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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的花絮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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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烧过芦苇吗?
   在我的老家——一个海边的小村“芦浦”,便得名于那一片无际的芦苇荡,灿如金阳,浓如火焰,燃烧着生活。因为长得过于茂盛,便会在每年燃烧一次,冲天的火焰连烧三天,可依旧烧不尽,吹又生。
   也得益于芦苇,在老家,有一个习惯,好友都会收集一盒芦苇最顶端的花絮刻上日期,送给自己的好友,时间越久,便越值得骄傲和珍惜。
   儿时,我有一好友,在我与她之间产生友谊的第二年,我离开之日,她便赠予了我一盒花絮。就算现在我已不在村庄生活,但儿时的那个木盒却依旧带着。眼近毕业了,早早地在暑假初,便已开始择校,整日的面试、笔试让我心生厌烦,索性回老家避暑,“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清静。
   只是事不如人愿,升学不是一个能任意妄为的游戏。我终是再不喜也不能任意选择。我喜欢古诗词,亦刻意练习过自己的语言表达,造就一个符合我内心的自己。诚然,我做到了。如今,我对自己的作文水平十分满意。升学也侧重于文学。也很快,在我的刻意关注下,我发现了一个比赛,一个尚合我意的比赛。
   我自下定决心,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也经常帮我一同研究这一艰巨的“事业”。她之所以帮我,是因为我们的友谊,亦是颇具女侠风范地表示:要助我证明自己不输于他人,因而帮我一同努力,尽全力助我升学。我还开玩笑地说:你会成为我幕后的“女人”,那时颇为庆幸自己珍藏了那盒花絮。
   我与她就这样开始准备,清晨坐在石头上,在芦苇荡边,听着那个小湖的水轻轻地拍上岸边。在这无声的自然中,在那一本又一本的书中去寻找那有关“成长”的蛛丝马迹,不厌其烦地摘抄、想像、实践。任凭朝阳从东海之滨,移至西边。
   渐渐地,我们一同整理了我写过的稿子、文章。多得叠起能与《辞海》同高。在暑假的那一个月中,我们一起写诗、写文、阅读、聊天,她似与我一样也全身心地投入了这一项能“改变命运”的比赛。
   许久未见的堂姐琦也来此“避暑”,玩着一根芦苇悠悠荡荡地逛着。初看到那板砖似的草稿便已面色古怪,又见我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终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离比赛还有一个月,何必呢?
   何必呢?与时间赛跑罢了。比赛那日琦来接我,送我去赛场。临走前,光从芦苇荡的那头遥遥照来,拉出了一片暖意,一点点地在我的心扉扩开,似是有一个声音在呢喃,在叙说,一点一点地将一个月以来的经历在脑海中,像慢镜头一样回放。
   那天的天色暗淡得几乎能溢出水来,未入夜便已下起了大雨。几经暴晒的芦苇在暴雨的冲刷下,终是失了韧性,翘着芦苇杆,根根折断。她来到了我家。那是一种喜形于色的得意。骄傲地告诉我:自己临场发挥,套用了我曾经的文章,得了二等奖,入选似是囊中之物。
   忆起这一事对我打击颇大,她也从此与我断了来往。我似大悟,也是清楚: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友谊都是永恒不变的。
   可在思考时、发呆时,却总是忆起那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朝阳遥遥地从天际的那边照来,在清晨的水汽中隐隐约约地变得朦胧。晶莹的波涛轻抚过沙滩。石头上摊着一本书,书页在风中随芦苇的花絮随意地翻动。
   又到了每年三月烧芦苇的时候了,我端坐在石头上,盯着这片芦苇荡,火一点点顺着风从南边烧起,一样冲天的火光,我的心情却不似当年采花絮时兴奋和焦急了。倒有另一种滋味,似是苦涩。
   火渐渐烧过芦苇,我站起身,反手将那珍藏了三年的花絮,扔进了湖中。
   “咚——”
   终是对此怀着极大的怀恋,在开学之前,回到了已三年未踏入的小镇。
   琦邀我一同出去走走,面对盛情与久别老家的心情,混杂着,竟同意了。琦带我在镇内熟练地绕着。一别三年,变化甚多,纵然曾在此住过三年,现在居然毫无印象。
   清晨一个人在阳台中享那一片阳光,捧一本书,开一扇窗,听风一点一点抚过芦苇,我对这个假期分外满意。
   我在一个中午去了小时候去过的菜市场,小贩的叫卖与各种不同的气味一同挤进了我的脑海,心烦意乱,急匆匆地买了向家走,却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与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一抬头,便觉得无比眼熟,却因时间略急,而匆匆道了个歉便向家走去。到了家,静静心,才从脑海中回忆起那张脸。那样的脸熟,却又那样的陌生。像是许久未见但曾相识。
   困惑间,终是琦帮我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似乎清楚地明白,是她。
   那盒花絮已沉于湖底,如今,花絮又起。可心底的声音已不似从前了。
  教师点评
   “芦苇”作为友情、故乡、儿时理想的意向贯穿全文,将零散的童年记忆串成一篇清新感人的叙事散文。而那盒花絮,令首尾呼应,时间的跨度使这篇文章更真实、更有深意。
  (指导教师:黄忠 余译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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