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物无声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朱道能

　　 他伸出手来,把他的新娘紧紧抱在怀里,与墙上的婚纱照一样。

　　 “笃笃……”
　　她从照片上收回目光,侧耳谛听,便是一声轻叹。
　　“笃笃……笃笃……”
　　刹那愣住后,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大门――他站在门前,不时回头张望。
　　她伸手把他一拉,迅速关上门。
　　似乎是不习惯刺眼的灯光,他低下头,目光躲躲闪闪。
　　不等他嗫嚅着说出什么,她已扑进怀中,紧紧抱着他。
　　他愣了一下,轻轻一推:“我……我身上有味。”
　　她松开,说:“我去拿衣服,你先洗个澡。”
　　他说:“不了,我来看看你,马上就走――”
　　她转身进屋,拿出一叠衣服,说:“早给你备好了,里外都是新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走进浴室。
　　再出来,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
　　两杯酒下肚,他蜡黄的脸上泛起了红光。继而就听见嘴巴的吧嗒声:“还是你做的菜好吃。”又说:“我快半年没有这样好好吃顿饭了……”说到这里,他立即噤了声,脸也沉了下来。
　　她斟着酒,说:“好吃你就多吃点。”随后“噗嗤”一笑,“看,我也学会做广告了。”
　　他也笑了。
　　她搛着菜,又说:“吃吧,我给你做一辈子菜,让你个馋虫吃个够。”
　　他抬头望她。
　　她调皮地偏着脑袋,问:“不认识我呀?”
　　收拾了饭桌,她又端来水果,说:“你看会电视,我去洗澡……”
　　他一惊,忙站起身:“我……我要走了。”
　　她垂下眼帘,再抬头,却泪光闪烁:“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低下头,小声道:“我们原定的……结婚日子。”
　　她问:“你走了,谁做我的新郎?”
　　他有些急了:“你……你怎么不明白啊,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能再害你一生啊……”
　　她也激动起来:“我很明白,今天,我是你的新娘。明天,我就是你一生一世的妻子!”
　　他还想说什么,她再次紧紧抱着他。
　　他伸出手来,把他的新娘紧紧抱在怀里,与墙上的婚纱照一样。
　　……
　　吃过早餐,他故作轻松地把手一伸:“拿来吧――”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在递给他的刹那,手抖了一下。
　　这时一缕亮亮的晨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和着她柔柔的微笑。
　　他缓缓地按下3个数字键,另一只手被她暖暖握着。
　　在按下“呼出”键的瞬间,他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举起手机,平静地说:“喂,110吗?……”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5/view-1301006.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