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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人生的审美艺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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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人生的艺术化,或许就是持续不断地把存在于心灵的事物清空的过程,或许就是不断把外在的事物作为一个美的符号、意象储存于心灵的过程。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从无意义寻求意义的过程,就是不断给人生做减法,把具象的我抽象化,把肉体的腐朽的我转化为精神的永恒的我。
  关键词:生活;审美;艺术化
  “美是生活”是车尔尼雪夫斯基美学的核心内容,其中包括三个层面:第一,美是生活;第二,任何事物,凡是我们在那里面看得见依照我们的理解应当如此的生活,那就是美的;第三,任何东西,凡是显示出生活或使我们想起生活的,那就是美的。从车尔尼雪夫斯基的美学观里可以看出,美涵盖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具有普遍性,美有赖于一双审美的眼睛来发现,有赖于审美经验从生活中分辨出什么是美的。美和生活是一种共生共存的现象,离开生活美也就无所依托,生活若是离开了美也就丧失了意义和价值。换句话说,是美赋予了生活以意义和价值,而我们的生活或生命是以奔向美为标杆的。人生的最高价值是过上一种审美的生活,或把我们的人生审美艺术化。美使我們脱离了动物性的生活,而过上了一种“美学”的人生。正如布罗茨基在《文明的孩子》中所写:“人首先是一种美学的生物,其次才是伦理的生物。”[1]
  美是生活,是指美从生活里提炼出了诗意和美的元素,但车尔尼雪夫斯基没有说生活是美,生活要达到美,要经过人的审美的判断和甄别,从而发现生活之美。人生的审美艺术化,是人生所要达到的理想境界、理想品格和理想生活的合一,类似于“建安风骨”中的“风骨”。“风骨”是文学的风格和人的品格的统一,人生的审美艺术化是人生的形式之美和内容之美的统一,是人审美的眼光找到了美的落脚点,即人找到了可以诗意地栖居之地。
  人生的艺术化,是一个人生和艺术的的双向运动,即人生的艺术化和艺术的生命化。我们既可以从艺术里体悟人生经验和真理,也能从生命里发现自然之美。从艺术里感悟人生,就像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从宋词里发现了人生的三境界般。从宋词的诗词之美发现人生的境界,有点“误读”,但谁又能说这种误读不是一种正解呢?艺术本来就是人为了追求意义和真理的一种文化实践,是美学和伦理学的统一。王维的诗中写道:“山河天眼里,世界法身中”,就是艺术的审美化和身体的艺术化的统一,他把自然和人达到的关系看成一种互为“审美”的双方,即自然的人格化和人的自然化。山河是天的眼睛,它在把人当作一个审美的对象,而世界是人的一个“法身”。在美里,人和世界,人和社会,人与自然,人与自我,都达到了一种和谐,内心的秩序与世界的秩序也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
  “艺术的作用不是为了达到纯粹空灵的经验而否定人的自然和机体的根基与需要,而是给出一个不仅令我们的身体层面而且令我们的精神层面都感到满意的完整表述。艺术的目的‘是以其统一的生命力的形式服务于人的整体’。”[2]艺术是现实之我通往理想之我的一个桥梁,艺术创造了一个空灵的精神世界,它满足了心灵安隐的内在需要。换句话说,艺术之美满足了人的审美的需要,它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人的内心的欲望。人既是一个审美主体,同时也是他人眼中的审美对象,人也有自我美化自我净化的内在和外在的美的需要。这也是一种人生的艺术化。“身体美学鼓励人们从对身体的外在形态和吸引力的注意转移到对身体经验和身体机能的一种改善的品质感受上”[3],审美和艺术直接关乎的是我们的身体和内在的自我。人生的艺术化,造就出一个经得起审美审视的“内在的自我”,造就出了一个洁净的灵魂。
  人既制造了乌托邦,也提高了通往乌托邦的门槛。正如《圣经》中所言,通往天堂的是一道“窄门”。人生的艺术化,就是通过自我的修行、体悟、克己和美化,使自身能够拥有进入“乌托邦”的门票和资格。赵彦芳在《诗与德:论审美与伦理的互动》中说,审美不仅仅具有制造一种“乌托邦”,一种“象征”的意义,而首先是人的生命中真正现实的一部分,就在人类的生存之中,而不在生存之外;就是人类生存于世的需要,而不是可有可无的“多余物”或“奢侈品”;是人现实现自己自由生命的一种努力,是人类生命的必需。美给我们带来生的喜悦,美、审美促进人的生命力的增强[4]。审美是一种解放,一种自由。审美是人的现实需要,也是人的精神需要。人用审美的眼光发现了现实之美,用审美经验也发现了现实的残缺,而艺术扮演了修复现实之残缺的角色,又再造了一个源于现实而高于现实的“审美的世界”。美是一个标杆,而审美是一种从灾难之地奔赴应许之地或美地的方式。人生的艺术化,就是脱离平庸、琐屑和无意义的有效的方式,它不是用美学代替道德对人的要求,或许可以这样说,人生艺术化是一种“从道德到美德”的企图。
  审美活动包括感性活动和理性活动,然而它最重要的是一种诗性的活动。在这种忘我的投入中,主体真实地面对自己,他的整体性本质得到表达,身心得到极大的自由和解放。另一方面,审美活动也是自我确认、自我构成的最佳方式[5]。按照赵彦芳的说法,审美活动是诗性的活动,或许人生的艺术化也可以称之为人生的诗化或诗化的人生。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从人生里发现诗意,提炼诗意。人生的艺术化,就是用一种艺术“创世”的模仿行为。人生的艺术化,就是自我的救赎,就是自我建造一艘方舟免于洪水灾难临到的行为。审美活动的自我确认、自我构成,也就是“立功、立德、立言”,追求不朽的人生意图。黑格尔在《美学》里表达了类似的观点,“艺术的普遍而绝对的需要是由于人是一种能思考的意识,这就是说,他由自己而且为自己造成他自己是什么,和一切是什么。自然界事物只是直接的,一次的,而人作为心灵却复现他自己,因为他首先作为自然物而存在,其次他还为自己而存在,观照自己,认识自己,思考自己,只有通过这种自为的存在,人才认识心灵”[6]。艺术不仅能够自我确认,也能使世界确认世界是什么。审美发现了人和世界的差异性,也找到了一种人和世界的相似性,审美又弥合了人与世界的裂缝和距离。审美是人通过艺术或诗使外在世界内心化的过程。艺术是改善心灵与世界秩序的一把钥匙,人生的艺术化是对人格的陶冶和对灵魂的熬炼,艺术把人性的我逐步提升到一个接近神性的我的地步,艺术把人从黑暗之地引向了光明之地。   审美不仅仅制造“乌托邦”,“象征”的意义,而是人类生存于世的需要,不是“多余物”或“奢侈品”,是人现实地实现自己自由生命的一种努力,是人类生命的必需。美给我们带来生的喜悦,美、审美促进人的生命力的增强。诗作为语言的明珠,是语言的审美、思想的审美、社会美、人生美、自然美和技术美的综合,诗促进人的品德的提升,继而在诗中去传达这种美德和品性之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诗就是一张实现“乌托邦”王国的蓝图。
  审美活动包括感性活動和理性活动,然而它最重要的是一种诗性的活动。在这种忘我的投入中,主体真实地面对自己,他的整体性本质得到表达,身心得到极大的自由和解放。另一方面,审美活动也是自我确认、自我构成的最佳方式。诗就是一种在感性思考和理性思考之间的一种平衡状态的呈现,诗是人在处理世界、他人和内心问题上的一种智慧。诗之德,就是一个人的品德在文字中的自我塑造和呈现。诗歌要保持诗的纯粹性和自足性之外,要扩大自己的承载力,有效地介入现实、社会和自然,使诗的领土扩大至宇宙人生,使诗学的天空插足到哲学、神学、伦理学和美学等领域之中,从哲学里获得诗的思想的厚度,从神学里获得诗的灵性和对智慧的启示,从美学里加深诗的审美力。新时代的诗歌必然是现代性、先锋性的统一,既表现了整个时代,又能对时代提供精神能量的写作。因此,诗增加了审美的形式和内容,加深了审美的时长和外延,提高了审美的厚度,从而赋予人生以艺术化的价值和意义。
  休谟说:“美不是事物本身中的性质,美只是存在于静观事物的心灵里。”人生的艺术化,或许就是持续不断地把存在于心灵的事物清空的过程,或许就是不断把外在的事物作为一个美的符号、意象储存于心灵的过程。人生的艺术化,就是从无意义寻求意义的过程,就是不断给人生做减法,把具象的我抽象化,把肉体的腐朽的我转化为精神的永恒的我。人生的艺术化,或许就是重新让世界和自我变成一个言辞,寻回上帝用词语创世的那一刻,循环播放“要有光”的神圣的时刻。那是一个新天新地的开端,那是活水的源头。
  参考文献:
  [1]布罗茨基.文明的孩子[M].刘文飞,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33.
  [2]R.舒斯特曼.实用主义美学[M].彭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21.
  [3]理查德·舒斯特曼.生活即审美——审美经验和生活艺术[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202.
  [4]赵彦芳.诗与德:论审美与伦理的互动[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6-7.
  [5]赵彦芳.诗与德:论审美与伦理的互动[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8.
  [6]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朱光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326.
  作者单位:
   牡丹江师范学院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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