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好诗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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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晓琦,1973年9月生于甘肃镇原。当过教师,干过教育行政工作,现供职于某杂志社。诗歌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飞天》《作品》《诗歌月刊》《绿风》等刊物,并入选《中国年度诗歌》《中国诗歌精选》《新世纪5年诗选》等多个选本。获过诗歌大赛奖和文学奖。系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
一首优秀的诗歌到底具有哪几个方面或者有哪些特点?这是诗坛长期争论、纠缠不清的一个问题。凭我个人有限的阅读和直观的审美经验,我心目中的好诗歌至少要具备以下几个方面:
要“活”。诗是一种“情动于中而形于言”的艺术形式。诗歌语言必须能够发掘和体现现代汉语的特长,是自然流畅的而非故意做作和匠气十足:是来自内心的流动的而不是怪异、生硬、晦涩、繁琐的游戏。清纯、丰盈、真挚的语言背后透射出一个诗人睿智的思考,表达出一个诗人真实的情感状态,从而让一首诗歌赋有时间和空间上的立体感。
要“厚”。一首优秀的诗歌必需要有所承担,承担起现代人精神世界的广阔,承担起现时精神的高度与深度,要能体现出写作者对广阔的关注和对现实生活的从容和坚守。那些空洞的、无关生存痛痒的诗是无根的。
更“深”。一首优秀的诗歌要能挖掘出更新更深的生活背面,有独特的体验、感悟和发现,有理性的思考和高度的精神指向,留下带有普遍意义的物质与精神的烙印,从而给读者以深深震撼和共鸣。
要“美”。抒情美、含蓄美、音乐美、意境美等等都是一首好诗永恒不变的标准。我以为一首好诗歌就是文字的建筑,文字的音乐和绘画。
一个人吼着秦腔从山上下来
远远的,一个人吼着秦腔从山上下来
声音沙哑、沉闷
像是有人故意向他的嗓子里
扬了一把沙子
经过一片杂乱的坟地时
他停了下来,肯定和某个未曾见面的长辈
打招呼。或者怕吵醒那些沉睡的人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他又吼起来
吊在谷穗上荡秋千的麻雀
忽地一下惊飞,落到了更远的田埂上
荒草丛中竖起耳朵的野兔
机警地注意着他提在手里的镰刀和麻绳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只顾吼秦腔
他的声音将身体里堆积起来的疲乏
一点一点卸在了路上――
而一只隐藏在树阴间的蝉
突然加入,使他的声音更加沙哑粗糙
像两张相互较劲的砂纸,擦伤了
这个格外寂静的正午
柴房子
那时候,十多岁的大哥像一粒扁豆
他抱来一捆一捆的玉米秸秆
学习搭建一座柴房子
风一吹,简陋的房子
就哗啦哗啦地响。要是风迅猛一点
简陋的柴房子就会摇晃
地震一样――直到轰然倒塌
把我们埋在下面。那时候
扁豆一样的大哥率领着扁豆一样的我
搭建一座一座柴房子
要是现在,我肯定能闻到柴草发霉后呛
人的
气味。肯定会想起嫩玉米的香甜
但那时候没有,那时候
每当暮色降临,黑暗中我们一个劲地哆嗦
打寒战、不敢吱声
小小扁豆一样的心脏怦怦直跳
我们像一窝灰不溜秋的土豆,悄悄地挤在
柴房子里,等待收工归来的母亲
冬天的事情
冬天。我们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陇以东的土塬无边的空旷
羊皮袄风由着性子刮呀刮――
正午时分,几个老人会出现在小卖铺前
咂一口散酒,红着脸
斤斤计较秋后的粮价。养牛效益
或者争辩昨天突然反弹了的农贸市场
而两三个热心的女人,就是一台
精彩的乡戏。她们缝缝补补
帮邻家的女子赶绣嫁妆
快嘴利舌总是不会闲下来
有时也会偷偷地给外出打工的丈夫
打一个很短的电话
冬天的羊皮袄风继续刮呀刮
窑洞里的铁皮炉子
――闪着蓝汪汪的火苗
生活热腾腾的
冬天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冬天,我们都躺在牛粪火煨热的土炕上
听屋外的羊皮袄风刮呀刮
等待一场大雪下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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