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与人的全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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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孙天厌
1. 城市化与城市
城市化是社会生产力的变革所引起的人类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居住方式改变的过程。它表现为:一个国家和地区内的人口由农村向城市转移,农业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农村地区逐步演化为城市地域,城镇数目不断增加;城市人口不断膨胀,用地规模不断扩大;城市基础设施水平不断提高;城市居民的生活水平和居住水平发生由量变到质变的改善;城市文化和价值观念成为社会文化的主体并在农村地区不断扩散和推广。毫无疑问,人的全面发展与其所在国家的城市化水平存在着某种联系。
城市是指在一定的空间上,由于产业聚集、人口聚集,居民主要从事二、三产业活动,且享有现代城市生活方式的地域综合体。城市作为区域的中心地,聚集一定地域范围内的物质、资金和技术等,是人类经济活动的中心。城市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它给人类带来了不尽的繁荣和梦想。
从城市的形成看,城市化的进程,首先应该是产业聚集的过程,聚集的产业既有同类的产业,也有上下游的关联企业,通过这种聚集逐步使生产、服务综合为一体。企业聚集使得经济活动成本降低,因而吸引越来越多的企业和人口前往创业和就业,可以达到节约交易成本的目的。同时,不断促进着具有相应技能的人口群体向特定区域聚集,教育、科技、金融保险、交通运输业与之相应配套。二是在城市工作可以获得较高的劳动收入,可以享有较高的消费,因此吸引着农村人口源源不断地向城市迁移。三是人的素质得到提高,人的个性得到发展。由于大多数居民从事先进的产业活动,有着较高的生活质量,人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念发生了变化,告别自给自足的小农意识,追求文明进步,崇尚开拓进取,自尊、自强成为社会时尚。城市化不是简单的人口集聚问题,而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内在表现。
城市化是每个国家社会发展的必然的历史进程,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是人类走向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
城市是人类文明的伟大创造,城市化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2. 城市化与休闲
2.1 城市化及其产业支持
城市化的产业支持与城市化的内容相关。已有的城市化与工业化一致,农业人口进入城市,城市发展工业,于是有工业城市和城市工业一说。即已有的城市化,或者说人口转移意义的城市化基本上由工业支持,城市产业结构以工业为主。
但从产业与城市发展的关系来看,制造业发展对城市发展的影响基本上是量的影响,即影响城市规模的扩大,城市人口的增加。而服务业的发展对城市发展的影响则基本上是质的影响,即强化城市的功能,提升城市形象。就经济中心的形成来说,在短缺经济年代城市成为经济中心是因为它是工业中心。现在工业制成品成为买方市场,工业中心不再是经济中心,只有服务业中心才能成为经济中心。过去许多城市以烟囱林立为荣,现在如果还是烟囱林立,一定是落后城市的象征。只有服务业为主的城市才是现代城市的象征。
服务业是城市化特别是城市现代化的载体和依托。城市需要通过服务业成为主导性产业还城市的本来面目,变工业型城市为贸易型、服务型和消费型城市。强化城市的市场功能与提高城市中服务业比重相关。城市作为要素和产品的市场中心和集散地,其中集就是聚集,散就是扩散。聚集和扩散的依托就是服务业。
服务业与城市化有互动的关系。其理论说明在于:制造业的生产和消费在时间上和空间上可以分开,因此其发展不依赖于本地的市场容量,因此可能出现制造业基地进入农村的状况;而服务业的生产和消费在时间和空间上是不可分的,服务业的规模对当地的市场容量依赖性很强。因此服务业基地需要聚集于城市。城市越大,市场容量越大,服务业规模越大越经济。我们还从现阶段服务业的国际竞争中发现,由于服务需求相近,信息流通迅速,交通便捷,如果各个城市服务成本、品质和服务种类存在明显的差异,客户更有可能跨越地域寻求最佳的服务。这意味着一个城市服务业越发达,对客户越有吸引力,这个城市的功能及竞争力越强。
实证分析表明,服务业的发展与城市化具有同步性。与现代化经济相联系的服务业以城市规模为条件,文化教育、金融保险、房地产业、信息服务业等均适于在大中城市发展。以上分析也表明,凡是国际性大都市,服务业比重一般要在70%以上。发达国家60%的产值60%的就业在服务业,其主要集中在城市。
服务业中几乎所有的产业都与休闲活动有关。
2.2城市化与休闲活动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得知,规模意义上的城市化主要依赖于制造加工业的繁荣,但是功能意义上的城市化却依赖于服务业的发展。今天的城市,特别是极富文化底蕴与生存环境极佳的城市的经济模式,已经开始转向并依赖于休闲活动的兴旺发达,城市经济的良性循环也越来越依赖于休闲要求的实现。
现代社会,闲暇时间的增多,使休闲本身正在成为城市居民社会生活的中心。这不仅意味着个人的自由、健康、幸福等与休闲密切相关,而且城市也因为休闲而成为经济、文化和社会的归极。早在两千多年前,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就精辟地表述过人类社会发展的这个“终极追求”。他说,人们为了生存聚集于城市,为了美好的生活而居留于城市。 休闲成就城市,所以,城市休闲应该得到更全面的理解。
休闲、消费是人们必然的生存需要,作为一个地方政府,尤其是一个大中城市的政府,围绕“休闲”和“消费”这两个主题来发展地方经济或城市经济,不仅是现实的可能,而且可能是带动这个地方、这个城市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区域经济发展的经验表明,一个地方、一个城市是否能迅速发展起具有创新特色的产业或经济,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地方、这个城市能否走在地区、国家、世界经济发展的前列。而休闲、休闲文化、休闲消费、休闲产业、休闲经济是帮助一个地方、一个城市迅速发展起具有创新特色的产业或经济的重要因素,因为“休闲”以及围绕休闲的一切现象与事业,从本质上看都具有一定的地方特色,地区特色,区域特色,民族特色,文化特色等。
现代城市应当是人类进步迄今为止被多数人认同并选择的最佳居住场所,或者说是人类生命运动和个体生活的首选空间。然而,没有与人类进步相伴而来的休闲发展,也就不会有现代的城市发展。人类进步表现在世界各国走向现代化的过程当中,一个相当明显的重要特点,就是城市的诞生和成长。城市化导致人口和生产的集中,长期无法解决居住、交通、生产等诸多方面的问题,使人们生存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拥挤,也是所有城市人希望摆脱的窘况,但是人们还是坚持不懈地陆续涌入城市。根源在于城市比较乡村而言,总有更多人生机会的选择和不同生活方式的尝试。换句话说就是城市化带来的不仅是人口、生产等等的汇聚,同时也导致消费和休闲的集中。
不论人们进入城市带来怎样不同的观念和行为方式,或是抱着各种选择生活方式和体验人生的目的,都决定了城市生活的丰富多彩。而这种丰富多彩恰恰并不是由于城市中生产行为或劳动方式的有序和机械,或者吃饭睡觉可以比较乡村能够享受到更多的安逸,相反却是在于生产劳动和生理必需时间之外的其他方面。理解和研究这一问题,我们才能切实明了休闲对于城市发展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至少在形式上我们能够看到,城市现代化的进程中,人们休闲时间的增加、休闲观念的变化、休闲形式的多样、休闲内容的丰富,以及由此带来其他行为的许多相关内容和活力,例如可以在吃饭睡觉等生理必需时间或劳动、学习过程当中,增加休闲和娱乐的成分或色彩。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和城市化程度的进一步提高,可以设想并且有人正在努力,能够陆续增添休闲的内容和色彩,使人们不仅在生理必需时间,而且在生产时间里,都能有享受到轻松、自如、乐趣,甚至富有艺术性、创造性。那么,劳动成为人的第一需要就是顺理成章和自然而然的了,人的全面发展以及美好理想的实现就不会遥远了。所以,我们可以说正是休闲内容的丰富多彩以及对其他方面的影响,是吸引人们汇集城市,城市走向现代并推进人类社会进步的重要内容,也是区别于传统乡村的一个显著标志。无论中国还是国外的城市发展,尤其是现代大都市的形成,再清楚不过地表明了这一点。
3. 城市化与人的全面发展
3.1 城市化也是人的城市化
人类技术进步的每一个阶段性的进程都是以社会生活的福利内容为指向的,从一个更广阔的视角来说,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主要内容的社会福利水平提高为最终目的的城市化应是当代社会城市化的主要特征。
从城市化的追求目标看,城市化不仅指市民物质生活条件的日益改善,也指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的逐步推进。城市化的好处不但是使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还在于它扩大了人类选择的范围。城市包括了物质生活的改善,人的自尊和自由实现三个核心内容。城市发展的终极目标是人的解放,包括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解放。正是因为城市化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力,创造了越来越多的物质财富,为人的全面而自由发展提供了优越的物质条件;正是因为科技进步大大缩短了社会生产必要的劳动时间,市民才有了更多的自由支配时间去发展多方面的才能和个性;正是由于休闲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打破了身份等级的羁绊,才可能使人们通过参加各种旅游、娱乐、健身等活动全方位交往,从而促进人的身心健康的全面发展。因此,休闲与城市文明建设既是物质的实现方式,又是精神上的一种科学文明的重要状态,它与社会主义文明建设的目标是完全一致的。
城市发展的根本在人,工业化、城市化都应复归于对人的发展的追求,发展模式的选择、产业的取向、城市的规划也都要以人为本。
城市化不仅表现在经济乃至建筑意义上的“化”上,更体现为人的生活在文化、社会等多个层面上文明程度的融合、提升上,也就是说,城市化不只是物的城市化、形的城市化,更是人的城市化、精神的城市化。因此,除了“宽马路、大广场、豪华办公楼”和人口聚集这些城市化外观外,城市是否为更多的人加入城市生活做好了调整其内部生态结构的各种制度准备,城市是否有足够的条件和能力在保障人们建立新的城市生活方式基础上促使其培养起城市化的生活意识和态度――这些城市化的内在品质对一个城市是否真正实现了城市化,更为重要。因此如果它们被有意无意地忽略甚至边缘化,那么城市化作为一种社会生活秩序的建立,就难免扭曲、畸形,没有市民和他们的生活的充分发育,城市就不能健康成长。世界城市化、现代化的成功经验表明,如果没有人口素质的城市化、现代化,那么,再完美的现代化制度和管理办法,再先进的技术工艺,也会在传统人的手中变成一钱不值。从这个意义上讲,以提高人口整体素质是城市文明建设的根本目标,当然是城市化题中应有之义。
3.2 发展城市休闲经济,促进人的全面发展
对于城市化我们已有一个清晰理解。城市化不仅仅是农村人口向城市人口转化,还包括生活方式的城市化。城市化水平的高低,不能简单地看在城市里生活的人口数量,还要看他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没有,他们的生活方式是否具有城市应有的水平,他们的休闲要求是否得以实现。
人在创造城市的同时也在创造自己。人的主体性地位决定了城市建设要以人为目的,以人为尺度,以人为标准。
①从休闲的观念着手发展城市经济。广泛而持久的开展休闲教育,尤其是加强休闲与消费、休闲与经济、休闲与产业等方面的教育,迅速普及科学、合理、健康的休闲(文化)观念,充分调动人们围绕休闲而发展社会经济的灵感与动力,使人们从观念上达成共识:发展“休闲”就是发展城市,发展城市要发展“休闲”。
②从休闲消费着手促进城市休闲经济的迅速发展。休闲消费从内容上分为保健性消费、美容性消费、餐饮性消费、娱乐性消费、服饰性消费、情感性消费(围绕亲情、爱情、友情等相关主题而展开的消费)、知识性消费或增智性消费、综合性消费(以旅游消费为主导)等,这些休闲消费对于功能意义上的城市化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政府部门和其他组织应该看准时机,适时、适点、适度地介入休闲消费的产业(经济)发展中,促进消费文明化发展。从休闲消费的文明意识和质量意识、休闲消费的产业化与经济化,发掘并优化休闲消费产品,建构有利于休闲消费文明化的社会环境等多个方面,充分发挥政府职能,充分利用政策和行政、法律手段来导向、规范“休闲”,促进休闲消费、休闲产业、休闲经济持续健康地快速发展。
③改善社会休闲环境促进休闲活动的开展。“休闲”体现在人们的一个一个“休闲活动”中。休闲活动作为一种人的生活形态,由来已久,而且作为人们社会生活节奏的平衡器,作为人们实行自我完善和充分提高的载体,有明显的特殊性与个别性,但不能不指出,休闲活动在当今社会中,尤其在城市社会中,很大程度上被商业化和社会化了,不仅休闲用品(产品)、休闲场地与设施、休闲服务、休闲旅游、休闲教育与娱乐等多方面都被商品化了,而且休闲活动不再仅仅是个人或私人的事情,正逐渐成为社区或社会的福利和公共事业,需要政府出面进行统筹规划、组织实施或维护管理。例如,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公园、公共绿地、商业带步行区、电视广播台、体育场馆、少年宫、老年活动中心、大型节庆活动等等,均需要政府拨款或筹资,作为社会公共福利事业来发展。发展这样的公共福利事业,不仅有助于社会休闲环境的改善,而且会极大地促进城市社区的休闲活动的开展,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会保障与加速城市休闲经济文明健康的发展。
④大力发展休闲产业作为发展城市社区经济的增长点。根据国外经验,大力发展休闲业对城市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和城市社会繁荣具有重大意义。这不仅在于发展休闲业可以增加有效供给的范围,最大限度地促进消费、启动消费市场,从而促进城市经济的增长,而且在于休闲产业大多是劳动密集型企业,在我国人口多,目前下岗职工就业压力较大的情况下,发展休闲业无疑是增加就业岗位的有效途径,事实上,欧美发达国家休闲业为本国提供了1/4或1/5的就业岗位。另外,休闲产业还具有重要的政治、社会和人文的意义,健康文明的休闲产业是“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休闲业为人们提供丰富的消遣、娱乐和开心的产品、设施和服务,舒缓、释放和排泄人们在工作生活中的压力、紧张、疲劳和厌烦,对社会情绪有一定的治疗与化解作用,对社会稳定、维持社会秩序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城市政府应把音像、书刊、电视、广播、网络、工艺、园林、影剧院、博物馆、体育设施、业余爱好俱乐部、网吧、餐馆酒吧、桑拿按摩、旅游、摄影、收藏等休闲产业纳入城市规划和公共政策之中,充分考虑这些公共休闲设施和服务的种类、人均占有量、布局、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制定出相应的政策,在研究居民休闲需求基础上,鼓励民营或私营体闲产业的发展,同时加大对休闲部门或企业提供的休闲产品、设施和服务的质量与内容的监督管理力度,确保休闲产业成为促进城市经济、繁荣人们物质文化生活的重要途径。
⑤加大休闲产品的研发与生产,改善与繁荣休闲消费市场,促进城市经济发展。所谓休闲产品,就是指那些满足人们愉悦身心、体验人生价值、享受生活乐趣、彰显人文文化功能的、为休闲目的而消费的物质产品。在我国,大多数城市居民休闲消费存在着这样那样的误区和缺陷,城市政府和相关公共管理组织机构为提高广大市民的休闲质量,有必要制定实施一些政策来组织与引导休闲产品的研发与生产,特别是注重地域特色饮食产品、艺术风情服务产品、文化装饰建筑产品、艺术修饰日常用品、公共设施用品、生态环境保护用品、文化专用品、文化修饰消费产品等显现城市特色与社会文化功能的休闲产品的研发与生产,因为这些产品的研发与生产,不仅有利于城市经济多元化、精细化、全面化发展,而且对改善城市居民的休闲消费的不良习俗、观念,繁荣休闲消费市场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
休闲产业为人们的休闲提供了实现条件,为个人的自由发展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有利于培养和提高人的素质。人们有了得以休闲的条件就等于有了充分发挥自己的爱好、兴趣、才能、力量的天地,有了为“思想”提供自由驰骋的天地。在这个自由的天地里,你无论娱乐、运动、旅游还是读书学习,你都可以有所得,可以使个人得到最充分的发展,从而为城市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为他人提供更大的帮助,为自己和家人获得更多的幸福回报,达到充分发展人类天性的目的。在世间一切财富中,人是最可宝贵的财富,只有当人得到了全面发展,成为“完整的人”、“全面的人”,城市才能拥有自己发展的最重要的资本。
(作者单位:烟台大学经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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