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历史剧中的盛世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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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 庚
[关键词]历史剧;盛世奇观;英雄
近些年历史题材电视剧的创作和收视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热点之一,其中很多历史剧以雄浑的“笔调”,集中向观众展示历史上盛世朝代的壮丽画卷,并形成历史题材电视剧的盛世奇观。由此,盛世话语成为凸现历史题材电视剧英雄意识的最重要的话语类型之一。
一、英雄在盛世中的成长
英雄是盛世中最耀眼的明星。盛世话语中的英雄,往往是盛世的开创者或为盛世的发展做出杰出贡献的人,他们的英雄业绩和英雄精神在盛世的豪迈与繁华中得以彰显,这也是其认知层面的基本特征。因此,历史题材电视剧英雄叙事中比较典型的盛世话语大多都是按时间顺序讲述一个朝代的发展兴盛,其中英雄形象的确立往往要经过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终其一生才能称为英雄。于是,盛世话语中英雄故事的讲述往往属于“完型叙事”,是一个有头有尾的完整的人生经历的发展过程。《唐明皇》、《雍正王朝》、《唐太宗李世民》、《康熙王朝》、《乾隆王朝》、《贞观长歌》等等都是如此。
在电视剧中,英雄是盛世的象征,更准确地说英雄品格是创作者着力张扬的盛世历史精神的象征。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艰难的成长历程,铸就了电视剧中英雄人物的精神气质。而电视剧的阅读者观众,也往往因为电视剧本文对于英雄成长轨迹的生动叙述接受了这些英雄形象,由此,盛世英雄历史才得以重构并具有意义。因此,对英雄成长轨迹的重视,是讲述盛世话语里英雄故事的重要途径,也构成了英雄故事讲述的内在逻辑结构。当然,成长轨迹并不意味着一定是一个人的一生经历的再现,可以在外在时间上是一段不长的跨度,但对盛世话语中人物形象英雄品格的塑造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其核心应是英雄内质得以形成的过程。
二、历史对现实的辉映
英雄在成长过程里所铸就的豪迈自信、奋发进取的时代精神,形成了盛世历史的核心内涵。当我们借用新历史主义理论视角的合理成分,来观照历史题材电视剧英雄叙事所讲述的盛世历史时,发现在历史叙事的审美氛围中,电视剧本文实际上是在演绎着“现在性”的盛世传奇和英雄故事。新历史主义把历史与话语联系起来,认为所有的历史不过是话语实践的产物。当历史,被视为一种话语形态的呈现的时候,必然和现实发生着最紧密的联系。福柯说过,“历史的叙述,重要的不是话语讲述的年代,而是讲述话语的年代”,任何历史文本都必然地反映着当代史。人们回望历史,尤其是盛世的历史和盛世的英雄,从而在某种意义上找寻自己的方向和归宿,这是一种深刻而潜在的下意识的文化期待和文化诉求。因此,英雄叙事中盛世话语的繁荣是与大众文化语境下国人对自身历史叙述的迫切需要联系在一起的。历史题材电视剧英雄叙事的盛世话语,因其独特的叙事功能在这种“现在性”的选择显示出了自身的优势。历史题材电视剧演绎的英雄历史,实质上是创作者对盛世历史记忆基于现实需要的重构。
三、盛世英雄意识的反思
历史与现实的形态总是感性的,充满了偶然的,但它们之间相互联系的轨迹依然可寻。盛世英雄话语是大众文化语境下英雄历史重构的重要内容,它作为社会大众经久不衰的集体梦幻,体现了创作者及受众强烈的盛世英雄意识。在电视连续剧《汉武大帝》中,汉武帝作为一代雄主的帝王形象熠熠生辉。显然,电视剧在此倾心塑造的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盛世帝王。虽然对于汉武帝晚年穷兵黩武、好大喜功、炼仙丹、喜方士,以致发生了邪教作乱的“巫蛊之祸”等有所表现,但电视剧本文对这些只是一带而过,在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的叙述中,关注的是汉武帝作为一个开创盛世的帝王,充满英雄豪气的坚强性格和尊王廉政、强国富民的政治理想。这里,英雄行为的评判标准是他的政治魄力和智慧才干所带来的盛世繁荣,带有如此强烈英雄色彩的盛世明君形象在中国是最容易获得承认的。
但也正因为电视剧在塑造盛世明君形象时极力推崇帝王的政治理想和进取精神,并试图通过对盛世历史业绩的重现,完成对民族辉煌历史的追忆,故而在某种程度上,创作者将由于现实的感慨而萌发的英雄理想冲动,盲目注入盛世明君的形象而突破了历史真实的界限。在以建功立业为核心叙事要素的盛世英雄叙事话语的构建中,电视剧本文经常会暴露出它对英雄行为的过度宽容。《汉武大帝》中,汉武帝年迈之时,要他曾经万分宠爱的勾弋夫人为其殉葬,勾弋夫人不肯,汉武帝就将她赐死。电视剧本文极力描述勾弋夫人妄图母以子贵的政治野心,为汉武帝的残暴和无情开脱。在此,英雄作为人的一切罪恶和丑陋的行为,都以为了国家日后的安定和发展的名义即开创盛世的名义,得到了合理的解释。当然,这里英雄形象着力强调的积极进取,不畏困难的英雄品格和个人英雄主义气度是符合时代要求和观众的审美取向的,但不能仅凭这些便轻松地超越盛世英雄固有的致命的历史局限。
因而,历史题材电视剧盛世英雄叙事话语在这一层面上更应具备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和科学理性的历史精神。一方面,我们清楚,如果对于盛世英雄历史的重构失去了深邃的意义与所指,只是以历史的名义来简单地指称现时,把历史英雄机械地作为现实英雄的化身,那么这种英雄话语就不过是让人沉迷于盛世回忆的迷幻剂。虽然历史题材电视剧英雄叙事的盛世话语本身具有丰富的层面,但受众在一次又一次大同小异的盛世故事的重复收视中,往往沦为“自动化”的收视,形成“自我沉醉”的具体症候。另一方面,历史题材电视剧盛世话语中对于英雄形象塑造的高度理想化,某种程度上消解了原有的价值判断,模糊了观众的思维。很多电视剧在触及封建社会的根源和本质时,停留在“人治”的层面,把盛世帝王的形象塑造得过于光辉贤明,回避了封建社会的根本矛盾。中国封建王朝无数次的更替,说明了家天下君主政体模式的弊端之深,那些寄托在盛世英雄身上的理想,只不过是浪漫而又虚妄的幻想而已。
基金项目: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面上项目“媒体文化奇观研究与批判”阶段性成果(11512091)□
(编辑/丹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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