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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少文

  刚来德国时,我总是很奇怪,为什么街上会有这么多盲人,他们没有别人的搀扶,却一样可以在城市里自由地穿行。后来发现,过马路只要按一下路边的按钮,等到绿灯亮时,所有的车都会停下来,盲人靠按钮的声音判断是否可以过马路。即使是不小心闯了红灯,过往车辆也会自动停下来等他过去。所有的房间号和门牌号都同时写有盲文,公交车上同样有专门为盲人设置的装置,而且残疾人总是会得到路人更多的照顾。如果有坐着轮椅的残疾人上车,公交车会自动向开门的方向倾斜,并且设有踏板,供残疾人上车。大小商店都设有电梯或滑梯,残疾人可以没有太多顾虑地出行。德国人对细节之处的关注,在不经意间,总是让人感动不已。
  今天的德国,早已不是俾斯麦年代的普鲁士,也没有希特勒年代的狂热。在我生活的城市,人们过着安宁而有品质的生活:午后坐在街边喝咖啡,和朋友聊天;周末骑车出行或是漫步河滩,侍弄花草。他们从容、安然、友好。
  一次坐错了车,我只能在法兰克福火车站过夜。凌晨一点多,我坐在长长的木椅上等待天亮,冷得直发抖。突然一个年轻人走到我面前说:“我们有专门为女士准备的房间,女孩子最好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他笑着指了指身上的标志――基督教会。刹那间,我觉得他像个天使。
  在暖暖的房间,有暖暖的咖啡和暖暖的抱枕。我安心地睡了一觉,临走的时候,我取下钥匙上红红的中国结对他们说:“代表着幸福安康的中国结送给你们留个纪念吧,谢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后来去法兰克福,经过那间屋子,看到墙上挂着中国结,我偷偷乐了很久。
  还有一次去慕尼黑的旅途中遇到很多麻烦,晚上十点多被困在一个小小的火车站。一位路过的德国大叔为我们查了无数次车票,打了无数个电话,最后请求火车为我们晚点。当他丢下自己的行李带着我们穿越站台去赶最后一班火车的时候,我不禁感慨人生怎会有如此的际遇。这些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许今生不会再见,却如此热情地给予他人帮助。当我很难把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些人和历史联系起来的时候,就突然明白,或许,淡却昨日伤痕的最好办法,就是好好活在当下的姿态。
  我就读的是马尔堡大学。她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校园,我每天穿梭在这个小城的各个地方,经过伊丽莎白教堂,经过高高的古堡,经过静静的拿恩河,真是油画一般的小城。站在遍地落满金黄落叶的街道,抬头透过火红的枫叶仰望古老的中世纪建筑,人的思绪变得悠远而缥缈。雨天,我不爱打伞,静静地走在老城旧旧的石板路上,空空的巷子里只有我叮咚的脚步声。
  在这所培养了9名诺贝尔奖获得者的学校,与来自世界各国的学生一起学习生活,是一段珍贵的人生体验。刚来这边上语言衔接课程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中国人、美国人、法国人、加拿大人、日本人、西班牙人。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有很多东西却是相通的:早上都不爱早起,上课开小差的时候转着笔偷偷往窗外张望,目光交汇一阵窃笑。语言班的老师常常带着小面包、巧克力、薄荷糖分给我们。有一节课给了我们20个关于这个城市的问题,诸如市政厅上面的大钟几点响一次,周三集市对面的那条街叫什么,每组还分了一个洋葱,看我们能出去换些什么回来。于是我们在城市里奔来走去,换回来的东西也千奇百怪。我的一个洋葱硬是换来了打印店老板的6把尺子。
  相比而言,法律专业课就没这么好玩了。三四百个人一起上大课,教授滔滔不绝地连着讲两个小时,同学在下面使劲地记。下课了,同学们总是用敲桌子而非鼓掌的方式对教授表示感谢,但如果教授拖堂的话,有的人甚至会收拾书包旁若无人地径直离开。这样的大课对我来说总是很难听懂,幸好德国大学的课程设置很有层次,每一门大课之后都有配套的练习课和小组讨论课,这些小课堂里的老师就会仔细地讲解教授的教学内容,这对我们外国留学生很有帮助。
  外国学生常常玩着摇滚飙车,弹着吉他跳舞,以前总觉得他们玩得太疯,接触久了却发现其实不然。他们对欧洲某段历史的见地会让你惊叹,他们研究专业课题也头头是道。或许是我一直太狭隘,怎样的青春怎样过,其实都是一种选择,无所谓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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