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的面孔:一个唯美主义者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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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20世纪的中国上海,邵洵美可谓家喻户晓的名人,原因除了其显赫的出身以及和妻子盛佩玉的盛世婚礼还由于他是一位同其挚友徐志摩一样具有独立思想的诗人;不少人都知道他的浪漫故事;许多人都能背出他的美丽诗句;他是上海名流社会争相交往的翘楚。然而,历史上真实的邵洵美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他人生的轨迹体现了怎样的现代性?他与中国美术界千丝万缕的关系究竟如何?他生命的辉煌何在?
【关键词】邵洵美;出版;现代性
新中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邵洵美是被“埋”在地底下的,是一位被低估的最为严重的文化人,这跟当时社会结构意识形态是有关系的,再加上他的诗与“唯美”沾上边,他的小说内容以赌博、攻击左翼文学、暴露自己的罗曼史为主,从而被人们说成是资产阶级堕落的生活方式。还有就是鲁迅先生《拿来主义》中那句“某些人……因为祖上的阴功,得了一所大宅子,且不问他是骗来的,抢来的,或合法继承的,或是做女婿换来的……”而且他本人的政治关系颇为复杂,切其思想自由,和大先生完全是两个不同极端的“奇葩”。因此在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上,邵洵美成了一个寂寂无名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就更不必提他在美术史中的地位了。
回到民国,邵洵美是以诗人、编辑、出版商、以及文化沙龙主人等多重身份活跃与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的十里洋场的。1924 年,邵洵美远赴英伦留学,他与徐志摩相遇,又与徐悲鸿相交。他嗅到了异国中不同的美,接触到了唯美主义的作品。“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与邵洵美的精神理想不谋而合。今天,再提到邵洵美这个名字,其最为人称道的恰恰是他在出版界所做的突出贡献。最能看出邵洵美出版家胸襟的,是早在 1930年,就花巨资,向德国购买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全套影写版印刷机,开办了时代印刷厂。1924 年邵洵美从法国留学归来后,凭借其殷实的家财,加上他自身对于办刊的浓厚兴趣,经过一系列的筹划,至 1928 年 3 月,他的第一个出版机构金屋书店开业。
邵洵美呼吁:“我总觉得图画能走到文字所走不到的地方;或是文字所没有走到的地方。对于前者,我有一个极好的例子:譬如说,新文学运动到现在多少年了,但是除了一部分学生以外, 他曾打进了何种领域?以群众为对象的普罗文学,它所得到的主顾,恐怕比贵族文学更少数。但是画报是走到了他们所走不到的地方了”。
画报这种通俗美术有着容易理解、大众化的特点。民国初期,画报业的发展就如雨后春笋,成为一个异军突起的行业。而上海作为开放的港口城市,迅速发展为全国报刊出版的中心,当时的上海画报大多采用图文结合的形式,颇受大众欢迎。而邵洵美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了现代性的地方。 正如李欧梵所译:上海、现代性即“摩登”。
而《时代》画报原先并不是邵洵美直接插手办的。1929 年,曹涵美、张光宇、张振宇、叶浅予合作,雄心勃勃创办《时代画报》,凭借的是年轻人的一股勇气,他们的目标就是与风行一时的《良友》相对垒,一争高低。然而,办一份大型综合性画报,除了人才和勇气外,绝对少不了资金的支撑。邵洵美酷爱艺术,他在欧洲留学时结交的朋友中很多是学画的,如徐悲鸿、江小鹣、常玉等。他本人也对绘画有着浓厚的兴趣。一九二四年,他在法國短暂的学了一阵绘画,有一段时间还曾和常玉一起天天去画苑作人体写生的练习。这些经历为他的美术鉴赏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器重这几位才华出众的艺术家。
漫画滥觞于民国初期 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达到了空前的繁荣,作为一种市民性艺术形式,漫画所营造的艺术空间与上海市民日常生活空间的高度融合,非常及时地反映了文化消费者的趣味和态度,折射出上海都市文化的复杂构成。《时代漫画》的创刊也就成了必然,《时漫》就是那一代漫画家的宠儿。加上邵洵美自己也及其欣赏漫画。
说起洵美与上海的漫画家,他是看重张光宇的,张光宇当时就时任时代公司的总编辑。解放后北京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张仃重用张光宇。北京的许多重大会议的会场布置和五一、国庆等大游行的美术设计都由他负责。他的绘画有一种特别的风格。那时候庞薰琹从法国回来,才带回毕加索等画家的新风格。后来墨西哥漫画家珂弗罗皮斯来上海,邵洵美引荐他们认识。因此张光宇的画风受他的影响极大,张光宇的漫画就是走他这条路的。可以说中国派的漫画就是从张光宇传下来的,但也是学珂弗罗皮斯的。
《中国漫画史》作者毕克官先生认为,“当时,对中国漫画界起到真正影响的是《时代漫画》和《独立漫画》, 是张光宇和鲁少飞 、叶浅予等人。如果一定要给谁戴上漫画“旗手” 的帽子的话 , 应是张、鲁二位。黄苗子说:“《时代画报》、《时代漫画》和《万象》对中国漫画的发展起很大的作用,漫画的发展也影响到绘画的发展。如果没有洵美,没有时代图书公司,中国的漫画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
洵美与漫画家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他对漫画的支持以及比亚兹莱绘画中的怪诞、矛盾、震惊、繁缛、腐朽、恶、色情、暴力、新奇等这些图解对其文学意象的影响,足以构成他对现代派艺术的接受。更何况洵美与志摩又是挚友。郁风称“中国现代派美术是以30年代漫画为先锋的” ,而洵美理所当然的成了20世纪30年代漫画的直接见证人。
邵洵美在以“时代”为主题的画报上为艺术传播以及在现代性追求上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他非常重视书刊的装帧设计,他参与出版的画报都追求唯美,具有很高的艺术水平,当然也是他画报摩登性的体现,正因为如此,《时代》在那个时代成为风靡上海备受欢迎的报刊。邵洵美的时代是一个摩登的时代,虽然《时代》的时代已离我们远去,但是邵洵美为那个时代所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大众艺术家和精英文学家关系及美术家的共同参与创作,使得当时的漫画艺术风格具有了崭新的前卫性质,这也令人重新反思现代主义的发展及其走向。
参考文献
[1]王京芳:《邵洵美:出版界的堂吉诃德》. 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 . 2012年.第53页。
[2]邵绡红:《我的爸爸邵洵美》. 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 . 2005年。
[3]王京芳:《邵洵美:出版界的堂吉诃德》. 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 . 2012年.第105页。
作者介绍:王凯浩(1991.10--),男,山西左权人,现就读于广西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硕士,研究方向:美术史学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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