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参数化设计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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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袁文斓
Y：采访者 DY：杜宇
Y：先介绍一下当时申请AA的情况吧。
DY：那个时候知道AA是从建筑学导报，1996年有一期很详细地介绍了AA的教育体系和每个UNIT的研究方向，这样对AA这个学校就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之后也时常关注一些相关的信息，不过那个时候AA的主页远没有现在这么精致，信息量也不大，然后大三学年结束后接触到一位老师，她自己对AA所进行的教育模式以及内容方向很感兴趣，同时也鼓励学生去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了解国外的不同设计理念和设计方法。
Y：那你认为国内和国外比较起来，哪些比较大的因素导致了各种差别呢?
DY：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各种信息量的差别，AA的研究很具有前瞻性，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很前卫，大部分因为它有自己的信息产生以及消化的系统和平台，使得获取信息很有效率，让内容也很丰富。当然，这个也有学校至今160年历史的积累和自身形成的风格。
Y：那你能举个例子说下AA所谓的系统吗?
DY：比如我们大家都见过“泡沫”，也听说过“泡沫逻辑”(voronoD，虽然这个理论和逻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发现并深入的研究过，但都多是基于几何学上对泡沫几何形式生成的研究，但有些AA的学生和老师就根据这一几何形式的产生规律发展出了一种生成物理形式的方法，并对这种形式的生成方法加以控制，进而提出一种建筑形式、空间的可能性。AA学生设计的前卫和创新就是因为从来不遵循旧有的思维和方法，以不同的家度对待、应用以知的知识。
Y：我发现英国很大部分学校仍然还是在打圈，就一直没跳出原有思维和方法，学生和老师经常看的东西也只是40～50年前的，英国人的顽固与守旧是出了名的，也许是物极必反的原因，所以反而有全世界最前卫和激进的学校和学生，AA的诞生最开始好像就是两位不满学院制度教育的学生辍学后建立的一个俱乐部。
DY：国内的建筑学教育模式确实需要更新，记得我在大四时，那位导师带了我一年，我们做了一个影剧院的设计，这个设计没有以往要求的标准的二维CAD图，却比较侧重物理模型和三维的表达。特别是通过手做的模型去感受和分析建筑体量、材料和空间的关系，最后每个设计小组的人都录制了一段DV记录片，记录下了设计、推导的过程，这个DV和最后一个1：200的模型就是我们交付的课程设计作业，这个设计对我有比较深远的影响，并不是说设计出来的东西有多么的不同，而是因为这个因设计而产生对建筑设计理解的角度不同，让我意识到从研究材料的形式以及材料形态的组合去发展设计也是未尝不可的，而且也是一条非常有意思的思路。
Y：或者说形式的存在本来就是有它的理由，最近两年参观AA夏季学生作品展上发现有很多物理模型，而且材料也用的比较多。
DY：我想AA的建筑是从形态出发归结到功能，而普遍的建筑学教学模式是从功能出发，归结到形式，AA是研究形式的可能性，比如之前说的泡沫，以一个泡沫为基本的元素或者结构，将一个两个放在一起和几十上百个放在一起能有什么不同形式的组合和变化?怎么样通过这样的不同形式组合来满足不同的功能?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答案可以有无数种，你可以花一辈子的时间在这个上面，顺带提一下，最近曝光率很高的水立方，就是其中的一种答案。可以说大多数学校的做法是将平面、立面和剖面逐步细分，而AA是在思考如何将一个单一的物体依托某种规律或逻辑而生长为一个建筑。
Y：AA的特点也让我联想到赫尔佐格，他的作品也挺重视材料、形式和空间给人的感觉，路易康也很重视形式的本质，尊重材料的原有属性。
DY：我想在方法论上或许有相同之处，以材料本身出发，不过AA更多地借助了电脑的功能，所以从材料形式的复杂性来讲，较前人来讲更加的多样化与理性。
Y：在你申请的时候，除了之前学习当中的作品集，有要求你相关的软件和编程经验吗7
DY：学校并不会以你的电脑水平来评价你设计的好坏，我想AA会更加注重你的设计所表达出来的想法，以及你对建筑设计的理解角度是否符合你要申请的unit的要求。
Y：副进入AA的时候有感觉到什么困难吗?
DY：主要的困难还是在语言，不过不单是听得懂与否，而更是一种语境的区别，因为文化背景不一样，就如同学商科的与学画画的聊画廊，大家背景不同，注重点也不同，自然语言中的着重点和用词就都不相同，很容易就误解了。这个磨合期大概有3～4个月吧。不过当时在AA的组员英语都还不错，所以也帮助提高了不少。
Y：能举例介绍下脚本和数学在AADRL的运用吗?
DY：其实用数学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一种算法逻辑，叫algorithm。举例来说，我们先在MAYA里面画出5个点，取任意每两个点连线，10分钟的时间，我们也许可以画出10个联法，而如果将这5个点增加到5万个，再去联线就需要借助电脑脚本编程了，同时那将会生成很多种比较有趣的图案，简单地说，电脑脚本编程可以在短时间以大量的数据计算，来检验最初的设计概念。
Y：数位建筑在建筑界也是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因为其涉及面广而深，所以还处在一个探索的阶段，可能性比较多。那么你觉得将数位建筑和其他科学结合起来会有可能吗7我个人就比较喜欢EMERGENT ARCHlTECTURE在结构生态和建筑的研究。
DY：据我所了解EMERGENT ARCHlTEC―TURE用到的主要是T~SELLATION(镶嵌)，一种多面体细分算法，用最少的面将一个复杂的形式无缝地衔接起来，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将一个蛋壳打碎，然后计算如何将它组合起来，以建筑的角度来讲，根据不同的功能，碎的蛋壳可以部分是墙壁，部分是开窗，但都包含在一个大的整体的曲面内。
Y：关于数位建筑，在AADRL以及AA其他部门里面有什么特定的研究方向吗?
DY：数位建筑可以涉及的东西很多，在DRL的课程研究中，一些人侧重于由面生成建筑，一些人研究单位物体的组合变化如何衍生为建筑。另外，AA里面也有很多你刚才所说的EMERGENT ARCHlTECTURE那种方向，结合其他科学领域，我记得有研究粒子系统的，将一个粒子放大为一个小球，试验小球的群体流动行为，并进而在和基地地形的结合情况下继续实验，看小球的群体行为是怎样表现基地的特征信息的，同时研究不同的小部分小球群体如何衍变、细分为实体的空间以满足不同的功能需要，我自己曾经研究过弹性这一材料特性对材料形式的影响，以不同弹性强度去测试同一个面，再用同一个弹性数值测试不同的面，结果是有的材料变形接近，有的大不相同，这样来尝试出各种不同结果，当然更有意思的是，我可以在MAYA的模型空间中对大量的不同材料进行同时测试：比如，对一条线(线状的材料样本)设置不同的弹性强度，弹性强度为10时，会是某种变形，12又是不同的变形，多次尝试后会首先对弹性强度与材料形式的关系有个感性的认识，然后将上百条线同时设定不同变化数值，就有了一个连续而又变化的整体图解，这样就是一个最基本的数位建筑设计模式。
所谓数位建筑设计，就我的理解，它和传统的建筑设计最大区别就在于它扩展了人的能力，不管是想象能力还是实现能力，传统的手段和方法根本无法实现数位建筑的复杂性与多边性。比如我如果个人计算的话，也许只能计算出1到20的弹性强度使材料产生的变化，而计算机能在短短的几秒内就能计算出上万根线在1到1000之间的变化，所产生的变形将更丰富、更有意思。
Y：AA的建筑虽然很前卫，但也很注重于实践，不管在技能在思维培养方面。
DY：AA很注重建筑的实现性，所以很重视实际模型，这点和BARTLETT很不一样，BARTLETT更注重个人抽象思维能力以及表达方法。
Y：最后，能介绍一下你在ZAHA那里的工作情况吗?我了解过AA毕业的学生很容易被ZAHA接收，毕竟趣味相投，再加上走数位建筑的学校本来也很少。
DY：我在ZAHA那里工作3个月了，在AADRL的时候，我的导师PatrikSchumacher同时也是ZAHA的合伙人，毕业之后经他引荐，去了ZAHA工作。ZAHA那里现在已经有接近300人了，时常能看见她本人来公司参与项目审评。
目前公司的工作形式是几个人为一个小组，参加一项竞赛设计和委托设计，然后交由项目负责人审图，ZAHA也会定期审图，在每个小组里面，设计基本上要围绕ZAHA针对她自己对这个项目的想法以及她自己想追求的设计形式而提出的几个思想要点来设计。ZAHA特别强调建筑本身和基地的交融，比如一般的高层建筑都是很突兀地矗立在城市中，但ZAHA很强调建筑如何从城市演变出来的，是如何触摸到大地上的，以及建筑建成后如何反馈城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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