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词“to”多义性的认知分析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周春燕

　　摘 要 介词是人们用来表达空间概念的一种基本词汇，在英语语言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文从认知语言学中的原型理论出发，对英语介词“to”的语义结构进行系统、全面的分析，阐述了介词的多义性均来自于其原型特征这一事实。
　　关键词 介词“to” 多义性 原型理论
　　中图分类号：H319.3 文献标识码：A
　　
　　A Cognitive Analysis of the Polysemy of the Preposition "to"
　　ZHOU Chuny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 Prepositions are the most basic words people employ to express spatial concepts, and they are also an important part of English language. Based on the prototype theory, this paper is to analyze the semantic structure of to in a systematic and comprehensive way and to prove the fact that every sense of a preposition is from the prototypical features of the word. Thus, it is aimed to give some implications for English teaching.
　　Key words to; polysemy; prototype theory
　　
　　0 引言
　　介词，按语法功能称“功能词”，用以标记事物间的关系（许国璋，1991）。语言学家常称“英语是介词的语言”（余士雄，1983），说明它是英语中最常见最重要的词类。虽然它数量不多，切大多属于封闭类词汇，然而它的用途广泛，尤其在固定短语中的意义尤为纷繁复杂。受传统语义学(如Bloomfield，1933)的影响，大多数老师认为介词的多个义项互不相关，没有内在联系，在教学过程中都把介词当作“惯用法”来处理，要求学生“死记硬背”。这极大地降低了学习效率，影响了学生的学习兴趣。然而，表面上近乎混乱的介词用法具有高度组织化的特征。本文从认知语法的立场出发，基于原型范畴化理论来研究介词“to”从原始空间意义到概念隐喻意义的拓展,一方面希望能够对学习者真正掌握介词的用法提供帮助，另一方面希望能够推进介词的认知研究。
　　1 原型范畴理论
　　原型范畴理论（王寅，2007），简称原型理论，是认知语言学提出的重要观点，其哲学根源于Wittgenstein的“相似性”研究。原型范畴的最主要认知特征就是其原型性。它确定了范畴内成员的地位不是平等的、而是有“典型”和“非典型”之分的。典型成员的突显性最强，最容易为人们感知。范畴内成员的关系是逐渐过渡、有层次的。范畴的边界是模糊的，不是截然分开的。
　　自其创立以来，原型理论已广泛应用于众多语言现象的解释，如过去时、存在句、及物结构等。该理论弥补了传统范畴观的一些缺限，符合人类的认识特点，因此显示出越来越令人信服的解释力和广泛的适应性。对于介词研究，原型范畴理论也为我们提供了新的视角。可以说介词的各种意义和用法所形成的就是一个原型范畴，因为它具有原型范畴的诸多特性。本文拟从原型理论出发对介词to多义性进行解释。
　　2 To 的原型意义
　　原型意义是人们理解一个词的语义结构之关键。对于空间介词，原型意义是从其所表达的各种具体空间场景中抽象出来的一个空间结构的心理表征。Tyler & Evans(Tyler & Evans, 2003 )在原则性多义模式中提出了五条推导介词的原型意义的检验标准。
　　首先，被验证的最早出现的意义可能是介词的原型意义（标准1）。根据《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to 的基本意义是“向，朝，对着（某方向或某处）”（in the direction of (sth)；towards）。这个基本意义是以我们身体的物理空间体验为基础的，而在人类的空间识解中，空间概念被视为基本的概念结构（Lakoff, 1987）。因此，从认知的角度看，介词to最初主要描写的是空间场景。
　　原型意义应在整个语义网络中占主导地位（标准2），也就是说，语义网络中的大多数义项都应与原型意义所表示的空间场景相关联。本文将分析《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中列出的 to 的十几个义项，它们均具有“向，朝，对着（某方向或某处）”的特征。按此条标准，“向，朝，对着（某方向或某处）”可被视为原型意义。
　　空间介词通常以两类组合形式出现（标准3），一是在合成词中，如：set-to, lean-to; 二是作为动词短语的小品词，如 talk to, shout to, pray to等等。查阅英语中众多的空间介词，我们会发现尽管有部分例外，但其语义网络中的很多义项都可在其组合形式中得以体现。因此，推导原型意义时，这条标准也可供参考。
　　多个空间介词可以组合在一起形成一个集合把空间分为不同的维度（标准4），用以区别集合中不同介词的核心意义极有可能是该介词的原型意义。英语中介词可以形成多种立体的空间概念，如上―下，前―后，里―外等。To 与against之间是一种对立的关系，to所表示的空间关系就是against所不能表示的空间关系。构成这一对立体的核心意义是“两物体运动方向是否相同”，该意义极有可能是原型意义。
　　原型意义具有语法预见性（标准5），即原型意义有派生其他意义的功能，也就是说，语义网络中所有的义项都是由原型意义直接或间接派生而成的。从语法角度来说，对于任何与原型意义相关联的义项，我们都可以找到一些句子其语境为此义项的形成提供了理解背景。如当我们说“和某人结婚”时会用“be married to sb” 而不用“be married with sb”。这可以通过 to的基本意义进行解释。To强调的是一方朝向另一方运动，具有极强的指向性。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娶媳妇”，“嫁姑娘”的说法。结婚是女方到男方或者男方到女方家里。这是单向的，不是双向的。
　　根据上述5项标准分析推断，“向，朝，对着（某方向或某处）”可确定为to的原型意义。
　　3 To的语义延伸
　　Langacker(Langacker,1987)认为：多义词的各种意义之间的联系不是任意的，而是通过特定的语义引申机制从典型发展而成的，各个值之间的每一种联系都是有理据的。对于介词 to 来说，它的意义多元性是基于“朝，向”这一指向性特点作为其认知参照点，凭借隐喻认知机制巨大的语义生成力，以家族相似性不断向外延伸和扩展的结果。这些含义与其原始意义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
　　Dirven（杨唐峰，2009）研究了12个英语的常用介词(at, on, in, by, with, through, about, under, over, from, off, out of)发现，这些介词除了表示空间概念的原型意义外，能够映射进入而获得隐喻义的认知领域主要包括：时间域，状态域，区域域，方式域，情境域，因果域，社会认知域等。本文将从以下几个域来理解to的投射意义。

　　3.1 时间域
　　（1）a quarter to six （差一刻到六点）
　　（2）ten minutes to two （一点五十分）
　　以上两个例子中to 的意义已经从空间域投射到了时间域中。时间概念一般被认为是一维的，是一个“由过去、现在、将来构成的一个连绵不断的系统”(石毓智，2004),
　　当空间介词映射到时间概念上时，使时间也带有某种意义上的空间维度的色彩.
　　3.2 状态域
　　（3）He tore the letter to pieces. （他把那封信撕碎了）
　　（4）Wait until the traffic lights change from red to green. (要等到交通灯由红变绿再走)
　　这两个例子中，to意义从具体的空间域投射到了抽象的状态域。例(3)中“信”的状态经历了一个由“整”到“碎”的变化。例(3)中“交通灯”经历了一个由“红”到“绿”的状态变化。而这种变化均体现了指向性。
　　3.3 情感域
　　（5）To my surprise, the Labour Party won the election. （工党在选举中获胜，真让我吃惊）
　　（6）To my shame, I forgot his birthday. （我把他的生日忘了，真是不好意思）
　　人的感情多种多样，即使在同一时刻，感情有可能很复杂。比如在例（5）中，当得知工党在选举中获胜时，可能心中有惊有喜或有悲，然此时一个“to”就把“惊”这种感情凸显了出来。
　　3.4 权利域
　　（7）She works well with those superior to her in the firm. （她与公司中的那些上级主管合作愉快）
　　（8）A captain is inferior to a major. （上尉的级别低于少校）
　　在这两个例子中，介词to 的指向性倾向于上下指向，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地位不再是平等的，而是具有了上下，高低之分。
　　3.5 态度域
　　我们通常会形容别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就是说同一个人在遇见不同人的时候态度可能有不同的指向。比如《柯林斯高阶英语学习词典》里有这样一个例子：
　　（9）Marcus has been most unkind to me today.
　　在这个例子中，我们可以理解为Marcus 今天对别人都很和善，可对我就有很大不同。有明显的针对性。
　　3.6 比较域
　　在英语学习中，很多人对“compare--- to”和“compare --- with”的区别很不解。比如在下面这个句子中：He compared Beijing to the heart of China.（他把北京比做中国的心脏。），一般情况下“to”不能被“with”代替。这也体现了“to”的指向性。我们是把“北京”比喻成了“中国的心脏”。反之则不成立。
　　3.7 动作域
　　（10）The mother sang her baby to sleep. （母亲唱歌哄孩子睡觉）
　　（11）Stir sb to action. (鼓动某人采取行动)
　　To的基本意义投射到行为动作领域，终点表示动体趋向并开始某种行为动作，就如空间关系中的“到达某个地点”一样，其投射意义为动作的结果，即某一动作促使动体开始执行另一个行为动作。
　　4 结语
　　本文从认知语言学中的原型范畴理论出发，探讨了英语介词to的多义性，指出该词的语法意义构成一个原型范畴。这一范畴是围绕“向，朝，对着（某方向或某处）”这一典型成员，以方向性为意象图式，通过隐喻化拓展途径而不断建构起来的。介词to尽管有很多意义，貌似无章可循，无理可据，然而仔细推敲，仍可看出这些意义与 to 基本义的联系。对该词的认知语言学阐释，一方面有助于理清语言事实背后的认知规律，同时也给外语教学提供了新的视角。词汇习得及掌握是有一定顺序的。就介词而言，它的意义可以从物理空间映射进入时间域以及其他更为抽象的认知域，这是从具体到抽象的认知映射的结果，遵循了一条抽象程度逐渐提高的途径，因此，在教学过程中要特别强调基本意义的重要性，要对其重点反复，为学生掌握其他引申意义做准备。此外，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还应培养学生的隐喻思维能力。也就是在学习过程中要引导学生由此及彼、由浅入深。老师在讲解一词多义时，应该把语义演变中涉及的认知过程进行详细讲解。让学生充分认识到这些含义与其原始意义之间不可分割的（下转第197页）（上接第173页）内在联系。这样既可以提高记忆效果，轻松学习，也可以启发学生思考，激发他们的想象及推理能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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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Lakoff, G. Wome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M].Chicago, London: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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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李佳,蔡金亭.认知语言学角度的英语空间介词习得研究.现代外语(季刊),2008(5).
　　[6] 石毓智.时间的一维性对介词衍生的影响.束定芳.语言的认知研究――认知语言学论文精选.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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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余士雄等译.English Prepositional Idioms[M].北京:知识出版社,1983.
　　[12] 杨唐峰.认知语法的介词观.江苏外语教学研究,200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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