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孜尔菱格画初探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赵珈艺

　　克孜尔石窟是龟兹石窟中的典型代表，克孜尔的壁画有着独特的地域性风格，前后至少经历了约四五百年以上的发展与传承，尤其是最具典型意义的菱格画已经不是一般的概念化图式，其蕴含也远远超出了图像的视觉范畴。从菱格画中不仅看到佛教思想龟兹本土文化的智慧结晶，而且还可以从中体察出东西方文化交流在龟兹文化中的积淀与发扬。
　　
　　克孜尔的壁画有着独特的地域性风格，前后经历了大约四五百年的发展与传承（约公元4-8世纪），尤其是最具典型意义的菱格画已经不是一般的概念化图式，其蕴含也远远超出了图像的视觉范畴。克孜尔石窟现保存的壁画的洞窟100余个，其中以菱形格及其诸形式作画的有60余个，约占壁画洞窟总数和一半以上。菱格画是龟兹佛教教义的最重要的表现形式之一，其图像的基本特征应包括多方面的因素，主要体现在两个层面：菱格山峦为骨架的装饰背景和菱格中的佛教故事内容。菱格画的基本形态构成主要是较为正宗的装饰写实形态的洞窟顶部的菱格画、类似于图案的甬道及后室的菱格装饰、纯属装饰的正壁的菱格山浮雕。这三种形式是菱格画构成的主要因素，它们相互呼应、映照内质的联系，增强彼此之间的魅力。
　　主室正壁的菱形浮塑彩绘山峦造像完全是为了烘托正壁主龛内的佛像而特意设计制作的。一般化的正壁菱形浮塑是由数十个四方连续式的菱形个体组合而成，每一个个体是九个浮塑乳突上下排列叠压的菱格形状。主室窟顶的网络格状的数十幅菱格画实际上是正壁的菱形浮塑彩绘山峦造像的平面化形式，只不过是以背景的形式来表现一个故事的代表性情节，只是菱格中的内容比浮塑菱格丰富一些，加入了水、菩提树、花草等，绘画的自由程度优于雕塑。由此，窟顶的菱格画是所有类似系列题材最引人入胜的画面，再加上主室窟顶的菱格画主要是因缘造像（仅克孜尔有数量不多的本生画面，其它龟兹石窟皆如此），菱格画面必须是坐佛居中，后有佛光、菩提树，下有水池莲花，只是佛的两旁有相关景物略有不同，然后又以四方连续的方式 布满窟顶，故基本形成定式。所以这种程式化的骨骼关系与现代的平面构成和装饰图案的性质非常类似，再加上洞窟菱格内均禅定坐佛，其形式更加极端化，完全属于图案化的装饰概念。而甬道及后室窟顶系列，就是主室正壁菱形浮塑彩绘山峦造像的平面图案化的结果。有的甚至更加简化，直接变形绘成图案。总体而论，甬道及后室窟顶的菱格画系列形式要比主室正壁和主室窟顶丰富一些。当然，除了这三种基本的形式之外还有相应的不同表现方式。如正壁主龛内经常出现的乳突山峦、菱形图案，龛外壁画如果不是菱形浮塑彩绘山峦造像的话，其壁画的背景也常常会绘制不同的菱格系列画。还有主室门壁上方有时也有不同的菱格系列画的变体等。总之，主室正壁、主室窟顶和甬道及后室窟顶系列只是菱格画的主要格局，窟内的其它部位仍有相关形式，只是万变不离其宗罢了。
　　克孜尔石窟菱格画的总体外形由于受到洞窟不同形制的壁画限制与适应壁画题材布局的变化，菱格画的整体轮廓主要有矩形和券形。凡券顶部位大致都成矩形，如中心柱窟、方形窟主室顶部、甬道和后室顶部，但这种矩形并非完全规整，有些壁画近于梯形。而券形主要位于主室正壁的上方、主室门壁的上方、龛内正壁等。在这两种整体轮廓中由于菱形骨架的组合、分割与壁画不同形状的影响，菱格画的个体形状又呈现出不同的形式。比如形，形。形是菱格画的的代表形式，也是菱格画的主体，是最基本最普遍的形式。在这种形式的框架中，一般绘因缘、本生等佛生故事。形的菱格画的外形只在壁画总体中的边角处，是整体菱形格划分形成，大略为等几种形式，而内容不定，因此比较杂乱。这两种形式是菱格画个休中的主体部分，通常一个故事情节只绘要一个单位之中，但也有根据所绘内容而相应变化的特例。菱形格并非菱格画形式的第一因素，真正的元素是寓意山峦的乳突形，它先由无数个乳突形组合而成，然后再用色彩分割开来，后来一旦成型则作为固化的定式甚至是一种审美风范流行开来。其目的完全是为了满足龟兹佛教教义本土的特点以及表现题材众多的佛教故事内容所需求的绘制空间，久而久之，这种图式便成为了龟兹佛教文化的代表性符号。一个菱形格可以虚拟为一个世界，也就是以须弥山为中心的九山八海。这样，一个洞窟内数十个布满窟顶的四方连续的菱形格就给人以宏大、威严和崇高的感觉，而这些所有的三千大世界的中心位置却统统由佛陀所领辖，这便是菱格画区别于其它各地的须弥苍穹的独到之处。在形式运用上，菱格画的相关图像丰富多彩且自成体系。而且，各形式之间的系列化图形演变及其内涵、脉络联结清晰可辨，给我们充分认识菱格画的实质提供了十分珍贵的可信素材。
　　在色彩方面，在整体的菱格画中，画师们为了区别菱格的个体的界限，并给观者一个清晰的单位画面，用色多冷暖相间，既对比又调和，以四方连续为骨架，以造成强烈的艺术感染力而达到宣传宗教教义的目的。菱格色块的种类一般分为七色左右，多为五色，如：石青（群青）、石绿、朱砂、土红、褐、黑、白等，色泽相对纯净饱和，并带有理想的色彩成分，如佛经中形容的各类宝石色彩，普通的骨架构成多为同色竖行排列，也有交错分置的。至于画面主题色方面，一般根据对象随类赋彩。如人物的肤色、植物、动物的基本色等方面均按画面需求而设色。
　　克孜尔石窟是龟兹古国十九处石窟中本地风格的典型代表，克孜尔菱格画的样式丰富多彩，它基本囊括了其它所有石窟的各种菱格画的形式。这种自成体系的象征性图式仅限于龟兹文化圈内，而且，在龟兹的主要石窟中持续了百年之久。可见，龟兹民族对这种特殊图像符号的审美心理的痴迷程度。总之，克孜尔菱格画本身属于宗教艺术，同时它又是当时龟兹精英文化和高雅艺术的代表。正如邓椿在《画继》中早就说过：“画者，文之极也。”我们从菱格画中不仅看到佛教思想龟兹本土文化的智慧结晶，而且还可以从中体察出东西方文化交流在龟兹文化中的积淀与发扬。克孜尔石窟菱格画作为龟兹视觉文化的优秀遗产，给我们认识中世纪早期的东西方造型艺术，提供了珍贵的图形信息和范本。我们在今后的研究学习中，还要加强对石窟壁画的保护，这样才能让我们宝贵的民族艺术得以更好的传承和保护。
　　（作者单位：新疆师范大学美术学院09级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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