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研究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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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吉凤娟
【摘要】文本研究价值性的探索,达到冶情、娱乐、治疗的效果,引导读者通过文本活动发现和认同人的自我本质,实现人性的重建。
【关键词】人的本质力量
【中图分类号】J0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646(2008)09(a)-0202-01
无论从本初还是终极目的而言,文本都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满足作者对人的发现的表达和大众读者的精神文化生活和审美的需要而产生、生产并存在的,在某种程度上说,作者和读者的主体世界互动地影响着文本的生产。阿・托尔斯泰就不得不承认,艺术家所写东西的紧张程度及其质量,取决于最初提出的关于读者的想法,而且读者的特点和对读者的关系决定着艺术家创作的形式和比重。因为读者与作者的关系不只从读者接受文本才开始的,而是贯穿整个文本创作过程的始终,换言之这一过程也是作者与读者不断交互作用的动态过程。这一点伊瑟尔的感触尤其真切:“在文学作品本文的写作过程中,作者头脑里始终有一个隐在的读者,而写作过程便是向这个隐在的读者叙述故事并进行对话的过程。因此,读者的作用已经蕴含在本文的结构之中”[1]。
这样一来,读者的接受活动成为文本交流的一个新起点,在一定意义上也成为推动文学发展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反过来文本又造就了它的读者,体现出了人性的重建。达到下面三方面的效果:冶情、娱乐、治疗。
(1)冶情:指文本中的与善和美相关联的评价系统逐渐组织起来并瓦解世俗经验世界的评价系统。
前文涉及到读者进入文本之初,读者主体世界先以“成见”,即现实中的观念为先导,触发一系列现实的情感,但随着主体欣赏的深入,隐评价结构开始活跃起来,读者便开始体验到了属于人之本性的情感,再深入下去,读者就会品尝到艺术文本所特有的普遍情感和美感,从而激活了被压抑到无意识层的心理潜流,渐渐进入“忘我状态”,此时在现实世界里显得十分有力的隐评价结构的活力,慢慢变得弱了,加之被压抑到无意识层的心理因子源源不断地渗入,“喧宾夺主”地代替原有的评价内容,并与情感表现形式临时结合,暂时地形成新的情感反映模式,以原来截然不同的方式支配着表层的情感表现形式活动。此时此刻读者完全摆脱了被日常生活所羁绊的“超我”,仿佛换了一个人,按着理想世界,按着人的属性的世界的方式存在着,不再表现带有世俗龌龊功利的喜怒哀乐,而是享受着人的属人的情感,最后达到了一种新的自由感。
(2)娱乐:借用苏珊・朗格的一段话:“与其说艺术影响了生命的存在,倒不如说它影响了生命的力量”[2],因为与现实中消极情感占主导地位相反,文本当中所表现的多是积极的情感。所以读者进入作品世界时,不仅其主体世界按文本的内容或喜悦快乐,或忧郁伤感,或愤怒悲伤,但他们最终都将指向快乐,驱散郁积在心头的阴霾,使其暂时地感到灿烂的阳光,从消沉中走出来。
关于这一点,从文本的发展历史可略见一斑:例如在人为地压抑情感、形成人双重生活的人类发展的第一阶段,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文本,就通过采用大胆描述、细腻刻画、逼真反映现实的手法,将人的注意力引向现实,从而来达到唤起人们那些被压抑的情感。而当进入物为的第二个阶段时,由于它无孔不入,甚至改变了人为压抑所未能改变的现实,抹平了原有双重生活现象的差异,但它同时扭曲了现实本身,再也没有温情默默的田园诗般的情趣,有的只是被商品、金钱扭曲的一切,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赤裸裸的利害关系,摹仿如此的现实自然难以激起读者积极美好的情感,于是抽象派、意识流、现代派的文本因运而生,它们关注人的内心,以扭曲对扭曲,以变形的形式来刺激被扭曲的心灵,以此唤起人对生命、对自然的爱,在文本的世界里体验人的属人的存在,重新认识人的价值、生命的意义,从中汲取力量,带着洋溢着生命力的正常情感投入到现实世界里,去纠正和改造现实中不合理现象,使之成为一个真正人的属人的世界。
(3)治疗:当读者的主体世界由衷地投入文本中时,由于审美体验的形成和提升,一切外源性的干扰就被阻断,从而进入一种使自身在愉悦中趋向平衡的“心理环境”,心理的诸种负重、压抑、郁结开始化解或消释。
一开始读者之所以为一个特定的文本所吸引,很可能是两者存在“自恋联结”的缘故,而自恋出于对自我感的一种保护和强化,往往是需要一种普遍认同性的支持,而这种支持在文本中总是以某种特定的方式展示人的有限性和威胁人的自我存在的普遍性,例如文本中形象同样面临威胁自我感的诸多方面,这样读者在沉迷或感兴趣于特定文本的时候就可能产生一种“二级信赖”,从而对开始时与自己相异的观点、价值、态度等表现出起码是暂时的接受倾向,从而把与自我相疏异的东西通过情感引入意识,那么一种与过去相异的新主体也就在读者的主体世界深处潜动着,使读者在具有参照性的支持中不知不觉的矫正自我不良的情绪倾向,重新塑造起健康的人格。
同时,通过文本所呈现的特定世界,读者提高了顺应各种不同的而且常常也是相互冲突的因素的能力,并且能够把相关因素重组为统一而连贯的结构。正如雪莱在《诗辩》中所称的“唤醒人心并且扩大人心的领域,使其能容纳许多未被理解的思想结合体的渊薮”,事实上雪莱不自觉地暗认了文本接受在读者认知上的这一功能。文本甚至可以使读者通过“替身”方式,让文本的结构取代现实的情感,从而在满足自身潜隐的认知需要的过程中达到相应的心理治疗,矫正读者个人的单一的内心现实的偏颇,有利于其内心世界适应于那些可能会被他将要贮存起来的未来经验所确认的诸种现实条件。因此,文本对读者的认知偏差的矫正,有时能提高他对熟知之物的兴趣,有时也能提高读者对不熟知的事物可能酿成的精神创伤的忍受力,这就表明:如果一个人的认知图式使其熟知了一个领域的存在及其地形,那么变幻莫测的地带也就不难跨越了。
所以一代又一代的读者痴迷沉醉于那些并不直接关乎物质生存的艺术文本,就不仅仅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解闷,而是有着更深的动机、需求。它通过整合读者的审美心理结构来激发读者的审美再创造的能动性,去超越作者的意识范围,发现作者未意识到的文本的价值水平以及文本的潜在意义,并以独特的审美理想进行审美再创造。
总之,文本总是要表达对于人类命运的关怀,对于人生真谛的追索,对于存在意义的叩问,对于精神权限的挑战,这些人生的终极价值赋予了艺术文本以深厚的底蕴,成为引导人类生命不断走向解放的自由女神,使晦暗不明的生存由自在走向澄明的自为,实现文本特殊的深层的寄托和最后的使命成为:把人提升为具有本质力量的人的意向,正是一种对人的终极性的关怀。因而,宏观而言就在于:“为了人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对社会的人,即人性的人的完全的复归”(马克思语)。
参考文献
[1] 伊瑟尔.阅读活动:审美反映理论.金元浦,周宁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年7月第1版.
[2] 尧斯.文学史作为文学理论的挑战.载瓦尔宁编.接受美学.慕尼黑,威廉・芬克出版社,1975年版.
[3] 纪怀民,陆贵山,周忠厚,蒋培坤编著.马克思主义文艺论著选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2年9月第1版.
[4] 转引.二十世纪外国美学、文艺学名著精义.江苏文艺出版社,1987年版,第460页.
[5] 苏珊・朗格.情感与形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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