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妇女动员的策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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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1939年，新生活运动会妇女指导委员会创办了半月刊《妇女新运通讯》。该刊通过报道妇女工作的相关经验与进展，号召广大妇女同胞积极参与抗战。本文着眼于《妇女新运通讯》的报道文本，从报道话题、报道内容、叙事手法以及报道体裁四大方面来分析其在妇女动员方面的策略，并为探究抗战时期大众媒体对妇女动员工作的重要影响提供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抗战时期;妇女动员;宣传策略;《妇女新运通讯》
中图分类号：G2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8122（2019）07-0039-02
一、话题策略
1.借力重大节日，营造舆论场
尽管战争为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但每到新春佳节、三八妇女节、元旦节等重大节日，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庆祝仪式与纪念活动。《妇女新运通讯》将庆祝仪式与妇女动员结合，刊登了《重庆市各界妇女新年联欢大会》《怎样利用新年习俗做宣传工作？》《重庆市妇女届筹备盛大纪念三八节和二十万双军鞋运动》等诸多文章，广泛宣扬妇女参与抗战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紧迫性。
除借节日之名，《妇女新运通讯》还将妇女的所思所想汇集成《三八节各地妇女来电摘要》系列文章，让刊物变成以“团结抗战”为主题的舆论场。通过展现多地妇女拥护宋美玲的热忱以及誓死抗战的决心，再次激起妇女对团结抗战的关注与讨论。
2.推出征文活动，提高关注度
主题征文为广大妇女提供了一个表达观点与相互交流的平台，通过引导其畅谈解放自我以及参与抗战的经历，既能引起妇女同胞的广泛共情，又可以吸引其对抗战动员的持续关注。
《妇女新运通讯》分别以“怎样做一个好的青年干部”“民国二十九年我的希望”“在新运妇女干训班的感想”“我的自述”[1]为主题进行征文，鼓励广大妇女同胞讲述自己的故事。活动伊始就受到了读者的关注，“期限只有七天便收到了文章五十五篇” [1]。在收到的征文中，既有从思想上讲述自我解放与改革的历程，从行动上谈论如何为抗战作贡献，也有直接号召广大妇女同胞行动起来，为抗战贡献力量的。
二、内容策略
1.刊登名人演讲
作为妇女指导委员会中当之无愧的意见领袖，宋美龄的言行举止对全国妇女同胞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刊登宋美龄的演讲与文章，既牢牢把握了团结抗战思想的风向标，又可以激起妇女同胞的强烈情感认同。
在《指导长说：三八节的意义……》一文中，宋美龄就指出：“‘女子解放’，不仅是解放了就算了，是要由我们女界同胞的努力，增进我们民族的地位……”[2]，以此来明确“女子解放”的家国意义。而在《告全国女青年书》中，宋美龄更直接号召：“牺牲自由和幸福，贡献所有的能力，才能够在民族复兴之后，做一个健全独立俯仰无愧的国民” [3]。无论是诫勉女性自立自强、激励女性投身抗战还是赞誉女性的无私奉献，都强调了女性在社会乃至家国中的重要地位。
随后，既有妇女向刊物投递《湖南妇女拥护蒋夫人》一文表达对宋美龄的支持，也有女性同胞通过《广东妇女向指导长致敬》来抒发对宋美龄的敬意，其影响力可见一斑。
2.树立典型代表
战时妇女的表现堪称“巾帼不让须眉”，将她们的事迹见诸于报端，不仅是对妇女抗战工作的肯定，也能够激励其他女性投身解放事业。
《綦江妇女乡村巡回工作队》中就介绍了身为八个孩子母亲的县长太太毅然担起妇女工作队队长之职，克服重重压力与阻难，让綦江妇女工作队逐渐成长为一股坚实的力量。悼文《蒋鉴死了》中就提到，“她以一个家庭妇女献身社会，从事抗战工作……她的动机不是为名，不是为利，而是为了国民一份子的义务” [4]。斯人已逝，但蒋女士遗留的精神力量却将照耀无数参与抗战的女性[5]。
3.介绍国外情形
作为大众传媒，报刊杂志是战时民众了解国内外形势的重要工具。刊载国外的革命思想与活动，不仅让广大女性了解世界各国革命的发展，也为其产生昂扬斗志的情绪起到了推动作用。
在《法国的今昔》一文中，无论是回溯法国革命的背景与过程，还是阐释革命对抗日战争的意义，最终的落脚点都是人民。作为人民的重要组成，妇女的重要性也被一再强调。《从高尔基的幼年说起》一文，从高尔基的革命家身份入手，将高尔基与国父孫中山进行对比，说明二者都具有不屈不挠的革命精神。文章通过介绍享誉世界的作家高尔基的革命之路，唤起妇女同胞反抗列强、保卫家国的共情心理。
三、叙事策略
1.善用积极修辞
“积极的修辞，却是具体的、体验的。其轨道是意趣的连贯。它同事实虽然不无关系，却不一定有直接的关系。”[6]简言之，具有抽象色彩和感性特点的积极修辞往往带来较好的说服效果。
《妇女新运通讯》中的文章主要使用了反问、设问、比喻和借代等积极修辞手法。设问修辞大量出现于文章标题中，比如《什么书是每个人都要读的》 《我们怎样在豫丰纱厂服务？》 《工作与人事怎样调整？：写给青年朋友们一封公开的信》等等。设问修辞只提问而不回答，不但可以激发女性的好奇心，也能够促使她们进一步思考物质生产与精神建设的关系。《生活一日》一文中，以拟人的手法描写“嘉陵江的汽轮吼出第一声晨号，在吹了” [7]，既点明了时间，又写出了嘉陵江的大开大阖之势，为后面介绍妇女干训班的精神面貌以及工作状态作了铺垫。
2.凸显英雄隐喻
隐喻，也就是“转移”或“投射”，指的是将此事物的某些特征映射到彼事物上，以便人们更好地认识新的领域，从而为认知和采取行动作铺垫[8]。换句话说，隐喻是表达论点和实现劝服的重要手段。 《妇女新运通讯》通过刊载的文章不断呼吁女性寻求自我解放，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怀抱远大的志向与理想，为民族解放的伟大事业奋斗终生。越来越多的女性一改之前全身心放诸于家务的态度，从家庭中走出来，走向社会与战场。她们在医疗救护、儿童抚育、轻工业生产中得到了广泛的锻炼，逐渐成长为国之脊梁，以坚韧又温柔、勇敢又细腻的“英雄”形象活跃在前线与后方。
四、体裁策略
1.通讯、消息与评论占据主导，有理有据
作为机构的主要宣传阵地，《妇女新运通讯》刊载了大量与日常工作相关的通讯文章和消息报道。既有直接展现动员进展的《重庆女同学的动员工作在开展着》，说明妇女干部培训的《欢送干训班第四届指导员同学下乡》，也有体现妇女拥戴政治领袖的《代表千万人向两夫人致敬》。除此以外，《妇女新运通讯》还大量刊载评论文章，譬如批判喊口号而不实干的《论口号文章》;论述女性与科学的关系，鼓励女性积极参与推动科学发展的《论妇女与科学》。
2.诗歌、小说、散文与信函并举，形式多样
除了常见的通讯、消息以及评论，《妇女新运通讯》还广泛开辟副刊，刊载了诗歌、小说、散文以及信函等在内的多种作品形式。《拓荒者赞》就以诗歌的形式表达了对奋斗在艰苦环境下的民众的激励之情。在散文《创作和生活：生活一日》中“雾气腾腾的嘉陵江，徐徐升起的朝阳”[10]描绘出欣欣向荣的山城风貌，也衬托出妇女干部的朝气蓬勃，给人以鼓舞之感。
尽管大众媒体的动员工作主要集中在团结抗战的行动上，但更深层次的诉求仍然在于追寻妇女思想的解放。这不仅是妇女动员工作的深刻内涵，也是民族解放的应有之义。只有消除思想上的桎梏，理解抗战的重要性与紧迫性，廣大妇女同胞才能真正团结起来，为家国解放与民族复兴贡献全部的力量。
参考文献：
[1] 本刊第一次徵文揭曉[N].妇女新运通讯，1940，02-01.
[2] 指導長說：三八節的意義……[N].妇女新运通讯，1940-02-05.
[3] 宋美龄.告全國女青年書[N].妇女新运通讯，1940，02（17-18）.
[4] 今嘯.蔣鑑死了[N].妇女新运通讯，1940-02（19-20）.
[5] 赵婧.抗战动员与性别实践——以战时国统区妇女医疗救护为中心[J].妇女研究论丛，2015（4）：50-59.
[6] 陈望道.修辞学发凡[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
[7] 昭儀.創作和生活：生活一日[N].妇女新运通讯，1939（4-5）.
[8] 徐开彬，万萍.凸显与遮蔽：国内主流报纸新闻评论中医患矛盾的隐喻分析[J].国际新闻界，2018，40（11）：63-81.
[责任编辑：杨楚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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