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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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沈洪溥
美国历史学家小阿瑟・施瓦辛格说过,“美国的国内政策和国外政策都是循环的。”他的本意其实是,美国的政策总是在保守主义、自由主义两端摇来摆去。
但深究起来,他所指的美国政策循环其实是受到不断改变的选民诉求、主政者策略所左右的。
有意思的是,我们自己,作为微观社会的一分子,却谁都很少愿意相信社会或者经济的周期是一种客观常态,反而更乐意将之视作是自己主动参与改变进程的结果。
仅以这次金融危机、经济危机所衍生出的美国首恶论、西方衰落论乃至中国机遇论等论述来看,虽然充斥改变、革新、重构乃至推倒重来等语汇,却始终未看到多大成效。反倒是全世界的多数国家都在眼巴巴地盼着西方世界尽早走出危机,为全球经济回暖提供更好的大环境。而“改变论”无论是站在主观视角,抑或是包裹着客观外壳,始终仅仅是受到现象影响,引发话语循环、反复摇摆的新证据而已。
是的,在完整地认识世界之前,随意倡言改变世界,谈何容易。
随着次贷危机转变为金融危机并蔓延、深化为全球经济危机,政府、民众以及业内对问题成因的认识也在日益深入。从早期指责金融机构误用创新工具,到后来寻找合作监管的疏漏,再到今天垒球一起反思“后布雷顿森林体系”的时代困局。认识的逐步深化,确实带来了人类对自身社会经济游戏规则的思考深入。
但也正是随着问题深入,更深层、更接近本质的问题开始暴露出来。譬如,如果没有房地产金融创新,那么上世纪90年代以后的美国经济“空心化”问题如何解决?如果美国经济“空心化”恶化,那么美国收支和美元信誉问题如何解决?如果美元环流无法延续,那么中心国家体系外的新兴市场国家的经济总量如何增长,国家财富如何贮藏?
一切经济问题都是货币问题,米尔顿・弗里德曼说这句话时,想来并未预期到有人会在日后执意将所有经济问题都推到他的美国所印的美元钞票头上吧。
现今,在支撑美元体系的军政强力依然未伤筋动骨、中心国家之间不存在根本的利益矛盾的情况下,由新兴市场国家群体内部发声,侈谈改变国际经济秩序,乃至要求分享世界经济利益,都不若切实抓住有利时机完成自身的经济结构甚或内部的利益格局调整。
毕竟,争霸争强其实来自天时、地利、人和,无论全力控诉或大秀悲情,都无法根本地改变时、势。本质上,“彼可取而代之”也不应是一国经济发展的目的。促进民众间、社群间乃至国家间的和谐,才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终极诉求。
传统智慧所秉持的“和而不同”,平心而论,其实更接近于经济学理所谓的“次优选择”。而忽视主客观约束条件,一厢情愿地强求“改变”乃至实现最优愿景,其实相当欠妥。
《次贷危机正在改变世界》这本书,除了从现象出发的细致描述、对系列政策的客观分析,以及站在中国银行业领导者位置对世界金融行业格局的展望之外,这本书的难能可贵之处还在于,虽名为“改变”,但其实却很好地把握了分寸。只谈业务,无涉关于未来的过于宏观的猜想。
身在大起大落、喧嚣异常的金融业内,却理性和冷静如斯,当是业内同样做研究者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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