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为什么这样红？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摘要：当红组合TFBOYS以极快的速度火遍大江南北，并用短短两年的时间登上春晚，其走红速度和程度令人惊叹。以粉丝研究理论与消费文化理论为基础，从媒体、粉丝以及二者的结合入手，可以发现，与以往造星模式相比，TFBOYS的成功与粉丝的力量密不可分。粉丝积极发挥团体和个体力量，在满足自身的同时，也成为了偶像的宣传者和消费者，并直接参与偶像的制造。
　　关键词：TFBOYS 粉丝研究 偶像制造
　　中图分类号：B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9）24-0092-03
　　TFBOYS自2013年8月出道以来，走红速度和程度让人惊叹。虽然他们现在人气和知名度都很高，但由于出道后成名速度快，对于该组合的相关研究并不多。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本文发现网络为内容共享提供了更为便捷的平台。粉丝人群大为增加，更多粉丝个体越来越认识到自身的价值，粉丝群体的力量也逐步显现。因此，在TFBOYS成名个案研究上，必须探究新媒体和粉丝相结合所产生的巨大作用。
　　一、组合概况
　　2013年8月6日，北京时代峰峻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推出组合——TFBOYS，意为The Fighting Boys（加油男孩），并发布组合形象宣传片《十年》，组合由王俊凯、王源和易烊千玺组成，队长为王俊凯，TFBOYS正式出道。和以往出道不同，他们既没有举行正式的发布会，也没有在主流媒体上宣传，只是在网上投放了一支制作简单的组合形象片，向以往他们的粉丝宣告他们的出道。出道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歌曲，这些制作简单的歌曲MV以及他们做练习生时候的视频，迅速在网络上传播开来，漂亮却又不过多包装的外形，稳步提升的歌舞技能，草根式的奋斗经历，让越来越多的年轻网民喜欢他们。他们的歌曲在各个音乐平台上获得了极高的点击率和下载量，并长期占据着音乐排行榜的榜首位置，其热度屡屡超过内地和韩国的大牌明星，一度成为网络热点事件。2014年4月15日，第二届音悦V榜年度盛典在北京举行，TFBOYS获得中国内地最具人气歌手奖和音悦直播人气歌手奖，这也是TFBOYS首次亮相中国国内颁奖典礼，第一次引起了主流媒体的关注。这个从互联网走出的少年组合，踏上了他们的大众偶像之路。
　　二、少年，你为什么这样红？
　　TFBOYS看似简单的出道和走红经历，却包含了多方面的因素。网络的发展、新媒体的大量使用、综艺电视节目的频频曝光等，是他们走红的强大推动力。而在走红过程中，粉丝的力量对他们的成名至关重要，可以说，没有粉丝，就没有TFBOYS的今天。
　　大众传媒时代，每个媒体都有自己的独特功能及市场，传统的造星公司会分别利用广播、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的特点，进行不同的营销策划活动。但是今天，已经有若干力量开始摧毁分隔不同媒体的樊篱。新的媒体科技让同样的内容在不同的媒体渠道内传播流动，并在接收端呈现出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1]特别是近年来移动互联网的快速发展，让这些媒体走向融合。如詹金斯所言，绝大多数人不会想要一部只能打电话的手机，他们想要的，不仅是一部通讯工具，更是一个摄像机、一架照相机、一款视频音频播放器。而随着网络和手机的结合，手机便成了一部功能极其丰富的信息收发设备，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自主掌控的平台，变成了一种个人化媒体。从粉丝的角度，詹金斯认为，媒介融合态势下，粉丝会形成集体智慧，甚至对文化产品生产方带来压力。但另一方面，偶像也同样会利用这些个人化媒体或社交平台进行宣传，成为其圈粉的利器。粉丝不仅是各种媒体信息的受众，而且他们还主动利用媒介文本，积极挖掘偶像资源，展现出极大的生产力，并以“网络站子”、话题讨论等为平台，将资源共享，发挥集体智慧。
　　1.偶像圈粉：网络直播+社交平台互动
　　在互联网时代，网络以其高效、快捷、丰富的特点，占据了文化与信息传播的大半江山;多样化的信息传播渠道、海量的信息内容、便捷的信息发布和信息接收方式，使偶像以动态的、丰满的实时姿态展现在广大粉丝面前。粉丝可以追随偶像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停地更新消息来满足自己。
　　多媒介使偶像的信息更加丰富，偶像形象更加丰满。并且，由于是实时在线交流，粉丝可以深刻体会“爱豆陪自己聊天”的满足感。2016年6—9月，美拍分别以“TFBOYS美拍首次直播”“王俊凯万人线上K歌”“王源吃秀直播”和“易烊千玺十八般才易”进行了四次网络直播活动，点击量数据惊人。总在线人数2860.4万，总点赞26.229亿，总评论2980.7万条。[2]在多媒体密集圈粉攻势下，粉丝的信息需求得以满足，并在此过程中对偶像产生强烈的心理认同，甚至视之为一种精神依赖。[3]于是有了一张张在屏幕面前扬起微笑或者掩面痛哭的粉丝脸，粉丝们虽然不能和心爱的偶像身处一处，但通过网络，他们仿佛在一起了。
　　手机作为媒介融合的终端，极大地加强了传播的便捷性、交互性、主动性和草根性，粉丝可以尽可能地表达情感，并为此创造“迷文化”的实践形式，打破传统媒介的话语垄断。网络平台的发展，已经逐渐改变了粉丝和偶像的关系，尽管在现实生活中，粉丝是粉丝，偶像是偶像，但在网络上，其二者已然不是一种单向关系。粉丝与偶像之间的这种直接交流，可以看作粉丝作为媒体的受众，已經不是传统的被动接受，而是以一种积极主动的态度参与其中。这是新媒体技术发展带来的思维方式和行动方式的变迁，也是媒介融合、媒体内容流通的一大表现。
　　除了网络直播，新浪微博已然成为了偶像和粉丝交流最直接、最便捷的平台。以前粉丝要想知道自己偶像的消息，必须有记者采访，文章见报;而现在，粉丝去偶像的微博，就可以看到他（她）的亲笔日志、随手自拍。偶像与粉丝一起抛弃了传统的大众媒体，转而选择双方直接交流的新途径，进行更直接、更快捷交流。在TFBOYS这里，微博平台的粉丝和偶像的直接交流功能，也被最大化地运用了起来。 　　2016年10月19日，易烊千玺发了一条微博，文字内容只有两个字“就不”，并配了四张自拍图。可能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但是对于他和他的粉丝来说是心照不宣。原来易烊千玺喜欢穿破洞牛仔裤，并且不喜欢穿秋裤，很多粉丝便在微博上留言要他穿秋裤注意保暖，而这条微博显然是他对粉丝们的回应。换做以往的传统媒介，由于其制作过程的复杂性和对报道内容的筛选标准，一般不会对这类信息做报道，粉丝们自然也不能和偶像进行这样直接的交流。而新媒体时代，在粉丝们看来，这样的内容去官方化，仿佛可以使自己与偶像的距离更近。
　　像这样的交流还有很多，比如王源还专门为粉丝写了一首歌——《因为遇见你》，并长期作为置顶微博。粉丝大为感动，截至2019年8月2日转发量达100万以上，评论100万以上，点赞量达309万。这种在网络上的直接交流与回应，是偶像坦露自己心扉、倾诉自己感情的途径，让粉丝看到他们不同于舞台的另一面，更多地感受偶像的内在气质，了解偶像的个人性格。情感也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肯定与尊重，从而使他们的关系得到进一步强化，达到传统媒介难以达到的影响和效果，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粉丝的满足感与忠诚度，使之对偶像的热情愈演愈烈，让已经红起来的花儿不容易凋谢。
　　2.饭拍饭制宣传粉丝，扩大影响力
　　“饭”即为“fans”，“饭拍”“饭制”是指粉丝自己摄制和制作的关于偶像的视频。一旦被圈粉，粉丝便会利用手机等个人化媒体全方位传播偶像信息，对于这些信息，往往又会有一批粉丝进行整理和再发布，形成较为完整和系统的偶像信息。这些粉丝并不以个人身份出现，他们会以自己的组织——站子为平台。站子是一种粉丝的自发组织，它不是实体组织，而是依靠网络、聚集粉丝并各有分工，完成一些线上打榜和线下应援活动。通常情况下，站子会把粉丝通过各种渠道与偶像接触后自发拍摄的视频免费上传到网络平台上。微博上如“TFBOYS中文首站”这种大站子会及时发布信息，再比如“爱豆网”和微信公众号“TFBOYS最新资讯”都会实时更新行程信息。同时，站子内粉丝之间相互交流，互相补充偶像资讯，形成詹金斯所说的“集体智慧”。这样当粉丝形成一定群体后，很多偶像的视频便不再被官方或者公司所垄断，人们随时可以看到粉丝的饭拍版。这种“个人化”的信息传播方式，实际上取得了“双赢”的效果。这些大的粉丝站，通过再整理和再发布，在掌握一手饭拍视频这种资源后，对于其自身的发展也积攒了人气，而对于偶像来说，这便是再好不过的免费宣传。
　　这种不带后期制作的个人化视频，成了普通粉丝了解偶像的重要途径，镜头的晃动与画面的模糊，丝毫不影响粉丝的搜索和观看热情，反而突显了偶像的真实与普通。
　　在一些粉丝群或者微信公众号上，时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饭拍视频与图片。每个人都有智能手机，任何人都可以上传图片和视频，新媒体让粉丝与偶像的关系更进一步，它的这种低门槛与开放性扩大了个体释放自我的空间，使得“迷文化”的发展更强调自我，对原先相对局限的客体范围也有所突破。我们现在还能查到TFBOYS出道之前参加选秀和做练习生期间唱歌的饭拍视频。没有包装的十一二岁的他们，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成名之路，而在出道并逐渐成名以后，这种新媒体的强大力量为他们聚集了更多粉丝。
　　实际上，TFBOYS的经纪公司注意到了这类饭拍视频的巨大宣传力量，发现了它不同于官方精心制作、编排的信息的独特吸引力，所以，公司相继推出了“观海日记”“TFBOYS小黑屋”等一系列视频，它们所模仿的就是“饭拍”的方式。技术上就是一部摄影机，镜头由于总是人工追着他们三人跑，所以也时常晃动和模糊;内容上，则是不同于正式舞台所展现的东西，以他们三人日常的吃饭、休息、玩耍等为主体，追求真实感，展现他们孩子气的一面。此外，这一系列视频没有定档，没有确定的播出时间，显得非常随意，更是不同于以往的宣传方式。事实证明，公司将粉丝“个人化”的追星方式反过来为己所用，确实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上网搜索TFBOYS的相关视频，会发现有很大一部分是粉丝自己制作的，粉丝圈中称之为“饭制”，而这些视频也不同于我们之前提到的“饭拍”。“饭拍”通常较为简单，甚至没有经过后期处理，一般以接送机、节目现场等这类实况录像为内容。而“饭制”则较为复杂，通常相对精美，会加上各种后期精修精剪，质量并不比官方视频差。除了视频，还会有音乐、图片、文字等形式的“饭制”，是一种“再生产的偶像文本”。在这里，粉丝成为了詹金斯所谓的文本“盗猎者”，即通过阐释、重读、“盗猎”、挪用等策略，将媒介文本的叙事或表演转化为自己独特的艺术世界，一个在媒介生产者的直接控制之外运作的世界。[4]
　　TFBOYS的粉丝们通过编辑、精修、后期制作，将偶像文本进行再创造，这不仅是对自身的满足，更为偶像的宣传起到了巨大作用。
　　张嫱在《粉丝力量大》一书中，提出了情绪资本的概念，指出明星的价值其实是由粉丝决定的。粉丝的需要就代表着市场的原始冲动和欲望，愿意消费这个欲望的人群越多，偶像的时间和成本的稀缺程度就越高;稀缺程度越高，偶像的情绪资本越高，明星的价值就会越高。[5]所以，粉丝情绪不仅是一种无形资本，更是可以转化为直接经济利益的客观资本。粉丝对自己偶像的喜爱，会表现为对与偶像有关的东西的占有，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原始冲动;他们有极高的忠诚度，会不断重复购买，这便是商业寻求的完美消费者。“我喜欢，所以我买”的这种原始情绪，在媒体曝光度、粉丝团体认同、真人秀等电视节目的情感投射中不断增长，情绪资本不断升高。商家便抓住这一机会，投入相关产品，邀请偶像代言，从而更加提升偶像的人气，致使粉丝不断购买，情绪资本继续升高……这样，便形成一种循坏，使得偶像、商家与粉丝达到“三赢”——偶像人气更盛，商家获得巨大经济利益，而粉丝则在此过程中获得被满足的幸福感。
　　三、结语
　　TFBOYS组合从未出道到出道，再到走向大众偶像，网络媒体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王源和王俊凱的练习生视频，易烊千玺的排练厅舞蹈视频，为他们聚集了第一批粉丝。没有走传统的出道之路，没有主流节目的定制宣传，一个DV机或者手机拍摄的简单视频，就给了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这种草根式的方式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互联网用户喜欢他们，并将其推上国内主流媒体的颁奖台。与此同时，在媒介走向融合的今天，网络直播和社交平台的直接互动，拉近了偶像和粉丝之间的心理距离，在加强与老粉丝的已有情感联系外，主动吸引新粉的加入，壮大粉丝队伍，深刻改变了传统概念上偶像和粉丝的单向联系关系，粉丝变得更主动、更积极。“饭拍”方式和“站子”的力量，使得偶像信息不再被官方垄断。同时，该手段所具备的“真实性”，在满足粉丝的求知心理的同时，也为偶像宣传起到积极作用。这种“饭拍式”的偶像信息制作方式被经纪公司发掘，主动应用于偶像形象宣传，在加强粉丝情感方面起到了巨大作用。
　　综上可以看出，TFBOYS出道后拥有如此的知名度与影响力，粉丝的作用至关重要。互联网的发展和智能手机的普及是其成名的主要原因，而其所面向的群体——粉丝则在此过程中非常主动地掌握了互联网带来的便利，积极地为偶像提升人气、增加知名度，同时以强大的集体力量直接参与偶像的制造过程。这一过程所表现出的情绪资本不仅仅是具有经济价值的实体资本，也是一种增加粉丝黏度的无形情感资本。
　　总之，TFBOYS在短期内达到如此的影响力与知名度，与互联网发展的大背景下的粉丝力量密不可分，这一个案对于剖析当下国内诸多少男、少女组合的走红是非常有价值的。
　　参考文献：
　　[1]亨利·詹金斯.融合文化[M].杜永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41.
　　[2]美拍官方微博统计[EB/OL].http：//weibo.com/meipaicom.
　　[3]陈霖.迷族：被神召唤的尘粒[M].苏州：苏州大学出版社，2012：22.
　　[4]亨利·詹金斯.文本盗猎者[M].郑熙青，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5]张嫱.粉丝力量大[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19.
　　责任编辑：张正吉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7/view-15107827.htm