物都澄明，左手对右手构不成建筑，
　　它总是快，夜晚总是难得，
　　微火闪烁，窗内依稀有美妙的声音传来，
　　那肯定不是我。我在黑暗中漫步，
　　山谷寒冷，我的村庄在记忆里透明……
　　2006.6.8.
　　
　　火柴盒大的村子
　　
　　小如镜子的水库
　　小如稿纸的窗户
　　小如火柴盒的村子
　　小如一根绳子的路
　　在大刘山前，飘浮，折光
　　
　　他家的小板凳
　　小牛犊、小四合院、小小的愿望
　　被他父亲述说着，要他
　　小谋成就，转动世界的花眼魔术
　　我眨眼皮，一如弄不懂
　　门前溪水流向何处
　　
　　小河水穿村，日日东流
　　小学里的电影放映组
　　搬走前，演了一场关于光的黑白故事
　　搬走前，演了一场关于光的黑白故事
　　仿佛他在这片子里远走高飞
　　城和乡之闻聚散两依，两扇木门
　　一副门联叫人流连――
　　家居深山绿水长，人在春风和气中
　　2005.2.2.
　　
　　上古二帝陵
　　
　　两个乘龙舟的人把河水弄涨、搅浑
　　就一先一后睡了
　　
　　一些草在生长，一些草在绝迹
　　一些影子被风卷走了
　　只剩下传说，他全然不知。
　　他不知道了，那河水一天一天就降下去
　　干了。沙子遍地
　　
　　我途经这里，也没遇见坏天气或一场雨
　　两鞋子沙，一块无字的碑
　　不能回放我想看的上古景致。
　　四周，槐树林密得连汽车都过不去
　　清沙的人还在一锨一锨清出历史
　　
　　两棵柏树(乌柏)，据说是一男一女
　　这是不是他们走时的结束语?立在那儿
　　像两个不安分的动词
　　我左看右看已没什么说清苍老的故事
　　三个石门：一高两低
　　废得不成样子，没有人能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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