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对渔业财产造成的损失及防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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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廣东地处南亚热带，每年夏秋季是台风频发期。渔业作为粤西地区重要产业之一，受台风灾害影响大，财产损失难以准确计量。以台风对粤西地区（选取湛江、阳江、茂名三市为代表）造成的渔业损失为研究对象，在总结国内外有关台风研究现状及发展动态的基础上，通过实地走访、文献资料收集等形式取得相关数据并进行分析，揭示近10年台风对粤西地区渔业财产破坏程度。从管理制度、健全组织架构、完善信息技术系统等方面提出构建渔业风险管理体系的建议。
　　关键词：台风;渔业;财产损失;防范研究
　　文章编号：1004-7026（2020）05-0029-06         中国图书分类号：F326.4;P458.1+24         文献标志码：A
　　1  研究背景
　　目前，对台风灾害造成损失的防范，大多为政府财政拨款补贴渔民、保险等方面[1]。2016年，湛江市政府与人保财险、平安财险正式签订巨灾保险合同，以发生频率较高、影响较大的台风作为灾害因子进行投保，标志着广东首创的巨灾指数保险正式落地。指数保险在我国巨灾保险中也发挥着作用。近年来，我国天气指数保险试点不断增多，覆盖范围也逐渐扩大。在已实施项目中，安徽小麦和水稻的天气指数保险、江西南丰蜜桔保险、大连獐子岛海珍品风力指数保险和福建烟叶种植保险等都具有一定的代表性。2017年，中国人寿财险福建省分公司联手福建省渔业互保协会在福建省全面推广水产养殖台风指数保险，在诏安、惠安、霞浦、福鼎等17个地区实现签单，保障范围辐射福建省近80%的沿海渔业县域[2-4]。
　　日本是唯一拥有《水产基本法》的国家，《水产基本法》制定了一系列保障健康发展水产业的指导性规定，包括东日本大震中的复兴、新的资源管理体制下水产资源管理的强化、实现渔业者经营稳定、确立基于多样化经营的具有活力的生产结构、渔船渔业安全对策强化等。灾害预防与补偿措施是要在防止灾害对渔业再生产造成危害性影响的同时，制定合理的灾害致损补偿制度，并制定减缓水产品价格急剧变动所需要的政策，以保障渔业生产经营稳定[5-7]。
　　在西方国家，政府融入巨灾风险分担机制。政府分担巨灾风险主要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是间接参与，即政府在税收、立法等各个方面对巨灾保险项目给予支持，但政府并不提供资本，也不作为“最后的再保人”;另外一种方式是政府直接参与，即政府提供资本，或作为“最后的再保人”。综合Dwight M.Jaffee（1997）、AON（1997），Dan Henstra & AndrewSancton（2002）的研究，政府支持的巨灾保险项目可以分为以下4种形式：有限责任的保险联合体，有限责任联合体+政府财政支持，政府发行巨灾债券、政府购买或担保保险公司的巨灾债券，政府贷款[8-9]。
　　结合我国现阶段的研究及发展，通过参考国外防范研究及发展成果，形成渔业全面风险管理体系，且对个体渔民提出一些实用性建议，从而最大限度地降低渔业财产损失。借鉴企业风险管理体系，提出渔业的全面风险管理体系，分别从管理制度、健全组织架构、完善信息技术系统、量化风险指标体系、建立专业人才队伍等方面进行防范研究。
　　除此之外，纵观同类型论文，大多论述政府的具体举措或引入巨灾风险管理机制等，忽视了对个体渔民具体做法的阐述。因此，本文重点论述灾后个体渔民的自救办法，从其切身利益出发，更有针对性和实用性。
　　2  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取自2008—2017年的《广东农村统计年鉴》和《广东省海洋灾害公报》，其中选取茂名、阳江和湛江3个为粤西地区的典型代表，针对台风登陆数量及强度、水产品损失和渔业设施损毁的情况进行研究分析。
　　由表1可知，2008—2017年共有15个热带气旋登陆粤西地区，其中以热带低压强度（≤7）登陆的有3个，以热带风暴级及以上强度（>7）登陆的有12个，在广东省位列第一。从年份分布来看，2017年无台风登陆粤西地区，为历年最少;2008年有4个台风登陆粤西地区，其中1个以强台风登陆，为历年最多;其余年份均有1～2个台风登陆。从登陆地点分布来看，徐闻县、吴川市、麻章区、阳西县等8个县区均有台风登陆记录，其中以湛江市最多（10个，年均1个），茂名市最少（1个，年均0.1个）。从登陆强度分布来看，各强度等级大多有登陆记录，其中以台风级登陆的次数最多（8次），以热带风暴级登陆的次数最少（3次）。从水产品损失和渔业设施损毁情况来看，2008和2014年度损失较为严重，当然这主要是台风登陆数量及强度所致。
　　在实地调查过程中，研究对象是沿海渔民，并主要围绕3个方面开展：一是台风主要造成怎样的损失（捕捞损失、水产养殖损失、渔业实施损失、社会损失等）;二是台风之后的补救办法;三是政府是否给予相关补助。
　　在调查中发现，“台风对渔业造成的损失主要集中在社会损失和水产养殖损失”方面，如图1所示，其中社会损失占比50%，水产养殖损失占比42%，渔业设施损失占比33%，捕捞损失占比25%。而针对这些损失，只有20%的渔民是通过保险理赔的方式来弥补损失，大部分渔民（主要指的是个体渔民）是通过自救的方式进行补救。
　　究其原因是由于收入不高，通过购买保险的方式降低损失不划算且经济压力大。除此之外，对于政府是否有相关补助，25%的渔民有得到政府补助，33%则表示没有收到任何补助。因此，可以得出结论：渔民对于降低损失受收入水平和意识形态影响，可从具体的自救措施进行防范，政府需加大力度对渔民进行补偿登记等。
　　3  受灾原因分析
　　台风对渔业的损失原因有很多，主要从自然环境（地理位置、气候特征等）和社会经济环境（渔业类型、渔业设施、渔民素质与意识等）两方面进行原因分析。 　　3.1  自然环境方面
　　3.1.1  地理位置易受台风袭击
　　粤西地区以山地丘陵、台地、平原为主，其中湛江市属平原与台地（位于109°31'E～110°55'E、20°N～21°35'N），具有明显的南北走向特点，这种地形走向更容易“捕捉”来自西太平洋的西行台风。所以，2008—2017年湛江市登陆的台风数量是最多的，且大多台风都风力强劲。
　　除此之外，一个地区的渔业不仅会受到当年登陆本地台风的影响，还受到邻近城市台风的影响。湛江与广西北海相邻，北海每年也都会受到台风肆虐，湛江邻近北海的海域也会受此影响，从而造成渔业损失。茂名与阳江每年台风登陆的数量虽然并不多，但是每年也受到相邻地区台风的影响，造成一定损失。在2010年，12级的“灿都”登陆湛江吴川，而茂名当年没有台风登陆，但是也发生了渔业损失。因为吴川是湛江和茂名的交界处，所以茂名也会受到“灿都”的影响而遭受损失。
　　3.1.2  夏秋季为台风频发期
　　除湛江南部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外，粤西地区主要以亚热带季风气候为主，热带季风气候的特点是盛行热带气旋，呈逆时针方向旋转。从调查数据可知，台风主要集中夏秋季的7—9月份。在2008—2017年间，7月份登陆数量为4个，8月份为4个，9月份为3个，但4月份或5月份只有1个或者没有，见图2。受气压影响，夏季海洋水温低、气压高，再加上北半球的地转偏向力向右，我国的台风都是由东南沿海登陆，更容易在南北走向的雷州半岛登陆，所以在夏秋季节台风数量相对较多，损失的数额也会更大。
　　3.1.3  台风登陆位置、扫掠面积不同，导致渔业损失存在差异
　　渔业损失不仅与台风强度有关，还受到登陆位置、扫掠面积等多方面的影响。
　　首先，渔业损失与台风的登陆位置有关。以2008年的渔业损失情况为例，在当年4月时，7级台风“浣熊”登陆阳江阳东大沟镇，大沟镇邻近大闸坡镇，且该台风为阳江史上发生最早的台风，给阳江渔民来了个“措手不及”。在8月份，9级“北冥”台风登陆了阳西溪头镇，溪头镇也属于阳江的大渔港。所以在2008年，在陽江登陆的2个台风虽然强度都不大，却对水产品和渔业设施都造成了巨大损失。而在9月登陆茂名电白陈村的14级台风“黑格比”，因为陈村以网箱养殖和培育红心鸭蛋为主，对茂名造成水产品损失较大，而基础设施损毁相对微小。对比阳江和茂名当年的渔业损失，可以发现阳江的损失要远远大于茂名。虽然在阳江登陆的2个台风强度都不大，但是却都登陆在了阳江的渔业重地。而在茂名登陆的台风虽然有14级，但是陈村的渔业规模相对阳江大闸坡较小，所以损失较小。
　　其次，渔业损失与台风的扫掠面积也有很大关系。以2008年的渔业损失情况为例进行分析，在10月登陆湛江的6级台风“海高斯”路径比较奇特，在湛江登陆后，突然转变方向直奔珠江口。虽然海高斯的风力较小，但是扫掠面积却很大，所以损失比茂名因“黑格比”造成的损失更大。
　　总之，台风强度、登陆位置、扫掠面积等不同，会造成渔业损失程度存在差异。如该地为登陆点，加上台风强度大，扫掠面积范围广，会使该地渔业损失较其他地区更高;反之，损失程度相对较少[10]。
　　3.2  社会经济环境方面
　　3.2.1  渔业类型不同，导致损失存在差异
　　粤西海岸线辽阔，渔业分布不均，且渔业的种类不同。阳江渔业以大闸坡镇为主，大闸坡镇有大面积且密集的网箱养殖;茂名渔业主要是出海捕捞，主要分布在电白镇;湛江以捕捞及近海养殖为主，捕捞活动一般在遂溪或者徐闻，而近海养殖则以湛江市区、坡头区为多，主要养殖贝类。渔业主导类型和生产区域的不同，也会影响损失的大小。
　　3.2.2  渔业设施抗台风能力差
　　台风造成的损失集中在捕捞损失、社会损失、水产养殖和渔业设施等方面，渔业设施完善与否，会大程度地影响渔业损失。渔业设施简陋、老旧会导致该地区承载台风能力下降，损失风险更高。由于资金投入的不足，粤西地区渔业设施相对落后，且受台风强度和数量的影响，每年渔业损失会有所不同。但渔业设施中，船损和码头变化幅度较小且损失数较少，见图3。2008年船损为3 540万元，码头损失为670万元，网箱为70 058万元，池塘为44 021.62万元，其他则为34 787.42万元。2008—2017年船损和码头损失金额基本呈一条水平线，变化幅度较小。这是因为码头主要是由政府统筹管理，有财政资金支持，而船损损失较少是由于在台风来临前船只已到港口避风，所以损失也会较少，变化幅度不大。损失主要在于池塘、网箱等，受渔民自身资金影响，投入较少，导致渔业设施抗台风能力差，损失较高。
　　3.2.3  渔民素质不高与意识薄弱
　　渔民素质与意识包括文化水平高低、抗灾救灾自我补救能力等。渔民文化水平会影响到其对损失的判断，以及对于申请补助渠道的获悉等。一个人的文化水平越高，其抵御台风风险的能力也会越强，损失相对于文化水平较低者也会越少。
　　另外，抗灾救灾的自我补救能力也是影响渔业损失的一个重要方面。自我补救能力也称自我补偿，在灾后通过采取一定的方法，如修复鱼池、修理机械设备等及时恢复生产。但是，由于渔民文化水平普遍不高，其自我补救能力相对较弱，导致恢复生产速度越慢，损失也会越大。除此之外，一些渔民不服从安排与规定，利益至上，在台风来临时仍外出捕捞也会极大产生损失。
　　3.2.4  救灾补助与赔偿较少
　　救灾补助即政府财政补助，而赔偿是指通过保险的方式降低损失。政府补助会根据台风造成的损失大小给予一定补助，其面对的群体基本是固定的，只能缓解一时之需。保险赔偿是要通过每月支付一定的金额才能确保在灾后得到损失弥补。在实地调查中发现，大多数渔民没有参保，原因在于难以支付这笔钱，他们主要通过自救的方式来弥补损失，获得的赔偿少，且其弥补损失能力较低，这也是影响其损失的原因之一。 　　4  防范建议及具体措施
　　4.1  防范建议
　　对于降低台风对渔业财产造成的损失，需要有充分的准备来应对，即在损失发生之前实施各种政策。提出渔业全面风险管理体系，见图4，力求消除各种隐患，将损失的严重后果减少到最低程度[11]。
　　4.1.1  管理制度
　　（1）管理机构需集中统一。由于海洋渔业风险管理的职能分散在各部门，使得相互间的沟通协调效率低、操作成本较高。以渔船船东互保协会为例，该协会作为渔民户主保险的社团组织，登记部门是民政部，业务主管部门是农业部并授权渔业局归口管理，挂靠单位是渔船检验局等，职能机构十分分散。因此，应集中统一管理机构，明确渔业风险管理牵头部门，其他相关部门配合，建立分工负责、协同作战的渔业风险管理机制。
　　（2）以生活救助为主向扶持生产发展为主的制度转变。生活救助只能维持渔民现有基本需要，对于未来生产发展缺乏动力和支持。通过以扶持灾民生产，体现渔民生产和渔民收入的补偿性，更符合现代社会需要。
　　4.1.2  健全组织架构
　　在各级党委、政府和防汛抗旱指挥部的领导下，按照条块结合、属地为主的原则，实行分级管理、分级响应。加强与本级气象、通讯、广播、水利、海事等有关部门的密切协作，加强系统上下和内部的协调与联系，建立健全组织架构，把保障渔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作为首要任务。
　　4.1.3  完善信息技术系统
　　建立跨部门的政府综合海洋渔业自然灾害风险管理信息系统和决策支持系统，包括灾害资料库、灾害预警系统、电子信息技术应用平台等。以实现各部门间、中央与地方间、宏观决策机构与救灾部门间灾害信息及时传送与交换。
　　4.1.4  量化风险指标体系
　　明确台风对渔业造成的损失影响因素，如受灾地区的地理、密度、台风强度、渔业分布区域等。基于此进行损失分类汇总，从受灾养殖面积损失、渔业设施损毁、水产品损失进行定性与定量分析。通过形成量化的风险指标体系，更能直观反映损失情况，有助于灾后补救。
　　4.1.5  建立专业的人才队伍
　　建立综合灾害管理的领导机构、应急指挥专门机构和专家咨询机构，培养海洋渔业科学与技术专业人才队伍，满足海洋与渔业管理、海洋环境监测、评价与管理的市场需要。专业技术人员通过应用一定的科学技术手段或方法，在事前、事后对渔民进行生产指导、预防指导和恢复指导，使损失降到最低[12]。
　　4.1.6  完善风险应对机制
　　（1）风险控制手段方面，中央和各地政府要制定海洋渔业风险应急预案，预案应符合本地情况，且易于操作。除此之外，要做好资金与物质保障、监测与预报保障、通讯与信息保障、宣传与培训保障等。
　　（2）风险财务手段方面，采取风险转移、风险自留，以及对灾后渔民进行补偿性收入，即建立由层级分担补偿机制、政府导入补偿和社会补偿机制构成的渔民损失补偿性收入机制，以此降低台风造成的渔业损失。
　　4.2  具体措施
　　自我补偿是指各受灾渔民在发生台风灾害事故并造成损失时的自我补助措施。在政府财力有限和保险补偿不够完善的情况下，自我补偿通常是灾后恢复减少损失的最主要途径。在实践中，渔民可以成立渔业互助联合会，所有渔民按比例根据受灾发生频率及受损面积准备灾害损失补偿金。通常来说，这笔资金并不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受灾资金，只是在平时注意留存，用来预防台风事故造成损失，并不一定像保险只能用来补偿台风灾害造成的损失，而是可以根据需要进行合理安排，例如可用于发展集体育苗和环境保护等。
　　在实践中，最直接的补救措施就是灾后渔民对鱼塘的自救措施。台风暴雨过后，要及时修复鱼池，修理机械设备，盘点存魚数量，采取正确补救措施，减少损失，恢复生产。
　　（1）迅速清理水体，修复被摧毁的堤坝、鱼塘及水闸等设施;清理淤塞的淤泥;尽快修理电网增氧设备;抽出污水，清理水质，进行彻底的消毒。
　　（2）盘点存鱼数量，只有清楚存鱼数量和种类，才能为补放鱼苗和投放饲料提供依据。
　　（3）合理投放鱼苗，要因地制宜，投放合适、健康的鱼种。并且要定时定量投喂优质饲料，以促进鱼苗生长。
　　（4）调节水质，台风暴雨过后，由于雨水稀释，水体会较为贫瘠，应适量施肥，培肥水质。灾害后，水质变化大，要加开增氧机或使用增氧剂，以减少池底有害物质沉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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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季  鑫）
　　基金项目：广东海洋大学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CXXL2019078）。
　　作者简介：马乃毅（1972—），男，副教授，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古文霞（1998—），女，广东兴宁人，在读本科，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黄佩贤（1998—），女，广东化州人，在读本科，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黄  萍（1999—），女，广东汕头人，在读本科，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黄文婷（1999—），女，广东河源人，在读本科，研究方向：经济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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