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孔孟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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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孝道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自古以来人们对孝的阐释不曾间断。作为中国圣贤的孔孟二人对孝道的理解有异曲同工之处,他们均提到了为孝既要注重物质层面也要重视精神层面,其中蕴含了以不忍之心对孝亲关系的理解。本文从哲学的视角并结合社会现实就孔孟所讲的孝道谈一些自己的感想,希望能告诫自己并且给读者一些启示。
[关键词]孝 不忍 敬 责善
中国古代有很多关于孝的诠释,清代陈昌治刻本版的《说文解字》是这样解读的:“善事父母者。从老省,从子。子承老也。呼教切。”由于以前的社会物质资源极其匮乏,因此人们认为孝道是在物质上“善事父母”,能够对父母做到物质上的供养就是孝。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将人类需求从高到低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感、尊重、自我实现。他将人类的生理需求排在第一位,这一需求是保障我们的生命运转首要的动力,但这一物质层面的需求却是最低层次的需求。可见,“善事父母”是最低的物质尽孝。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得到极大提高,孝的内涵也不断丰富,具有代表性的当属儒家的孔孟二人,他们将孝的含义由物质扩大到精神层面并将孝道与社会治理相结合。
孔孟提倡的孝道是一种“不忍”之孝。“不忍”是孟子在性善论的基础上为服务他的政治理念而提出的,“人人皆有不忍之心。先王有不忍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孟子所说的不忍人之心是指每个人都有的怜悯体恤别人的心情,君王如果能对百姓怜悯,实施仁政,将这种“不忍”之心运用在治理社会中将会实现社会大同。其实,“不忍”不仅可以运用在统治者身上,也适用于百姓个体之中,当个体之间具有血缘关系和长幼辈分时,晚辈对长辈的这种“不忍”之心我们称之为孝。这是一种不忍之孝,以不忍人之心尽不忍人之孝,极有可能实现一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美好社会。
不忍之孝是物质与精神的双重结合。论语中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能养”是指物质方面,“敬”则指的是精神层面。孟子也谈到这种“敬”的具体表现,《孟子》离娄篇讲到曾子和曾子的儿子曾元侍奉双亲的不同状态。“曾子养曾析,必有酒肉。将彻,必请所与,问有余,必日有”。曾子的儿子增元在侍奉曾子时:“必有酒肉,将彻,不请所与,问有余,日亡矣,将以复进也”。侍奉父母的身体是最基本的物质敬孝,曾子每日提供父亲最好的酒食让父亲物质所需得到满足,可谓是做到了“能养”,但是孝顺父母还有另一精神层面,这种精神方面的孝顺更加不易。与曾元相较,曾子每餐请示父亲饭菜分配,参考父亲的意见,这其实是为让父亲有存在感,告诉父亲今日饭食有多余则是让父亲安心。这种对父亲存在感和安心的关照是一种难得的情感体恤,曾子对父亲的孝顺是一种“不忍”之心在推动,以这种“不忍”之心体会到父亲情感和归属的需求,于是每日必问请父亲看似锁碎的事情,其实是给父亲一种情感的慰藉,曾子对父亲的这种“敬”不仅有对父亲的威严之敬,更是对父亲年迈衰老的疼惜,既做到了“能养”,又做到了敬爱。子女尽孝为什么要有这样一种“不忍”之心呢?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创造财富与价值的能力是在递减的,心灵层面的孤独与失落却不断增加,这就更需要一种精神层面的理解。在物质富裕的社会,对父母情感孝敬比物质的孝敬更加有效与难得,也是今后社会发展的方向。
我们对父母的“不忍”之孝,除了情感上表示敬意的不忍之心,还表现在言行上的不忍。在与父母相处的过程中,和父母发生矛盾冲突在所难免,不忍之孝告诉我们面对一些具体情况如何去做。
子女与父母发生冲突时,子女应以敬而不违的态度对待。《论语》里仁篇记载:“事父母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日常生活中与父母的冲突不可避免,如何处理这种冲突一直是人们思考的问题,作为子女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在尊敬父母的基础上又能坚持自己的意见,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孝而不顺。人无完人,父母也会有不对的地方,不顺的思想就是赞同子女也要坚持自己正确的观点,但不顺的前提是孝,也就是子女在保留自己的观点时要注意方式方法,避免伤害父母的感情。對待有过错的父母,既要“不义则争”,又要“谏而不逆”。小时候父母教育我们,长大后我们形成了独立的想法,开始向父母谏言。但是,一个人长期的观念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有时候即便采用委婉的方式都不一定能有好的收效。如果子女试图强行纠正父母,无非两种结果。要么子女完胜,但父母内心却受到了伤害,这种伤害是必然的,正如给年老的大树修理枝干,最后即使矫正了,树也会元气大伤;要么父母性情倔强,争吵的结果不堪设想。无疑,后一种是最不幸的,但这种不幸很多时候是可以避免的,而且主动权更多的在晚辈手里。人们常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现在看来,并不是说天下父母都没有错,而是子女要懂得谅解父母,设身处地的站在父母的立场考虑问题,对父母有不忍之心。
子女和父母的相处之道有别于朋友间的相处方式。孟子回答公都子时提出了这样的观点:“责善,朋友之道也,父子责善,赋恩之大者”。朋友之间相处可以为了追求真理各执己见、针锋相对,直至分出对错,但是如果把朋友之道运用到与父母的交往中,则显得不恰当了。因为子女在和父母相处时如果责善,于理不值,于情不合。孟子与公孙丑的一段对话中明确指出了与父母“责善”的危害,并给出了正确的做法。公孙丑问孟子“君子之不教子,何也?”,孟子答日“势不行也。教者必以正,以正不行,继之以怒。继之以怒,则反矣”。古人认为,父母在教育子女时,是讲肃“势”的,如果教育不当,则会与子女产生隔阂,这样就有违父子相处的初衷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孟子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古者易子而教之,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子女虽年幼,父母对子女的教育尚且考虑“不责善”,不忍伤及子女幼小的心灵有损亲情,并想出“易子而教”的办法,作为子女更应该注意自己与父母的相处之道,我们在与父母相处时一定要把握适度原则,遵从古人的教诲。 无论时代如何进步,父母对子女的爱不曾改变,我们对父母的孝更是不应吝啬,“不责善”不光是对父母的要求,更是对子女的要求,“见志不从,又敬不违”是一种非常值得提倡的做法。“不责善”的相处之道背后是一种“不忍”之心在推动,也是满足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提倡的尊重需求,如果子女都不能给予父母应有的尊重,那又如何要求别呢?在和父母处理矛盾时注意方式方法,恰恰就是对父母的一种尊重。因此,子女在与父母交往中,更需要一种三思而后行的“不忍”,不要让自己的冲动与天真伤害了最亲近的人。
进入21世纪,社会结构发生着深刻的变化,家庭结构也在改变,对孝的理解也要与时俱进。20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批判传统道德,胡适、鲁迅等曾经激烈地批判孝道,这种批判有其历史背景,但今天看来却有矫枉过正之嫌。
一个世纪之后的今天,世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不断加强,文化朝着多元化的方向發展,我们在学习借鉴古今文化的同时,不免有许多误判的情形,这点尤其表现在今天的年轻一代身上。年轻人热情高涨的天性与不成熟的心智,在获取信息更加便利的同时也盲目效仿国外文化,对本土优秀传统道德断章取义。一方面,一些子女一味向父母索要,无限“啃老”,不能做到“能养”,在父母年迈之时,让父母为子女的生计继续奔波劳碌,更别提“为父母疾之忧”了。也有一些子女常年奔波在外,以为提供父母物质上的支持就心安理得的忽略父母的情感需求,与父母交流时失去对父母起码的敬重。另一方面,不少子女要求要与父母“平起平坐”,追求与父母的“话语权”,有一些媒体甚至以此为噱头,过分夸大父母对孩子的管教,大势宣传孩子的自由,贬低父母的监管作用。这些言行都是对传统孝道的曲解与抛弃并有可能带来危害。此处的话语权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青少年心智尚未成熟,这种没有束缚的“父子”关系极有可能被他人利用,给孩子成长和家庭幸福甚至整个社会和谐造成极大的伤害。正如孟子所言:“责善则离,离则不祥莫大焉”。追究其根源,不得不考虑是现代父子之间的孝亲体系出现了问题。随着社会的进步,适应时代的孝亲体系也要与时俱进,但绝不应该全盘否定传统孝道的内涵。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今天我们所提倡的孝也应包含不忍之心。二十四孝中的黄香扇枕温衾,王祥卧冰求鲤,吴孟恣蚊饱血都体现了一种“不忍”之孝。今天互联网的发展无形中改变了我们与父母交流的方式,但这并不能成为我们忽视亲情的借口,我们可以放下手机和父母真诚交流,也可以通过手机把快乐的事情和父母分享,邀请父母走进我们的生活,让他们在夕阳下尽享快乐,从日常生活的小事践行“不忍”之孝。孝道作为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是民族向心力和凝聚力的表现,不忍的孝亲理念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今天能聚合迷失的亲情,搭建亲人之间情感沟通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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