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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及其研究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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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20世纪中叶,美国成立了区域性教育史研究机构。中部教育史学会是美国第一个地方性教育史机构,于2008年更名为教育史学者协会,成为全国性机构,经历了从非制度化到制度化的发展阶段。教育史学者协会的会刊是《美国教育史杂志》,对该杂志2003-2017年刊载文章数量、作者分布、关注时间段、研究内容进行分析,可以反映教育史研究机构的研究取向和美国教育史研究的发展动态。一方面,教育史学者协会的教育史研究表现为研究对象的广泛性,研究内容的微观性和本土化倾向;另一方面,《美国教育史杂志》作者地域分布的集中性、研究视域的地方性几乎未发生变化,教育史学者协会的发展与其全国性性质不相呼应。研究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及其发展,可为我国教育史研究提供参考。
  关键词:中部教育史学会;教育史学者协会;美国教育史杂志;教育史;本土化
  一、中部教育史学会的历史发展
  (一)中部教育史学会滥觞
  20世纪50~60年代,美国公立学校教育扩张,教师和师资培训需求增加,中部教育史学会(Midwest History of Education Society,MHES)①诞生于高教师需求的环境中[1] 。20世纪60~70年代,全球出現了一股创立专业教育史期刊的浪潮,中部教育史学会及其会刊亦紧跟这一历史潮流。
  1965年,中部教育史学会诞生。联合创始人是北伊利诺伊州大学的肯尼思·比斯利(Kenneth Beasley)教授和芝加哥洛约拉大学的杰拉尔德·古特克(Gerald Gutek)教授。比斯利和古特克在1964年中部教育哲学学会(Midwest Philosophy of Education Society)年会上会面,讨论了中部地区教育史发展的需要。他们致信中部地区高等院校的教育学家,邀请他们在芝加哥洛约拉大学会面,就学会建立的可能性进行讨论。1965年10月,学者们通过投票,决定召开中部教育史学会会议。这一阶段的中部教育史学会,是一个非正规学术组织,没有任务声明、章程、附则和会费。学会管理层只有三个职务:会长、副会长和秘书长。学会最初有许多著名学者成员,如芝加哥大学的哈罗德·邓克尔(Harold Dunkel)、密西根州立大学的卡尔·格罗斯(Carl Gross)、北艾奥瓦大学的爱德华·鲁特科夫斯基(Edward Rutkowski)、洛约拉大学的罗斯玛丽·多纳特利(Rosemary Donatelli)。
  (二)中部教育史学会趋于制度化
  20世纪70~90年代,中部教育史学会向正规化方向发展。1973年,鲁特科夫斯基教授提议学会出版在年会上讨论的论文。在北艾奥瓦大学的支持下,《中部教育史学会期刊》(Journal of the Midwest History of Education Society)开始运作。1973年出版第1卷,刊载10篇论文,鲁特科夫斯基教授担任主编。其中,除了2篇论文之外,其他论文都将研究主题定在美国社会。教育史研究表现为对社会变革的反应。到20世纪80年代后期,学会成员日益壮大,已经开始吸引来自美国其他地区的成员。非正规性质已经难以维持学会的生存,学会迅速从一个对教育史感兴趣的非正规区域性组织转变为一个专业的教育史学者协会组织。
  2009年,教育史学者协会建立了制度化的章程。章程规定了其宗旨、管理事项、杂志出版、年会事宜等。教育史研究的目的是促进对教育的历史分析和理解。教育史学者协会存在的意义是提供交流和讨论的舞台,吸纳优秀的教育史学者从事教育史的研究,改善和促进高校教育领域教育史的教学。学会管理层设有执行委员会,成员包括会长、副会长、前任会长、助理会长和执行秘书长。章程详细规定了学会管理者的任务、任期、任命。除了执行秘书长,其他管理者的任期一般是1年,任期始于年会结束之际。会长、副会长和助理会长皆在年会上选举产生。执行秘书长一般由执行委员会委任,任期3年,可再度任命。前任会长负责委员会的提名,为执行委员会提供咨询和指导。学会还包括编辑、管理编辑等工作人员。编辑一般任职3年,由执行委员会提名,并在年会上由会员投票产生。学会每年秋季召开年会,时间基本为2天,地点在芝加哥市,年会设定一个主题,但并不限制年会论文的内容。
  学会在20世纪90年代和21世纪初持续发展,成员们也就学会改革进行讨论,以吸引更多优秀学者的参与。1999年,《中部教育史学会期刊》更名为《美国教育史杂志》(American Educational History Journal,AEHJ),2002年,《美国教育史杂志》成为同行评议期刊。随后的一次改革发生在2008年12月,成员们以“教育史学者协会”(Organization of Educational Historians,OEH)之名替换了“中部教育史学会”②。内部改革反映了协会的扩张和成熟,改革是学会成长的需要,是教育史寻求生存的需要。
  二、对《美国教育史杂志》的分析
  本文通过分析《美国教育史杂志》出版的论文,希冀管窥学会学者在教育史领域的研究兴趣,了解美国教育史的研究动向。
  (一)刊登文章数量及作者地域分布
  《美国教育史杂志》固定设置的栏目有《论文》(Articles)和《书评》(Book Review),不定期开设《会长演讲》(Presidential Address)栏目。2003-2017年,《美国教育史杂志》共刊载了405篇文章(见表1)③。年度刊载论文总数具有不确定性,杂志一年1卷,总期数不固定。若是一年2期,则分别在1月和7月出版;若是一年1期,则在1月出版。2006年10月年会期间,中部教育史学会在其出版商的建议下,决定对2007年的杂志出版做些许调整。在2007年,出版1卷,将所有议题囊括在1卷之中,使杂志得到了更广泛的认可。自2008年始,杂志开设书评一栏,该栏目文章比例呈增长趋势,2012年共有10篇书评。   《美国教育史杂志》刊登的文章的作者来源具有广泛性。作者身份包括大学教师、基础教育学校教师、教育组织成员、独立学者等。以中部地区的学者居首,大学教师占比最大。在《美国教育史杂志》的投稿者中,中部学者占43.05%,尤其是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州的学者;南部学者占37.65%,尤其是得克萨斯州的学者;东北部学者占5.18%;西部学者占14.12%,其中内华达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学者颇多。作者中也有国外学者,但仅是太仓一粟(见图1)。
  (二) 关注时间段
  根据美国历史发展脉络划分,18世纪中叶之前的教育史研究甚少,教育史学者主要关注独立战争后的历史,如独立战争期间、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社会变革和进步时期、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冷战时期、民权运动时期、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改革时期。借用年鉴学派布罗代尔对时代的划分:长时段(百年千年)、中时段(几十年)、短时段(几年、几月),学者们关注的时间段依次占比13.27%、64.72%、22.01%,主要进行中时段的研究。同时,教育史学者也进行跨时段的研究,占比36.13%,跨时段分为长时段和中时段。其中,长时段研究包括中世纪至20世纪的土耳其教育、17世纪中期至今美国高等教育的变化等。中时段研究主要聚焦美国内战后的教育史,例如,南密西西比大学学者追溯1898-1994年四个时段美国学校教科书对中东地理、文化、宗教、政治的描述[2],南卡罗来纳州克莱姆森大学学者研究了19世纪50年代至21世纪达尔文主义与南卡罗来纳州的学校教育[3]。值得一提的是,亦有学者关注短时段,例如,密西西比大学学者利用当地的报纸文章,研究了1970年杰克逊州立大学枪击案和学生的抵抗运动(见图2、图3)。[4]
  (三)研究内容
  图4是对《美国教育史杂志》2003-2017年刊登论文的研究内容的统计。《美国教育史杂志》接受两种类型的论文,一种是年会提交的会议论文,另一种是全年投稿的一般论文。杂志编辑由教育史学者协会选举,因此入选的一般论文也极大程度地呼应协会的主旨和教育史观。研究内容从高等教育到基础教育,从教育理论到教育实践和政策,从普通教育到职业教育及特殊教育,从教科书到出版机构,从数学、外语等到体育课程,从文本史料到教育影视。具体而言,杂志内容更关注以下方面。其一,书籍与杂志是学者研究的重要内容。南卡罗来纳大学的克里斯蒂安·安德森(Christian K. Anderson)博士认为,小说可以作为一种记忆,有关时代习俗、仪式,行话、时尚,小说家可以作为一种制度历史学家,小说甚至可能远远超过官方历史[5]。因此,他试图通过书籍、杂志、小说等管窥1890-1940年的哈佛大学发展历史。其二,高等教育也是颇受关注的领域,包括高校学生参与社会运动、高校转型、高校学生住宿问题、性别与高校入学等。美国教育史学会(History of Education Society)会长詹姆斯·弗雷泽(James Fraser)曾言,教育史研究至关重要,教育史学科对教育学院和大学的发展举足轻重,教育史对高等教育的关注和研究有利于高校的发展。其三,非裔美国人、日裔美国人等的少数族裔教育是关注的热点。此外,妇女被认为是弱势群体,也在逐渐受到关注。其四,关于教师的研究也颇多,囊括了教师教学、教师社会活动、教师培训、教师与第三方的交流和活动。在出版社的赞助下,《美国教育史杂志》于2007年开始设置“年度最佳论文奖”,对2013年年度最佳论文的评价是契合2012年“战争与和平”的年会主题。
  (四)主题地域分布
  根据对文章的统计发现,研究关注的地域涉及全球,譬如欧洲的希腊、波兰、德国、法国、芬兰,中东的约旦,亚洲的印度尼西亚,但是涉及跨地域的研究较少(见图5)。跨地域研究主要表现为教育比较和教育交流,占4%。例如,美国教育基金在非洲的教育应用,进步教育在菲律宾与美国学校教育中的实践性差异,美国传教士在中国的教育实践。90%以上的学者将目光聚焦于美国国内。而且,研究地域主要集中在美国中部和南部,折射出协会的地方性起源性质。中部主要是俄亥俄州、印第安纳州、伊利诺伊州;南部主要是得克萨斯州,尤其是对少数族裔教育的关注。而且《美国教育史杂志》的编辑成员和同行评议专家很多源自南部得克萨斯州,某种程度上反映了其间的关联性。研究地域的分布特点与图1作者地域分布图大同小异。中部和南部的关注度各为39.43%;西部为11.43%,仅关注内华达州、加利福尼亚州、夏威夷州;东北部为9.71%,主要研究纽约州、宾夕法尼亚州、马萨诸塞州的教育问题。
  三、从《美国教育史杂志》
  窥探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的研究特点
  (一)诠释广度与深度平衡的教育史观
  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对教育史的关注以广度为纬,以深度为经,包括传统的教育思想史、教育制度史,以及新世纪倡导的教育活动史、微观教育史。广度表现为研究者和研究内容的广度。研究者具有广泛性,不仅包括教育学者,也包括跨领域学者。教育史研究内容是广泛的,甚至在跨领域的沃土之中进行研究。少数族裔的教育研究,揭示教育和文化的同化抑或本土化的张力与矛盾。非正式教育也是研究热点。2018年教育史学者协会以“教育史研究——超越学校的边界”为年会主题,强調非正式教育史研究的重要性,致力于渗透至更多的教育空间,不限于正式的学校和教室场域[6]。多领域的研究亦与美国的多元性相关,也展现了教育史学者宽广的学术兴趣。
  同时,教育史学者关注深度,关注微观,关注学生和教师的生活世界。微观史学先驱卡洛·金兹伯格(Carlo Ginzburg)呼吁要关注“被忽视的、被抛弃的、沉默的”历史。他认为微观史是史学家乔瓦尼·莱维所说的“一幅自画像,而不是一幅群画像”,人们不曾意识到的事件或者人物或者书籍,实际上已经存在,而且至关重要[7]。《美国教育史杂志》刊载的论文,关注微观的教育现象和问题。例如,学者研究经济复苏后大学入学率的增加对学生住宿带来的挑战;研究密西根大学从19世纪中叶到世界大战之间女性大学生住宿的历史变化,关注学生尤其是女性的生活世界;研究大学食堂的历史演变以及蕴含的文化意义。   (二)教育与社会相互交织
  法国年鉴学派的巨擘布罗代尔曾说,真正的历史活动,其真正的原因“存在于地理因素、经济因素、社会因素、知识因素、宗教因素、心理因素等等之中”[8]。教育不是束缚于教育领域的教育问题和教育现象,而是置身于偌大的社会之中。大学与社会运动是学者们关注的焦点之一。例如,匹兹堡大学学者研究了1965-1970年反越南战争运动期间俄亥俄州立大学的学生运动,作为学生运动的参与者,作者对这一运动的发起者和镇压者进行了深度反思[9];密西根大学学者试图解释19世纪80年代大学生参与芝加哥社会睦邻运动(Social Settlement Movement)的动机[10]。教育亦受到政治和战争的影响。例如,密西根大学和布朗大学学者研究了密西根农业学院对第一次红色恐慌(red scare)的焦虑和反应,考察第一次红色恐慌期间(1919-1920年),学校、学生、教师的各方面反应和变化,最终得出结论:最大的变化即是学校传统逐渐丧失[11]。教科书作为一种教育工具,暗含了国家的意识形态,反映了政党的政治观念。诸多学者投身于政治与教科书的研究之中,致力于通过研究教科书复原历史上的政治角色,从不同时段、不同类型的教科书中窥探政治以及文化的斗争。历史上的教育问题不是单一的教育,而是社会背景之下的复杂的教育,教育代表了多方利益的诉求。
  (三)具有强烈的地方性和本土化色彩
  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的研究具有强烈的地方性和本土化色彩,表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地域上,论文作者分布不均,主要来自中部和南部地区,2008年更名前后变化较小。一方面,杂志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尚未完全渗透至全美四大区域。另一方面,相较东北部和西部,南部和中部地区表现为人口的高度密集和大学的规模和实力相对占优。其二,研究者关注的领域主要是美国境内,对其他国家的教育研究寥寥可数,表现出研究的本土化意识。与论文作者地域分布相对应,所关注的研究地域不均衡,主要集中在中部和南部,东北部的研究最少,可谓铢两分寸。其三,所关注的教育史问题,体现了强烈的美国性,聚焦于美国历史上的教育、文化,致力于解决美国的教育问题。少数族裔教育,实质上反映了教育歧视和教育平等、文化优越性与文化歧视的冲突。这是一个历史性问题,也是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教育史学者罗伯特·乌利希(Robert Ulich)曾表示,“教育取决于整个文化状态”,但是人并非环境的牺牲品,通过研究教育史可以改变甚至塑造整个环境[12]。对于少数族裔教育史的研究,具有紧迫性、可能性和必要性。
  四、对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
  及其会刊的评价
  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经过半个世纪的发展,方兴未艾,年度学术成果具有赓续性。
  (一)教育史学者协会的研究与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研究方向相似
  世界上最大的教育史学术组织莫过于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International Standing Conference for History of Education,ISCHE),其21世紀以来涉及的主题有教育与文化,教育与社会,教育、战争与和平,教育与不平等,书籍与教育。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的研究与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的研究方向相似。例如,“教育,战争与和平”(Education, War and Peace)是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2014年的年会主题,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2012年的年会主题——“战争与和平:对教育政策、准入和课程的影响”(War  and  Peace: Influences on Education Policy, Access, and Curriculum)与其相似,研究战争与和平对教育的影响。“教育与身体”(Education and the Body)是2016年国际教育史常设会议的主题,是教育史开拓的新领域。2015年,《美国教育史杂志》已经刊载一篇关于教育与身体的论文,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学者的研究——《19世纪晚期妇女健康与高等教育》[13]。教育史学者协会关注的内容具有价值性和前沿性,是新世纪教育史研究倡导的新方向。教育史学者协会的《美国教育史杂志》与时俱进,是一本充满时代精神的刊物。
  (二)教育史学者协会的发展与其全国性性质不相协调
  教育史学者协会及其实践活动已趋于制度化,其研究取向与国际教育史的风向标相一致,推动了美国区域教育史和全国教育史研究的发展。但是根据对《美国教育史杂志》2003-2017年刊载文章的分析,发现教育史学者协会的性质与其发展具有冲突性,教育史的研究取向具有极大的地方性和本土化。更名后的教育史学者协会具有全国性质,《美国教育史杂志》的更名及扩展亦具有全面性。但是经过近十年的发展,其作者地域分布的集中性、研究视域的地方性几乎未发生变化。教育史学者协会的发展与其全国性性质不相呼应。究其原因,是教育史研究具有现实的“实用性”,全国性性质的学会对于学者具有功利性。教育史学者协会在未来的发展中,应实现教育史研究的全国性和本土化的平衡,真正实现“实用性”的有效性。同时,协会的影响力有待提升,吸引全国的教育史学者、历史学者等参与教育史的研究,真正体现其全国性的性质。
  五、结论及启示
  《美国教育史杂志》原主编韦斯利·纳尔(J. Wesley Null)认为,没有教育史,人们便无法以不同的和刚好的方式对待未来[14]。美国教育史学者协会历经半个世纪,其发展能够引发对我国教育史发展的一些思考。首先,我国教育史研究应该有独立的研究组织,拥有独立的学会章程,而非附设或者隶属的性质。其次,我国教育史研究应存入有刊号的教育史刊物,以利于学术成果的保留和交流,促进教育史深远发展。再次,教育史研究应坚持广泛性,避免以教育论教育,陷于狭窄的教育空间之中。将教育研究领域扩宽至社会,教育与社会不可分离。广泛性并非传统的宏大叙事,而是内容和对象的广泛性、多样化、生活化、深度化。最后,教育史机构的发展是一个短时段、中时段和长时段的连续的过程。   注释:
  ①中部(Midnest)地区是美国人口普查局界定的四大地理区域之一,包括北达科他州、南达科他州等中北部的12个州。为了将之与西部区分,本文将其译为中部教育史学会。
  ②2009年,《美国教育史杂志》主编纳尔说明了更名之由:其一,成员增加,范围不局限于中部;其二,全国性的名称有助于吸纳全国各地学者撰写数量更多和质量更好的论文;其三,高校要求教师具有出席国家会议的经历,在更名之前,学会失去了很多优秀的学者;其四,《美国教育史杂志》是国家级期刊,更名亦是与其相协调。
  ③文中的图表数据,通过对刊载于《美国教育史杂志》的论文进行分析而获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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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辑 朱婷婷   校对 王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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