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飘香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张薇薇

　　曾几何时，家中总是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母亲爱栀子花。
　　院子里有两棵栀子树，是在母亲嫁入时栽的。自我懂事起，年年都会开出洁白硕大的花朵。每到五月栀子开花时，母亲的脸上终日浮着笑容，进出门的时候都不忘抬头看两眼那些喜人的白色花朵。于是，每年的五月间，家里总是会笼罩在一层层馥郁的芬芳中，母亲会在我的衣袋里放一两片栀子花瓣，还会在每个房间的显眼处插上一朵，兴致高时，母亲还会在耳边别上一朵小些的。做这些的时候，母亲的嘴角轻微上扬，有种不可说的幸福。
　　栀子树不好养，怕晒怕寒，母亲像照顾孩子一样地照顾着那两棵栀子树，定期松土、施肥，太阳骄人的时候还会在两棵树上拉起一片网罩着，在树根处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洒水，每次都不多――栀子怕积水。冬天的时候母亲还会用棉絮将树根处包围起来，不让它们冻着。两棵栀子树倒也争气，年年都把花开得娇艳无比，让我们年年都能喝到清吞的栀子花茶，所以一家人都没怎么感冒咳嗽过。
　　这样的美好一直持续到我离家――爸爸妈妈在我14岁那年离婚了，我被判给了爸爸。爸爸既要打拼，又要抚养我，只得决定把我带去大漠塞北。
　　走前的那天晚上，妈妈搂着我入睡，半梦半醒间，我听见妈妈低沉压抑的抽泣声。我没敢睁眼，我怕自己也会忍不住痛哭流涕。我不想那样，那会让母亲有心理负担。天快亮时，母亲悄悄爬起身，在院子里为我摘下两朵刚开的栀子花，沁人心脾的香味在房间弥漫，带着露珠的清凉。
　　妈妈没送我去车站，她怕舍不得，我怕离不开。
　　到了目的地后，我整理行李，拉开背包，压抑了一天的香味瞬间充斥了不大的空间。花瓣上的露珠已经干了，花形也有些扭曲，花下压着的一张卡片因为沾染上些许的露水，上面的字迹被渲染出一片片带香味的痕迹“宝贝，要好好的，像栀子一样，一直带着清白的香味活着，妈妈爱你。”我拿起卡片轻嗅，上面有母爱的味道。
　　妈妈一定不知道，栀子花的花语是“永恒的爱与约定”。她只知道，栀子花白、香。她的女儿也要像栀子花一样，永远清白地活下去。
　　如今已过了栀子的花期，空气中的清香早已随风淡去，我又回到了这片我踩过了童年的土地，妈妈依旧喜欢进出时抬头望几眼　一那是在望站在阳台上冲她笑的我。“以后，栀子花没有花期，妈妈。”夜晚，我躺在妈妈的怀里，呢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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