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思与突破:智慧教育宏观视阈下的智慧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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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课堂的角色与定位
阮高峰:张老师,您好,感谢参加本期关于智慧课堂的专题访谈。您一定也留意到了,智慧科技在基础教育界的应用越来越成为教育从业者关注的主题,智慧教育、智慧校园、智慧课堂等领域在各地正成为学校教学改革与教育信息化建设的重点内容,但也有些教师提出,相关概念层出不穷,颇有“乱花渐欲迷人眼”之感,能否请您为这些教师指点一下迷津,谈谈您心目中的智慧课堂是什么?
张立新:好的,感谢邀请。正如你所说,智慧课堂等相关主题的研究与探索已经成为当前全国各地教育信息化建设推进的重要方向。要理解智慧课堂,还需要从“智慧地球”这个源头上的概念说起。“智慧地球”是美国IBM公司于2008年11月提出的一个概念,它的思路是借助于互联网、物联网、传感器、大数据等技术,建立互联互通的數据采集、分析与决策机制,使人类生产、生活的业务流程实现智能化。
参照这一概念,如果借助同样的技术将课堂中师生与教学相关的数据加以采集与挖掘,并指导课堂教学实践,那么这样的课堂就可以称为“智慧课堂”了。同样的道理,如果一所学校建立起了这种数据驱动的决策机制来优化学校教育教学、行政管理、教师发展、家校互动的流程,这样的学校则可以称为“智慧校园”。而当整个教育行业中广泛地采纳智慧科技,并建立这样的数据挖掘、智能决策的运作机制后,教育也就相应地实现“智慧教育”了。简单地说,这三者的共同点是均关注智慧科技的应用来实现数据驱动的决策,差异在于关注的情境以及实施的主体不一样,一般认为智慧教育的规划主要由区域的教育决策者来承担,而智慧校园和智慧课堂的应用实践分别由学校管理者与教师来参与。
当然,上述划分主要还是出于理解与交流的方便,在实践中这三个层面的实践往往是交叉的。例如,学校管理者在进行智慧校园的规划时,智慧课堂的实践必然要考虑其中,同时也要结合所在区域智慧教育推进的条件与水平。
阮高峰:是的,智慧课堂与智慧校园、智慧教育甚至智慧城市等概念在思路上实际上是共通的,也即“数据驱动”。但是在实践中我们也常常发现,一线教师对于智慧课堂的理解往往存在偏差,如不少教师倾向于将智慧课堂与有没有使用移动学习终端、有没有应用即时反馈与评价等功能对等起来,对此类问题,您是怎么看的?
张立新:没错,确有不少一线实践者对智慧课堂依赖“数据驱动”这一核心理念把握不清,而将使用了各种计算终端,或者应用教学系统中的特定功能等同为实践了智慧课堂。造成这一问题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智慧课堂是一个新生的事物,大众的正确感知与理解需要经历一个过程,同时对于一种新的技术支持的教学形式,教师在掌握上往往也有一个先采纳形式,后感悟内核的过程。我想,在智慧课堂深入实践的过程中,教育技术专业人员、研究者需要平和接纳这一现象的存在,正视教师在新理念采纳、新技能掌握上的渐进历程,同时也需要利用教研活动、成果报告、教师培训等各种合适的时机,采用合适的方式向教师传递正确的认知。
智慧课堂的区域推进
阮高峰:近些年,您一直在从事智慧课堂领域的研究,也活跃于浙江省内各级、各类学校的智慧课堂实践指导工作中。请问就智慧课堂,或者其衍生的智慧教育的推进而言,以浙江省为例,其在区域推进智慧课堂的实践中做了哪些规划?
张立新:近些年,浙江省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相继制定了《浙江省教育信息化“十三五”发展规划》《浙江省教育信息化三年行动计划(2018—2020年)》等重要的政策文件,为全省教育信息化建设做了系统的规划与部署。课堂是教育的主要阵地,因此围绕智慧课堂相关的规划在其中也占据着重要的篇幅。
首先,将适应智慧课堂的情境化学习环境建设作为教育信息化基础设施的重要建设内容,创设“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智慧校园环境,实现无线网络覆盖主要教学场所,人人拥有至少一种便捷可用的移动终端,校校建有录播教室,同时积极创设虚拟与现实融合的学习环境,普及网络学习空间应用,实现网络学习空间覆盖全体教师和适龄学生,构建全场景的学习环境。
其次,将数据驱动的学业诊断和评价、精准教学作为信息技术教学应用的重点内容,利用传感器、可穿戴设备、大数据等技术,伴随式收集和分析学习者日常学习行为和过程数据。通过对数据的深度挖掘,实现对学生学业水平和综合素质的过程性和发展性评价,支持学生自适应学习。同时,建立一批精准教学示范智慧教育综合示范区域和精准教学示范点,开展基于大数据的精准评价、人工智能+深度学习等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融合的实践,探索信息技术环境下的精准教学。
阮高峰:对应上述政策规划,浙江省在智慧课堂、智慧教育推进的保障机制上做了哪些设计,当前运行的成效如何?
张立新:首先,作为浙江省教育信息化建设的具体责任单位,浙江省教育技术中心承担了智慧教育省域推进的实施管理与应用指导工作。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已经实现“宽带网络校校通、优质资源班班通和网络空间人人通”,为适应智慧教育实践需求,已将无线网络校园覆盖、移动学习终端配备纳入教育技术装备建设的工作内容,其中自2015年起启动的“移动学习终端配备项目”已面向1000多所农村学校,配备了近20万台平板电脑,较好地支撑了智慧教育的整体推进,对优化教育资源均衡配置、缩小城乡学校“数字鸿沟”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次,围绕中国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浙江平台即“之江汇”教育广场,积极推进优质教学资源与教师交流空间建设,为一线学校实施智慧教学提供资源供给与协作平台。
此外,浙江省教育技术中心也积极探索利用各类赛事、活动和专项培训,为智慧课堂实践和智慧教育建设营造氛围,培育师资,并做好对各地智慧教育推进工作的指导工作,孵化出了诸如“天天智慧课堂”等常态化的智慧课堂教学研究与交流活动品牌。
智慧课堂实践的挑战及应对思路
阮高峰:当前,智慧课堂在全国范围内已成为一项吸引包括教育决策者、学校管理者、教师,甚至教育信息化厂商广泛参与的实践活动,但也应看到,即使在具备实施条件的学校中,投身智慧课堂实践的教师比例还是比较低。您觉得这是由哪些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呢?
张立新:教育信息化工作有五个维度:基础设施、数字资源、关键应用、教师能力和政策法规。从当前智慧课堂应用实践这个领域来看,除了政策法规层面因受国家和各地教育管理部门对智慧教育的重视而具备较好的基础之外,应该说其他几个维度仍然有不少需要完善的地方。
智慧课堂的实施对基础设施的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是导致当前很大一部分学校与教师无法投身这一实践的重要原因,也成为新的“数字鸿沟”的分化点,浙江省将面向农村学校的移动学习终端配备作为推进智慧教育的一项重要工作也正是出于这一原因。至于在已经具备实施智慧课堂条件的情境下,教师依然缺少参与实践的动机,则应更多地从其他几个维度来考虑,如当前的技术应用系统及其资源供给是否能为教师实施智慧课堂提供足够的支持。当然,我认为教师能力,包括其自我效能感很可能在其中发挥了重大的影响作用,但客观上来说,实施智慧课堂确实也对教师提出了全新的要求,这要求他们在原有的技能基础上,不仅提升大量技术操作技能,同时也要在教学理念、教学模式以及学生管理等方面有新的思路与设计方法。
阮高峰:针对上述挑战,您觉得要更好地推进智慧课堂的实践深入,发挥其对有效课堂教学的催化作用,不同的教育从业人员应该如何应对?
张立新:就当前智慧课堂实践与应用的现状来看,应当属于成果不少但探索空间更大的阶段,这需要从事这一实践的参与者从各自的角度发挥作用,凝聚合力,共同完善。具体而言,对于教育管理部门来说,除了需要在政策引导、制度保障、氛围营造等方面做好规划之外,也需要加强对教师智慧教学执教能力的指导与培训工作;对于智慧课堂技术解决方案的研发厂商来说,需要更深入地理解智慧课堂的动力机制,在功能、易用性等方面对产品加以改进,降低教师的迁移成本;对于学校和一线教师而言,则需要在实践和反思的迭代过程中不断深化对智慧课堂的认识,探索适用于本校的实践之道。当然,高校、研究机构的专业人员也可以进一步深化对智慧课堂的研究探索,而其成果应可同时助力教育管理部门、厂商、学校和一线教师的实践绩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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